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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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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嘈杂的庆祝酒会后我并没有回到帐篷,而是去了贵宾区和野营草坪之间的树林,坐在了最高的一处树枝上。今天实在是过于漫长了,即使是对于习惯了暗影之地近乎静止的时间的我来说也悠远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我觉得自己大概是很疲倦了,酒会上的那些令人烦躁的声音一直拉扯着我的眼皮。大脑浑浑噩噩来回放映着从早上我们离开威特罗尔山庄开始,到伦敦的那条喧嚣晕眩的小巷,再到被尖叫和汗水臭味淹没的魁地奇比赛。它们被树林里温热的夏风轻轻一吹又消散无踪迹,围绕着我的只剩下了漫天星光和仿佛与世隔绝的安静。我于是瞪大眼睛坐在树枝上又舍不得睡去了。

    那个目前看起来是叫做托马斯·韦斯莱的巫师和一个灰白头发的男巫中途经过了我的树下。

    “要我说那可真是划算极了!世界杯期间我的债券已经长得能再买一座房子了。我该早一点听邦妮的话的,你知道的用一座房子的钱换两座房子,这在以前可真是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韦斯莱的头发在夜色里扎眼极了,事实上,那种红色总是令人讨厌得难以忽视。

    “哦,托马斯,我还是觉得这是个过于冒险的注意,拿自己房子换一叠废纸詹金斯部长不是也说过,投资应该稳妥一些吗?”

    “你老了,特拉福。”韦斯莱毫不在意地大笑起来,“这种投资在麻瓜那里可常见了,在他们那里政府发行的债券普通人可是抢也抢不到的!”男巫说着又长叹了一口气,“我不像你,孩子已经进入魔法部工作了。亚瑟才上霍格沃滋,我总得为他打算一下那个孩子很喜欢各种魔法实验,对什么都充满好奇,一点都不像我和邦妮,倒有点像黛茜”

    “托马斯哦,我亲爱的托马斯”男巫轻拍着韦斯莱的手臂和他一起离开了树林。

    空气里又只剩下了潮湿氤氲的风吹过树叶时的沙沙声。远处的草坪上有人放起了麻瓜礼花,在幽蓝的天幕一簇簇炸开,五彩缤纷绚烂夺目,像是夏夜盛开着各色玫瑰的花园,原本萦绕在鼻端似有若无的泥土味道都像是变成了玫瑰的芬芳。

    每一簇礼花绽放后都紧跟着人群赞美的惊叹,夜晚一时间变成了比那个嘈杂帐篷里的酒会更加盛大华丽的庆祝,连贵宾区的游客们都被吸引着来到旷野上驻足观看。

    我的手腕上短暂地温热了一下,而后坐着的树枝向下沉了沉,那些玫瑰一般迷幻温柔的味道立刻被熟悉的气味掩盖了。

    “不错的视野。”里德尔轻轻说道。

    我仰头看着一朵蓝紫色的烟花在头顶绽开几乎覆盖了半片天空,伸出手包住身边温热的身体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句话都不想说。然而美好的景色总是短暂地令人惋惜,不一会儿就有傲罗找到燃放礼花的位置强制带走了那个有趣的家伙。夜空又一次平静下来,因为有了方才热闹的对比显得格外安静又暗淡。但很快草坪上就燃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烤制食物的香气和人群举着酒杯欢快的交谈随着逐渐深重的夜色,穿越树林朦朦胧胧地飘到了这棵最高的铁杉树上,开始带着丝丝的凉意。偶尔有露水滴答落在我的肩膀上濡湿了长袍。旁边的身体好像变成了唯一温暖干燥的存在,我于是将里德尔抱得更紧了一些。

    我们像是穿越时空回到了很多年前被困在阿尔巴尼亚森林的那一晚,但这颗树实在是太高了,而眼前的景色又过于宽阔荒凉,即使将脑袋埋在他的颈窝也没有了阿尔巴尼亚那种深沉的黑暗带来的隐秘的安全感。

    里德尔却像是很喜欢这样辽远的风光,始终安静地看着前面,目光似乎聚焦在草坪上,又像是沿着照亮午夜的万家灯火流向了很远的地方。

    “你在看什么?”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夜风将我的话刮向了相反的方向,里德尔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然神色悠远地看着前方。我不满地撇撇嘴摇晃着小腿缓解尴尬,这种悠闲的动作一点一点勾起了我的疲倦,眼前的世界变得扭曲变形模糊不清。就在我第无数次合上眼睛打算放弃抵抗的时候,耳边传来里德尔冰冷高亢的声音,“我脚下的世界。”

    那个声音就像是劈开围拢着我的温暖混沌的一道利刃,所有睡意一瞬间消失殆尽。我睁开眼,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被热闹的帐篷所掩盖的,远处起伏的山川和地平线后闪烁的星空,宏大壮丽但是空旷得无端让人悲戚。

