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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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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德尔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那双血红的眼睛里满是掩藏不住的疯狂和兴奋。多罗霍夫和迪特里西看起来也兴奋极了,他们崇敬地望着里德尔的身影。周围响起了惊呼声,村民有的被掩埋在的房屋里,更多的则尖叫着试图逃离土地中间突然出现的奇怪岛屿,巨人则像是为他们的悲伤找到了发泄口,又或是被鲜血和尖叫刺激,抓起那些村民将他们塞进了嘴里,周围一时间乱作一团。

    里德尔就在这样的混乱里站着,安静地等待着,直到剩余的村民或死或藏,巨人们找不到猎物的时候,这场混乱才停止下来。里德尔发射出一个光球照亮了残破的废墟。

    “我相信你们还记得我们的誓言。”

    那个巨人老者带领深海巨人们跪在了里德尔面前。年老者眼中充满恐惧,年轻人则很是餍足,嗜血地期待着承诺中的狩猎。这群自私而残忍的生物此刻彻底臣服。

    里德尔满意地环视了一遍眼前的场景。

    “你们将留在这里等候我的召唤。”里德尔说罢就转身离开了,食死徒们默默跟在他身后,我落在他们的最后面。

    路过村子中心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酒吧老太太,她被压在了沉重的木头房梁下,奄奄一息地看着我们,她的脸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只是麻木地盯着我们。我停了下来,也麻木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她那双眼睛空洞的就像死去了一般,什么都没有,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但最终化作一声声痛苦的呻|吟。我站了好久,最终,走上前去,吻了吻她的额头,拿走了她的灵魂。作为交换,我给了她一个梦。在梦里,她送走了我们这群外来者,依旧在这与世隔绝的小村庄里经营着那一间简陋的酒吧。

    “你做了什么?”阿尔法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杀了她。”

    我们之后又在这里停留了几天。里德尔在翻阅古籍,查找古日耳曼巫师的踪迹,雕刻在宫殿里的古代如尼文和这里的历史都及这里的人脱不开关系。

    在我们住在帐篷里的第三天,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出现了。费坦被迪特里西抓了过来。他没有戴着自己的尖帽子,光秃秃的头顶上,灰色的头发全白了;皱纹层层叠叠地堆积在脸上但那双眼睛却明亮地惊人。他死死地瞪着我们:“你们这群强盗暴徒!巫师的败类!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迪特里西用他带着浓厚口音的英语说道:“我抓住了他,在帐篷外面,鬼鬼祟祟。”

    “你做得很好。”里德尔从书堆中抬起头,淡淡看了费坦一眼,又埋头在那一堆书中。

    他那双赤红的眼睛似乎吓到了费坦,费坦愣了一瞬。在迪特里西准备把他抓出去的时候,突然疯狂得挣扎起来,他狰狞地大笑着:“红色的眼睛,被诅咒的人!你会不得好死的!不得好死!哈哈哈哈哈!”

    这是我从第二个人口中听到被诅咒的说法。里德尔看了迪特里西一眼,示意他松开费坦。然后他看进费坦的眼睛里,在费坦的大脑里快速翻找着,费坦开始痛苦地挣扎起来。最终他嘲讽的笑了笑:“愚蠢。”

    费坦抱着自己的头难受地锤击着残存的墙壁,思维看起来全部乱掉了,只是疯狂得重复着:“杀了你,杀了你,卑劣的外来者!”

    他终于吵得里德尔烦躁起来。

    “如果你这么想死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最有价值的死法。”

    他说着抓住了费坦,向我伸出了手,我将手放上去,一阵挤压感过后,我们站在了海边一处平坦的礁石上。我看着里德尔拿出拉文克劳的金冠,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制做这个魂器来纪念你的第一支巨人军队?”我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好整以暇得看着他。

    里德尔露出一个深沉的笑意,似乎完全没有听出我话里的调侃。

    一道绿光闪过,费坦永远地闭上了嘴。里德尔立刻念起了咒语来分裂自己的灵魂。那双血红色眼睛因为疼痛黯淡了下来,但他比我上一次见到时果断得多地用魔杖尖乳白色的光芒裹束住一块灵魂碎片,一声闷哼,将那块魂片扯了下来,然后迅速将它封在了冠冕里。就像他施用别的咒语一样,整个过程迅速干净,没有半分拖泥带水。要不是我曾经见过,根本不敢想象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过程。封完魂片后,他又进入了那种近乎死亡的状态。

