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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番外沙雕(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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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所料地,比起正常人类看见被五花大绑囚禁在床上的漂亮同性应有的大胆想法来说,里德尔给了我一个长达一整晚的钻心剜骨,很用力也很持久。但他始终没有能战胜那股冥冥之中不可抗拒的神秘力量,成功换回我们的灵魂。

    我得说,我可真是太开心了。毕竟看着这个家伙每天脚步虚浮,脸色苍白,只要醒着不是在呕吐就是在呕吐的路上,任谁都不会想要把那具身体换回来的。

    一个月之后,里德尔也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想起我这个在床上混吃等死了三个多月的人勉强也能算是个对魔法略为精通的巫师之后,他终于撤掉了咒语。

    当时,我睡足了觉晒着灿烂的阳光醒来,便看到了床头脸颊浮肿头发散乱也挡不住阴鸷冰冷充满杀意的一双眼睛,登时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而后里德尔一言不发地解开了束缚,眯了眯眼抛下一句,“去熬魔药”,便又优雅地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揉了揉酸麻的手腕,总觉得那个看似从容不迫的背影透露出被胃里的折磨逼迫着的急不可耐。于是我们两个人的位置便发生了某种奇妙的转换,变成了里德尔躺在床上拿着魔杖充满威胁地指挥着我熬这熬那,而我则日日夜夜劳心劳神不得休息。

    这个不得休息是字面上的。里德尔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一分钟都不放我离开房间,但又不让我躺在他的床上睡一会儿。我承认,警惕戒备是人类经历了千万年的教训,延续在基因里的美德。但梅林的胡子啊!我虽然是个变态,而且阴差阳错侥幸没有成为一个死变态,但我是有良知的!我才不会对一个生活自理都不能做到的孕妇产生任何奇怪的想法。而且就算我有想法,她已经不能再怀孕一次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这是件对里德尔有利的事情。

    这实在是对我作为魔鬼的品德和逻辑的侮辱好嘛!

    但里德尔显然不这么认为。他盯着我的眼睛里越来越充斥着浓郁的杀意。我觉得自己是不应该和一个在怀孕期间激素水平紊乱,所以情绪不受控制的孕妇计较的。但还是克制不住地粗暴起来。

    我曾经还会端着他熬制的那种补充体力的魔药,看他一边喝一边吐然后贴心地递上润喉的清水。但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和耐心在被里德尔冷冰冰地一遍遍打开我的手臂,甚至掀翻熬制过程复杂的魔药之后就荡然无存了。

    我于是学着他曾经的做法,掐着那只精巧纤弱的下巴将魔药蛮横地全部灌进里德尔嘴里,再飞快地挥动魔杖封住他的嘴唇。于是里德尔就像我曾经的那样,不得不在咽下去和被呛死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哦,当然了,我后来想到他还会呕吐。但是——我是说——呕吐物不也是我熬制的魔药吗?咽下去还会节省我不少浪费在搅拌坩埚上的时间,和他一遍遍去到洗手间的经历以及呕吐带来的痛苦。我觉得里德尔这个利己又理智的家伙应该会理解我的做法的。

    但显然,他向我冲分诠释了什么叫做,我对人类的认知还是过于粗鄙。他们中的几乎全部——哪怕是里德尔这样的——在脆弱无助的时候都会希望得到充满人文关怀的照料,而不是理智得出的最优选择。

    这个结论是我在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夜晚发现的。

    当时我正守着里德尔第76次推导出的交换灵魂需要的魔药。等到去往隔壁房间准备向他汇报魔药新的状态的时候,看见半掩的门内,这个平常狂妄傲慢的家伙正艰难地自己从床上撑起身体,轻轻揉捏着自己酸痛的腰肢。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为了一己私欲强抢民女,满足了自己的兽|性之后又弃之不顾,甚至还在她孤立无援拼死拼活给我生孩子的时候嫌她麻烦、恶语相向的臭渣男。

    我犹豫了一下,没有戳破这个侮辱她自尊的场面,悄悄转身离开了。但身后因为痛苦细微的吸气声一路跟着我,一整晚都回荡在耳边。我在坩埚边擦掉了几滴眼泪,一边唾弃自己自私无耻的行为,一边为曾经高高在上风采绝艳的里德尔哀悼了了一会儿,终于良心发现地将本来打算用来偷换金甲虫的普通甲虫扔掉了。

    第二天天不亮,我确定了里德尔写的熬制步骤都在准确无误后,便便屁颠屁颠地出发去了麻瓜超市。然后我在门口感受了一个多小时英国愚蠢的阴冷潮湿的天气,学习了麻瓜超市并不是敲门就能进去而是有严格执行的时刻表这个事实,并且在结账的时候发现他们使用的机器不受魔法的干扰(霍格沃滋不能使用科技产品,会受到魔法干扰,见原著忘了是哪一本了)遭受了一顿社会的毒打之后,终于千辛万险心满意足地带回了比起魔药明显更有营养的瓜果蔬菜。