    “无聊的世界。”

    他的眼睛里一直盛装着这样一片雄壮的景色,他让一切傲慢俯首,将这个世界踩在脚下。那会是令无数人类难以望其项背的权利的顶端,但是冰冷空虚。比起小的可以包容进生命里触手可及的东西,这样能将自己吞噬的浩瀚才更加让人孤独。然而里德尔并不会孤独,他的生命里只有目的和达成目标的过程。

    但我却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人。这种爱像是最甜蜜浪漫的死亡,又像是痛苦绝望的解脱。它让我懦弱退缩,失却了一切曾经坚定不移的美好品质。让我开始越开越鄙视自己逐渐变成的这个毫无原则虚度岁月的人。但原则是虚无缥缈毫无意义的东西,人类的本质仍然是动物,动物需要的只是活下去——对于更有能力一些的动物而言——快乐地活下去。令人自觉高尚的道德和其指挥之下的原则是为了维护人类社会的秩序牺牲小部分人的权利,满足大部分人的快乐而诞生的,那并不是我需要遵循的。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甚至连规则束缚和压迫都是不属于我的。就像人类生而拥有这个世界的春华秋实和同类的陪伴一样,我拥有的是暗影之地一成不变的绝对黑暗。

    人类只有获得不为世人所理解的追求时才会孤独,那是一种智慧生物在占有过多资源后产生的不识疾苦的情绪,它往往和轻蔑鄙夷共生。但魔鬼的孤独却是与生俱来无法摆脱的,我们从不是彼此相连休戚与共的。让我们的生命充实而不虚度的东西是只能自己在无尽中寻找。

    我放开里德尔,轻轻摩挲着左臂上的契约——我找到的却是一份时时刻刻让人痛苦的让我开始充满质疑的东西。

    “爱一个人有错吗?”我不自觉地小声问了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逃避一般地将头转向了黑暗里,咬着舌头开始回忆今晚的蛋糕里有没有可能被放了酒精。

    里德尔轻轻笑出了声。我的乱七八糟的想法立刻被那个懒洋洋混杂着讽刺和轻慢的声音打断了,逐渐屈辱地瞪大眼睛脑海里变得一片空白。

    旁边的身影轻轻动了动,下一秒那具轻柔温暖的身体便消失了。宽敞的树干上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和空气里若有似无的清新味道。我百无聊赖地躺了下来,看着头顶一串串划过的流星,刚刚的记忆变得模模糊糊像是一个梦境一般,也或许那就是一个梦境,不然我怎么会说出那么愚蠢的话呢——“爱”是一个过于泛泛不应出口的词语。

    “你忘了钻心剜骨”我撇撇嘴,对着黑暗小声说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僭越可是应该得到惩罚的。

    第二天早上当刺目的阳光将我从前一晚愚蠢的梦境中惊醒的时候,我正躺在帐篷里一张柔软的四柱床上。

    我眨眨眼,还没来得及思考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戈尔刻意提高了嗓音明显别有目的的问询声就传了进来。

    “这周的威森加摩议会是阿拉斯托参加吗?我是说,邓布利多从不参加周会不是吗?希望阿拉斯托不要和那些巫师吵起来对对对,我们的工作已经足够繁忙了,我可不指望那些坐在议会大厅里的巫师能理解傲罗们的辛苦今天晚上不需要工作的傲罗们都来我的帐篷吧,我会为大家准备晚餐的。卡森,还有和合作司和法律执行司的同事们也告诉他们一起来吧——述职报告是要人命的事,尤其是在晚上有爱尔兰和保加利亚的比赛的时候”

    “哦,真是太感谢您了,戈尔主任!”一个陌生的青年语调激动地说道。

    我恶心地将脑袋埋进了枕头里。

    “只是个小小的犒劳而已,我们傲罗可不像合作司一样分毫必较不是吗?”戈尔满意地大笑着,自觉幽默地揄揶起来,“哦,这周不能看到合作司和威森加摩辩论财政预算还是很令人遗憾啊——那真是每周的议会最令人“增长见识”的部分”

    帐篷外传来一哄而散的笑声,紧接着是敲打在地面上从容舒缓的脚步声。

    “那就是个蠢货!”我翻了个身让自己背对着门口。

    “轻视对手才是愚蠢的行为。”里德尔讽刺地说道。

    我转过身和那双冰冷幽深的眼睛对视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在摆放整齐的衣柜里找出一条黑裙套好,朝里德尔挑挑眉,转过身撩开头发示意他衣裙敞开的扣子。身后传来一声冰冷的嗤笑,“愚蠢,奥尔菲顿。”

    他说着随意挥了挥魔杖,散乱的头发和衣裙瞬间变得整洁优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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