    我拿起魔杖小心地在周围布下防护魔法,然后把费坦的尸体扔进了海里。无所事事地看着月光下璀璨的冠冕,不由自主地想起它曾经跟我说的话,或者说我自己告诉自己的话。

    我嫌弃地皱起眉头,又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里德尔,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脸,发泄一般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但不出所料地没有得到半点回应。里德尔苍白漂亮的皮肤却在我粗暴地对待后泛出了淡淡的红晕。我抿着嘴,轻轻把手放了上去。他那有着玫瑰一般光泽的肌肤,此刻就像他给人的冰冷又危险的感觉一般,也因为咒语的封印而冰冷得仿佛一块大理石,并不是我记忆中无数次攀在他的手腕上时感受到的温度。

    我小心翼翼地将手往上,抚摸着他被浓密的睫毛覆盖的紧闭的双眼。睫毛触着掌心有些痒。那痒一瞬间穿透了皮肤,一直钻进了心里。掌心下的那双眼睛,原本就像深不见底的大海。表面平静无波,却从不容人窥视深处的波澜,写满了坚定和威严。它无坚不摧、无往不胜,震慑一切,让人臣服。虽然多次经受血雨腥风生死存亡,它的主人却从没有一次将我丢下。现在它却变得充血一般鲜红刺目。

    我吸吸鼻子,将里德尔黑色的睫毛一根根拨弄整齐,然后滑向他精致高挺的鼻梁。冠冕的话又开始一遍遍在心里嗡嗡作响。周围的海风缓缓吹来的氤氲的空气,就像什么人留在我记忆里的呼吸般,让我焦躁不安起来。我赌气一样,捏了捏里德尔的鼻子,终于将愚蠢的念头压下。收回手后,那双单薄的缺少血色的嘴唇却毫无防备地闯入了我的视线。我屏住呼吸,盯了很久。久到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描绘出那两片唇瓣上的纹理。久到月光被乌云遮盖,所有让我隐秘的心思无所遁形的东西都被那双放大了弧度的锐利嘴唇掩盖后,突然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然而刚刚触碰到他柔软微凉的唇瓣,又做贼一般心虚地跳了起来,连忙躲开。

    我转身面对着悬崖下无垠的大海,将手按在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上,感受着这种奇特的悸动。过了好久,狂乱的心绪才渐渐平复下来。明知道里德尔并没有醒来,仍旧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悄悄转身,看了他一眼。又怀揣着不为人知的奇特的满足,蹑手蹑脚地靠了过去,在他身边躺了下来,却一眼都不敢再看那双嘴唇了。

    我将脸一点一点靠过去,贴着他有些凹陷的冰冷面颊,看着海边繁盛的星空,听着身旁平稳的呼吸,把所有的思绪都抛在了脑后。

    我就这样和他一起躺了很久,直到感受到他身体里的灵魂渐渐复苏,连忙做贼心虚地跳了起来。

    里德尔动了动,睁开了那双血红的眼睛,

    “多久?”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乱跳的心脏,让声音听上去平稳,“三个小时。”

    “又少了半个小时,”里德尔说着,站了起来,向我伸出手,“我们回去吧。”

    我垂着眼睛不敢看他,胡乱将手塞了过去。一阵轻微的声响后,已经回到了自己帐篷里的房间。然而那只握着我的手已经离开了。浅浅的气息和残留在掌心浮冰碎雪一样的温度证明着不久之前另一个人的存在。但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有我自己若隐若现的影子。

    我用力攥紧了拳头,将这些奇怪的感受遮掩了过去。又将霸占了我床的纳吉尼往边上挪了挪,纳吉尼不满地嘶了一声,又接着睡了。我转过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种凉凉的触感还留在上面,心中突然一阵烦躁,四肢乱舞着掀起被子,将自己捂在里面,努力摇了摇头,清空思绪。但是耳边又响起了里德尔近在咫尺的呼吸声。我感到脸颊渐渐滚烫得不安焦躁,于是又转了个身翻过去,将脸彻底埋进床里。