    当我在厨房里一件件尝试烹饪的时候,里德尔终于忍耐不住饥饿捧着肚子阴魂一样站在我身后。

    “辣椒是不能当作主食的”里德尔幽幽说道。

    我挥动魔杖的手停滞了一瞬,将买回来最多的那种漂亮有光泽的蔬菜仍在了一边,转而拿起来另外一种会开花的。

    “胡萝卜是吃根茎的”身后再次传来里德尔平静的声音。

    我于是将扔掉的粘着泥土的那一坨捡了回来。

    “洋葱”

    好的,我知道了,洋葱是会散发奇怪味道让你泪流满面的。

    就这样,原本在我策划之内符合现代人类健康需求的一餐最终还是变成了我最擅长的煎鸡蛋和有幸目睹过烹制方法的烤土豆。

    里德尔看着盘子里的食物眼睛里嘲讽的意味一闪而过。我揉了揉眼,简直不敢相信这个每天看着我除了杀意之外没有第二种情绪的家伙竟然能有一点点别的表示,即使那是嘲讽,也还是让我感动地差点在原地跳起来——梅林的胡子,情绪的转机就是里德尔这个难以在广泛案例中寻求到精神慰藉的小众产妇,走出抑郁重新拥抱统治世界的决心找回大反派尊严的第一步!

    我看着她面无表情地吃完饭,挥动魔杖整理好餐桌,忍不住开心地打了个转,开始计算着人类孕妇的营养需求盘算起起午餐的内容。我是说,给一个孕妇每天吃土豆和鸡蛋是一定会导致胎儿畸形。

    后来的几个月我的生活可真是平静极了。每天最重要的问题就是里德尔下一顿应该吃些什么,最有趣的消遣就是拉着这个快要在反派的道路上抑郁跑偏的大魔王在草地上晒晒太阳散散步、顺便汇报魔药的熬制情况,最悠闲的时间就是一边靠在床柱上短暂地睡上一会儿,一边试图趁着里德尔不注意悄悄掀开她的衣服摸摸那个被我喂得圆滚滚的肚皮。

    那可真是神奇极了——一个子宫来自两个人的基因,生命便会在这样平凡得每一个人类都视而不见的条件下,进行最精密神奇的组装,然后一点点摄入能量诞生出能够主动从环境里学习的和基因的提供者完全不同的个体,一个独立的全新的有着无限未来和希望的个体。

    里德尔也许是因为妊娠过程过于疲劳,所以从没有发现过我偷偷摸摸的举动。直到那个肚皮像是熟透的西瓜一样高高地鼓起,而它的主人连日常的散步都不再有充足的力气的时候。里德尔的肚子在我的手掌下轻轻动了动。我立刻做贼心虚地跳了起来,飞快缩回手,但另一只手迅速抓住了我不容置疑地将我的手掌继续贴在圆滚滚的肚皮上。

    “胎动。”里德尔睁开毫无睡意的眼睛平静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手掌下再次传来细微的动静,像是某个不愿听从昼夜指挥的小手不安分地伸出窗外企图窥探外面轻柔温和的夜风。生命——一个会拥有喜怒哀乐,会生长成完备个体踏遍山山水水,历经人世喜乐的生命;一个融合了我们两个本不想干的人的基因,会将它一代代遗传下去,将我们的故事用最精准无差的自然法则最浪漫永恒地遗传下去的生命。

    我拼住了呼吸,第一次从厚厚的肚皮下面获得了一种难以描述的感动。

    我于是在里德尔第二天的早饭里多加了一个鸡腿。她看着那只融合了我几个月来烹饪手艺之大成的鸡腿,用叉子随意地拨弄了一下上面反射着太阳的油光,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别无选择地吃掉了——我得承认,另外的那道炒蛋或许是因为我把精力全部用在了鸡腿上,所以有点和火焰接触过密的嫌疑。

    “我和赫维西夫人学的”我看着里德尔慢条斯理地吞咽介绍起了这道集大成之作的渊源,“她是镇子里的一个麻瓜,别的麻瓜都夸赞她的烹调手艺,但是他们又都瞧不起她。因为她在儿子死掉以后有些疯疯癫癫麻瓜们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是不是疯疯癫癫,我是说,那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不是吗”

    里德尔理所当然地没有理会我絮絮叨叨的废话,吃完饭后继续回到了床上昏昏欲睡起来。而当天晚上,伴随着仲夏之夜轰隆作响的雷阵雨,里德尔在忍受了九个月被肚子支配的可怕生活过后,终于迎来了期待已久的阵痛。我立刻跳了起来,冲出房门打算做点什么,然后意识到我其实完全不知道应该干嘛。于是按住自己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脏又灰溜溜地回到了房间里。

    但里德尔这个害羞的家伙已经把房间封锁起来了,那个咒语我可是一点都没有思路。于是我只能待在房门外听着轰隆作响的惊雷和瓢泼雨声,开始认真反思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会让里德尔觉得我会变态到看他生孩子的笑话——难道我还会在她肚子里的球拿出来之后再丧心病狂地来一发当作庆祝不成?

