第14章 内心最柔软的存在

    满课一天，一节课九十分钟，最痛苦的星期二，也是最轻松的星期二。痛苦在于一天都在上课打坐，轻松在于今晚没晚课。

    吃完饭肖诺和欧阳可顺着操场逛了几圈，一边聊天一边晃荡。

    “你一定要跟江未已在一起吗？”欧阳可打断了两人就老师展开的骂爹骂娘的话题。

    肖诺略一挑眉：“一定？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肖诺叹口气，“他不喜欢我，你也看出来了。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再说吧，我尽量追，能追到那就是一定，追不到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不是个傻子，她很早就看出来江未已对她的看法，虽然江未已对自己的厌恶掩藏的很好，但是偶尔露出的鄙夷肖诺很明显就感觉得到。

    只是……她已经没法控制自己，事情在持续向计划外发展。她以为她不会爱上一个人……

    “我的男神，”欧阳可突然拔高声音，“齐延，超级大帅哥，跟江未已不相上下，要不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肖诺眉心一跳：“你认识齐延？”

    欧阳可看着她：“啊，对，之前一直没说过……认识挺久了。”

    肖诺哈哈几声，欧阳可认识齐延并不奇怪，毕竟是女神级别的人呢，之前超话上还有人拉过两人的cp，只是肖诺是真没想到欧阳可竟然把齐延尊为男神，这让她很好奇。

    肖诺嘿嘿笑了笑，干咳两声：“这个……我貌似认识你男神。”

    欧阳可震惊到瞳孔不断放大，肖诺对于她这个反应很平静。

    她对校园里的帅哥从来没表现出过兴趣，就连时不时都能听到的齐延，肖诺的表现都很平静，所以此时肖诺告诉她认识齐延，这就让欧阳可震惊之余还多了几分怀疑。

    肖诺是真的对齐延没兴趣还是表面平静内心狂热？

    “你别多想啊，”肖诺看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大一的时候问我要过联系方式……”

    “什么？”欧阳可低吼一声，“你们大一就认识？你没告诉过我，难道你就没一点羞愧之心？”

    肖诺抿抿嘴唇：“不是啊，虽然他加了我，但是从来没联系过，”肖诺扯了她一把，继续往前晃悠，“结果那天他又来问我要联系方式，我加的时候尴尬地抠出一座城堡……然后他请我吃了火腿炒饭，聊得不错，很有意思的一个人，帅而亲和温柔，还特知书达理。”

    欧阳可认真地听着肖诺的话，都能想象出来齐延的神态模样。

    “是吧，”欧阳可说，“他真的超级好。”

    肖诺听着欧阳可话中有话，眯缝着眼睛瞅了瞅她：“你在帮我相亲啊欧阳月老？”

    欧阳可抱住她的胳膊：“我跟你说，齐延这样的那属于凤毛麟角，珍稀物种，这样的人才值得你上赶着追，江未已那个人……”

    “江未已也是凤毛麟角，首屈一指的大帅哥，我只对他有兴趣。”肖诺打断欧阳可的话。

    欧阳可叹口气：“你没救了。”

    “不用救，”肖诺笑笑，“我就喜欢飞蛾扑火、孤注一掷，不惜一切。”

    操场上有人跑步、有人聊天、有人谈恋爱。

    秋风萧瑟，人声嚷嚷。昏黄的路灯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机，但因路灯下的人而灯烛辉煌。

    齐延应邀来这里等学姐，可等了半小时也不见人影。他只好刷手机。

    就在他抬头的须臾，他看到了肖诺。她跟欧阳可推搡着，笑容灿若繁星，迷蒙的光打在她的侧脸。

    他如痴如醉、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一幕。

    笑声越来越近，欧阳可注意到了他，满脸惊喜地笑着就拉着肖诺过来了。

    “齐延，”欧阳可说，“你怎么在这里？跑步吗？”

    齐延脸上展出一个温柔的笑：“等人……你们干嘛呢？”

    齐延的视线定格在肖诺脸上，肖诺从看到他就一直保持着微笑，脸上酒窝浅浅的。

    “我们在散步，”肖诺说，“天都黑了，是等……女朋友？”肖诺一脸八卦。

    齐延冁然一笑：“不是，一个学姐，要拍一组校园照片写真，少量一下细节。”

    欧阳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哦，这样啊，”欧阳可看向肖诺，“是这样的，齐延虽然是金融系的，但是他拍摄技术超级厉害，校园公众号是他负责，他还有一个个人摄影的公众号，会找人拍照，有人也有风景。”