    纳吉尼被我吵得烦了,干脆放弃了睡眠的想法,“我闻到了发情的味道。”

    我心中一惊,急忙捏住纳吉尼的嘴,然后想起来这么做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又讪讪地放开了她。

    “你不要乱讲,”我警告她,摆出一副扭曲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早就知道了。”纳吉尼懒洋洋地转了转头,说出口的句子险些把我的心脏吓出来,“你喜欢汤姆。”

    “你真的不能乱讲!”我惊恐地吼了出来,一时间,恐怖的嘶嘶声遍布整个房间。说完之后,我才觉得自己的言行真是太像个春心萌动的愚蠢的人类女孩了。

    “我要是想要告诉汤姆,早就告诉他了。说吧,今天发生什么了?”纳吉尼用那双黄色的眼睛看着我,偏过头的时候,竟然有些睿智的光彩。

    我忍了又忍,明知道承认是件耻辱又被动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找个人倾诉(撒旦啊,我有罪!),“我……偷亲了他。”

    我不自觉地拿手捂住了脸,做完之后才发现这是个多么愚蠢的举动,简直就是玷污我魔鬼的尊严。

    纳吉尼看起来是在笑——尽管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条蛇的脸上看出来的。

    “你,偷亲了""他""。”她摇摇尾巴,加重了那个语焉不详的代词,显示出完完全全明了的模样,“亲的哪儿啊?”

    我有一种把这条该死的蛇掐死的冲动。

    “还能是哪儿啊!”我愤怒地吼道。

    哦,撒旦啊!我竟然从一条连眼睛都不能闭上的蛇的脸上看出了一种揄揶的表情!

    “你知道汤姆就住在你隔壁,对吧?而这个帐篷隔音并不好。”

    我盯着纳吉尼,头发上开始出现危险的火星。

    纳吉尼终于放弃了明显让她感到有趣至极的对我的嘲笑,用三角形的脑袋蹭了蹭我滚烫的脸颊,“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呢?”她严肃地问道。

    “……然后给他更多利用我的理由,来伤害我吗。”我郁闷地趴在枕头上,终于彻底平静了下来。

    纳吉尼也沉默了,房间一时间安静地让人感到别扭,但是我们都知道里德尔是什么样的人。

    “你告诉我做正确的事,但是喜欢他本来就是最大的错误……我从没在他的灵魂里发现过爱……这种爱情即使是对恶魔,也是没有希望的……”

    我攥着柔软的枕头角,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亚蒙失却神采的黑眼睛在昏暗的烛火里一闪而过。“明知注定悲剧的爱情”——派蒙那个老混蛋是这么形容的。

    纳吉尼将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细微的重量终于让我的灵魂不再轻飘飘得空虚难受。

    “那就做不让自己后悔的事——不在乎结果,只要过程尽心就好了。”

    我点点头,努力咽下自己涌出来的眼泪。

    “所以,到底是亲哪儿了?”

    冰冷的触感仿佛又出现在我的嘴唇上,柔软得让心脏都沸腾起来。我破涕为笑,再次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我们在海边休整了一周,里德尔检查着食死徒们对他教的咒语的学习情况,我则悠闲地看了一周书。刚开始的几天,我看到里德尔就会想起自己那个悄悄的吻,总是不受控制地紧张。但在我熬错了一次魔药,念错了两次咒语,理所当然地又得到了一个钻心剜骨之后,里德尔又变成了那个我熟悉的里德尔。我又可以毫无顾忌地在被测试新咒语的边缘调侃他了。

    “你做完上一个魂器之后,脸有些扭曲,就在下颌那里,”早餐餐桌上,我用蛇语和他说着,“如果你以后做完魂器都扭曲一点,你就不能去诱惑鬼魂和老富婆了。”

    我冲他眨眨眼,果然得到了一个静音咒和一个加大了力度的钻心剜骨。我倒在餐桌上的时候,还不忘向旁边的莱斯特兰奇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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