    真是,小人之心!

    我于是只得去了隔壁继续魔药熬制的收尾工作——我是说,既然被上帝诅咒的妊娠的痛苦她已经完全帮我承担了,我也就没有理由继续占用他的身体了。

    等到隔壁的房门终于打开的时候,比起里德尔存有担心的那种庆祝方式,我给她带来了熬制成功的魔药。那个刚出生还挂着血满身腥味的家伙则被清理过后安静地躺在一旁。还没等我伸手感受一下那个不再隔着肚皮的小东西,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我诅咒里德尔这个一声不吭急不可耐的家伙!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头痛欲裂地躺在了床上。强烈的疲倦无力瞬间席卷而来,肚子不知道是饥饿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疼得像是被业火灼烧。而我的怀里一个苍白瘦小的东西正闭着眼睛安静地沉睡在梦中。我眨眨眼,勉强驱散侵蚀意识的黑影。

    里德尔站在我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猩红的眼睛被阴影笼罩意味不明地闪烁着。

    “他已经死了,奥尔菲顿。”我听到那个冰冷高亢的声音说道,有些不解地皱着眉头看向他。什么已经死了?这个家伙一孕傻三年了吗?

    里德尔看向我的怀抱,于是我也顺着他的实现看向自己怀里——苍白的冰冷的生命,身体仍然完好无损,但那个已经停止呼吸的躯壳里没有丝毫灵魂。我本能地战栗起来,恐惧让我下意识地想要扔掉它,但双手沉重而无力,微弱地抬起手臂都变了像是要耗尽生命的动作。

    “而你,我亲爱的奥尔菲顿,需要进食”里德尔说着将一直秤装魔药的瓶子放到了我的唇边。进食?进食我上一个吃掉的是,那个灵魂是

    “啊!!!!!”我痛苦地将脑袋埋进怀里冰冷的尸体中,无数画面飞快闪过。那天我推开房门看到的是看到的是里德尔虚弱嘲讽的笑容和那个,那个

    “你杀了他!!”

    “对,是我杀了它。所以你不需要自责。”里德尔平静地说道,不由分说地抬起我的下巴,一大口魔药瞬间被灌了进来。我被呛出了眼泪,而后眼泪像决堤的河流一般抑制不住地流下。

    “你杀了他他甚至都没有睁开眼睛,你杀了他”我喃喃重复着,将嘴里的魔药全部吐了出去,“你吃了他用我的身体”

    里德尔扭过我的脸迫使我看着他,而此刻我才发现那双猩红的眼睛那么幽深那么空洞,所有情绪在无尽的深渊前都是翻不起波澜的细小涟漪。

    我痛苦地想要别开视,嘴唇上传来冰冷的压迫,里德尔撬开我的唇舌将魔药灌了进来迫使我咽了下去。

    “没有它,你也会永远待在我身边。”

    我盯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突然大笑起来,逐渐笑得喘不过气,“待在你身边,我为什么会想要待在你身边?”

    里德尔皱起眉头,轻轻挥了挥魔杖,“好好休息,等你醒来也许会清醒一点。”

    强烈的黑暗顿时袭来,我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等到阳光再一次刺破眼皮将我唤醒,我首先感觉到自己有点饿。

    于是我从梦里憋着肚皮慢慢清醒了过来。第二反应是我似乎,在一个难以描述的位置多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困倦地闭着眼睛伸手过去抓了一把。正是这神奇的一抓,像一朵惊雷裹挟着难以启齿的电流将我彻底从迷蒙之中唤醒了过来。我轻哼一声睁开眼睛,正看到枕边一双审视的目光直勾勾盯着我,还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

    “奥尔菲顿?”我听到那个人冷冰冰地问道,本能地点了一下头。然后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梅林的臭脚丫子上的鸡眼子啊!那是——我的天哪——那是我自己!而知道现在我才反应过来刚刚听到的声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是我自己的声音!用的还是——该死的——熟悉至极的里德尔的语调!

    “伏地魔?”我震惊地开口,却听到自己发出闭上眼睛都能描绘出的那个高亢冰冷的声音。天呐!wtf?!所以,所以我现在是——

    “我们大概是灵魂互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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