    听欧阳可介绍完肖诺点了点头：“好厉害啊，做自己的事还有钱赚。”

    齐延低头莞尔一笑：“也没有那么夸张，就随便拍拍的。 ”

    欧阳可立即一阵不满意：“太谦虚了吧，你的照片可是很有名的。”

    肖诺略一颔首，随即抬起头，神色不惊。

    齐延瞥见她的眼神，嘴角勾出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之前一直觉得肖诺不认识他有一点不可思议，倒不是他自恋，实在是同学们之间提到他的名字不免有几分羡慕，还有一些恨不得认识他的。

    只是现在看见肖诺对他才华的波澜不惊，他就信了，这是对他毫无兴趣。

    “照片我能看看吗？”肖诺望向齐延。

    齐延赶紧打开自己的公众号，调出了自认为拍的很好看实则也很好看的，位于文学楼那边的一座桥，那桥有一个动听的名字——鹊桥。

    学校相传相爱的两个人一起走过这座桥就能拥有永恒的爱。

    肖诺有时候就在想，牛郎和织女被银河隔开，一年才能见一次，这个学生间传出来的传说实在无稽之谈，也不知道首先传出这个谣言的家伙有没有得到永恒的爱。

    那座桥是木质的，上面雕刻着牛郎和织女，织女头朝地脚朝天伸出一只手像是要紧紧抓住什么。

    而她的下方是牛郎。牛哥哥一副悲痛模样，也伸出一只手够着织女的手。

    就这样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图还能传出‘永恒的爱’这种传言属实不易。要是那些情侣因为这谣言分手劈腿，不知道该怪桥还是人。

    肖诺看着桥下的波光粼粼，像是细碎的星光一闪一闪，这一幕定格在镜头里。

    她突然就觉得传言真真假假都无关紧要了，清澈的湖水加上倒映的树影，一切都平心静气下来。这才是风景的真谛。

    肖诺看呆了，目不斜视地盯着，齐延看看欧阳可，欧阳可赶紧戳了戳肖诺的胳膊。

    “想啥呢？”欧阳可说。

    肖诺愣神半天，才回过神：“啊，没，”说完她看向齐延，“你啥时候拍照啊，我想看看。太厉害了。”

    齐延对于她的夸奖多了几分由内而外的喜悦：“好啊，明天，我到时候叫你。”

    肖诺点点头。欧阳可赶紧上前一步：“我能不能也去？”

    “可以啊，”齐延还是保持着温文尔雅的笑容，“你们一起来。我明天发消息给你们。”

    三个人站在操场边聊了一会儿，就见一个长相张扬，五官立体，穿着性感的女生笑着径直走了过来。

    肖诺和欧阳可对视一眼，看向女生。

    相比欧阳可，这个女生的面相看起来不好接近，甚至有些疏离感。

    但恰恰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让她整个人显露出一种莫名高贵的优雅气质。

    相比起来欧阳可算得上平易近人多了。

    那火辣凹凸有致的身材是多少男人垂涎欲滴的。肖诺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瘦削的身材，吸了吸鼻子。

    欧阳可看着她的小动作笑了笑。

    “齐延，不好意思迟到了，”女生一脸媚笑，“刚刚吃饭去了，耽误时间了。”

    肖诺看看她精致的妆容和精致的服饰，还有身上浓烈的香水味。

    这是从食堂吃完饭过来的？谁信啊。

    就食堂那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出来还能香喷喷的，那绝对是穿上了隔离服。

    “没事，我们谈论一下吧，”齐延还是一派的温润，“其实也没大事，就是明天你来了之后会有人给你化妆，你自己就别化了。”

    女生一脸娇俏，肖诺看着这种跟她不太相符的神态，生生忍下了自己的不适。

    “啊，不能自己化妆嘛，我自己化的好看。”女生声音嗲嗲的，露出一点不满之意。

    欧阳可一脸不可名状，肖诺跟她对视一眼。

    肖诺不知道齐延是不是非这个学姐不可，她看了看齐延的表情，相比起刚刚的笑容已经淡下去很多。

    “学姐，你化的不错，”肖诺赶紧上前，笑了笑，“但是这样上镜有点太妖艳了，虽然还是很美的，但学长想拍的主题是清纯的，我相信学姐肯定更能驾驭清纯妆。”

    那无理取闹的女生笑嘻嘻地看着肖诺：“谢谢，我也觉得可以……那麻烦齐延你了。”

    齐延瞅了瞅肖诺，笑着点了下头。

    其实他不是非陈圆圆不行，如果陈圆圆就此罢手不干了，说不定他能把肖诺拉过来，这样他能将自己内心的情感注入相机，说不定效果会更好。

    但看着帮他解围的肖诺，他还是满心欢喜。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抱着肖诺使劲揉揉，他怎么就那么喜欢她呢。喜欢到心里放不下任何人，喜欢到一想到她一看到她就发自内心的愉快。

    这一年来，他每天在她路过的地方停驻，拍下那一张张让他反复看了又看的照片。

    他很多照片都有肖诺的身影，但是那些他都没有放出来，他觉得那是独属于他的小秘密。

    现在能认识肖诺，对他来说变成了他最大的幸运。看她笑、看她说话，都变成了内心最柔软的存在。

    第二天肖诺和欧阳可跟着齐延来操场拍照。陈圆圆还是姗姗来迟，但是没化妆。

    没化妆的陈圆圆真可以说是清纯，脸瓷白，五官还是那么耀眼夺目。

    化完妆后肖诺衷心觉得这样的人被选为校花还真是实至名归。

    齐延今天穿了件藏青色连帽卫衣，一条黑色运动裤，整个人显得清新而修长美好。

    “这么帅。”肖诺从他身后飘过顺便不禁感慨着夸奖了一句。

    齐延身体一僵，因为她这一句话整个人脑子里嗡嗡的。

    开始拍之后肖诺和欧阳可就一直在齐延身后转悠，看他镜头里的陈圆圆。

    “嚯，太好看了吧，怪不得女神呢，”肖诺一阵感慨，“不得不说同学们真有眼光。”

    欧阳可笑笑：“对呀，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啧啧啧，女神啊。”

    肖诺眯缝着眼睛白了她一眼：“你可是排名第二，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显得那么不可信。”

    欧阳可说：“关于我，这些人眼光可就差劲多了。”

    肖诺嘿嘿一笑，搂了搂她的肩膀：“怎么可能，我觉得你才该是第一。她窜票了你信不信？”

    “那你是不是也窜票了，”欧阳可瞥了她一眼，“你这么可爱又这么好看呢，这么看来这些人真是没眼光。”

    肖诺盯了她一会儿：“算了，我不愿意跟你吵，我爱你啊。”说完使劲在欧阳可脸上嘬了一口。

    “靠肖诺，我的妆。”欧阳可气急败坏地从小包里掏出镜子瞅脸上湿湿的地方。

    肖诺哈哈大笑。齐延分神看了看她俩，嘴角勾了勾。

    “站到这边的树下。”齐延指挥着陈圆圆，然后看向肖诺，肖诺看他一脸严肃正经，愣了愣，“我一直觉得你窜票了，你应该第一。”说完不给肖诺反应时间就过去了。

    肖诺微微皱皱眉，欧阳可掩嘴一笑：“噢哟，第一哦。”说完赶紧过去看镜头了。

    肖诺挠了挠眉心，鼓了鼓腮帮子跟了过去。

    她一直知道齐延接近她的目的，齐延一开始就说了，喜欢她，看她好看。所以她是知道的。

    但是这段时间齐延在微上联系她没有逾矩的话，都是客客气气的，让她差点忘了齐延一开始的目的。

    现在齐延突然来这么一句让她猝不及防的话，直接一当头棒喝。

    她对齐延的感觉大概跟以前她遇到的那些男生差不多，是可以做朋友的人，不是可以成为恋人的人。

    那些朋友如果对她有非分之想，肖诺一般就不来往了，但是齐延，她不想那么对他。

    齐延跟那些人不一样，他这种温文尔雅、温润如玉，看起来永远都气定神闲，让人看到他就觉得岁月静好的人，肖诺不想跟他断绝往来。

    她看到齐延只觉得帅气美好、纤尘不染，那跟她看到江未已是不一样的。

    江未已的容貌凌厉却并不显得凶神恶煞，反而显出一点孩子气，是那种利索的帅气。

    他对什么都淡淡的，眼神好像永远都落不到她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是欠虐型的，她就是喜欢江未已，无他，只觉得心里欢喜，那种没来由的想要靠近触碰，让她如痴如醉。

    她希望江未已能对她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能对她多一点关心，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格外专注于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