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第203章
第203章
司徒祜的年纪太小，身体不适合种蛊。所以王太医他们和涧涑部的人商议后，只是将蛊王养了起来，装在一个特质的玉盒里，让司徒祜随身带着这个玉盒。
涧涑的人用骨笛安抚住了蛊王，让蛊王安心沉睡，同时也一起催眠司徒祜体内的子蛊，一个月下来，司徒祜体内的子蛊果真没有再发作过。
只可惜事情还未有安定下来，朝中便接到了消息，南越蠢蠢欲动，想要发兵。与此同时，北狄人也虎视眈眈，在司徒风驾崩的时间里，他们劫掠了边境的几个城镇，边境镇守的将领往应安传消息，可是整个应安城都因为皇帝驾崩而忙碌混乱，所以兵部那边商议之后选了两名新将过去，但是过去支援的士兵们一道北地才发现水土不服，是以北边已经丢了好些城镇。
朝中武将并不少，毕竟是才刚刚立国不久，只是这些将领都未曾和北狄人交手过，最后还是司徒破老将出征北狄去了。
杨姮让司徒破带了一批火器过去，火器制作时间长久，有因为保密并不能大规模使用，所以司徒破带走的几乎是九成的火器储备。
可如今，南越……
柳如漻不放心，和魏明交手，一般人不行。
柳如漻亲自请求领兵，杨姮无奈之下，也只得同意了。如今毒蛊的解药已经暂时寻到，担心杨姮一个人镇压不住朝堂，闻人聆便再次做回了国师。
杨姮当即决定了提前开科取士的时间，甄选人才。
时日一长，便是三年之后，如今司徒祜虚岁已经满四岁了，虽然刚出生那一年一直服药，可自从得到蛊王后，满春和王太医便给他停了药，如今已经长得和正常孩童无异。
也许是因为杨姮和满春照料地更为小心翼翼，司徒祜如今长得比同岁孩子要更壮实许多，当然，加上是幼帝，尽管杨姮管束严厉，可是他依旧顽劣得厉害。
每日跟着太傅念书练字都不老实，动不动就要揪太傅的胡子，带着他的伴读逃学，然后满皇宫乱跑，杨姮都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精力，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就从太极宫逛到校场，还总是跃跃欲试想要拉弓射箭，人还没马腿高，就想蹦跶上马。
北狄那边被司徒破狠狠打压了一番，又被火器吓破了胆子，打了一年之后，倒是安分了许多，只是以防万一，司徒破还是常年镇守在北狄边境。
不过他在北狄人忙着放牧的季节，还是会不辞辛劳赶回应安城看司徒祜，对于这个唯一的司徒家血脉，司徒破恨不得把一切都给他。
司徒祜平常还怕杨姮，杨姮罚他练字和抄书他虽然委屈巴巴但还是照做，可一旦司徒破回朝，这小子就像是找到了靠山，一个劲往司徒破身边钻，不想练字和抄书。
司徒破知晓之后，倒也干脆，第二天就去弄了一匹小马驹，要教司徒祜骑马，还说司徒祜这一定是像他父皇，将来也是能当战神的料。
杨姮知道之后，只道是胡闹。不过司徒破难得回朝，杨姮只是让温冬去劝了劝，也没拦着司徒破教司徒祜，反正司徒破也有分寸，总不能让司徒祜受伤。
但意外总是来得很快，司徒祜不知道怎么从马上摔了下去，杨姮赶到校场的时候，王太医已经在救治了，可司徒祜的身下好大一片血，杨姮看到这一幕，差点晕厥过去。
时候杨姮严查，发现的确就是个意外。本来司徒破一直看着司徒祜，可中途司徒破高兴喝了两口酒，一个没注意，司徒祜就把自己从马背上弄下去了。
司徒祜腿断了，王太医接好之后说不碍事，小孩子长得快，腿不乱动，好好养着很快就会好。杨姮知道之后安心，却将司徒祜狠狠训了一顿，司徒祜这次也吓坏了，倒是安分了好几个月，那之后顽劣性子收了许多，倒是像个小皇帝了。
杨姮在司徒破离开前，私下找司徒破谈了一个时辰，她必须要让司徒破明白，他宠溺孩子没错，可司徒祜不是普通孩子，他未来会是北周的皇帝。
一个不学无术，顽劣异常，只喜欢舞刀弄枪，却不懂经史子集，天下民生的皇帝，只会是天下百姓的灾难，这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
司徒破没有反驳杨姮，倒是多年来第一次敬服了杨姮。
柳如漻在两年前便已经从桐阳回来了，南越最终没有在北周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时候发兵，杨姮给魏明送了一封信。
信上，定了三年之约。
三年之后，她会亲自去平陵见魏明。但是这三年，魏明不可以对北周起兵，否则，便只能是鱼死网破同归于尽。
三年，足够杨姮和柳如漻为司徒祜打下一个还算安定的北周了，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司徒祜也需要一个还算快乐的童年。
满春走进御书房，手中拿着一个盒子，说道：“太后，时辰不早了。陛下今日早早就完成了课业望眼欲穿等您呢，这都催了温冬来了三次了。”
杨姮将最后一份奏折批完，起身道：“他也只有在自己过生辰的时候，才会这么老实。东西已经做好了？”
满春点头，打开手中的盒子。
盒子里面是一把刚刚制作完成的红雨，但准确来说，这已经不能算红雨了。
杨姮在原来的红雨基础上，往里面增加了烟花信号，保留了原有的暗器功能外，杨姮把它做成了可伸缩的双刃匕首，但不启动的时候，它看上去，便还是一个腰间饰物。
杨姮很满意，这是她琢磨了一年，才做出来的，算是离开前留给枣儿的最后一份礼物。
三年，她让九月青各地挑选孤儿入宫接受秘密训练，帮司徒祜训练了一批只听命于他的暗卫死士，这些人将永远藏在暗处，只为司徒祜所用。
而明处，她也以司徒祜的名义，选拔一批年纪都不大的新金吾卫，让他们从入宫便开始跟随司徒祜。
而这一把红雨，是最后的了。
满春却忍不住道：“太后，我们真的要将火药的秘密就这样掩埋掉吗？如今我们严格的控制着火药作坊和火器坊，这东西并没有被泄露出去过。”
杨姮目光微冷：“可是打探火器和火药作坊的人却一直未曾少过，就算我们足够小心，但千日防贼太难了。”
杨姮：“收回所有流落在外的火器和弹药，毁掉现存的所有火药配方，只留下在桐阳和北狄边境极少的那一部分火器和火药，毁掉所有的相关图纸和记录，是为了北周安定，至少在枣儿长大前，北周不能受到威胁。”
“不过，时移世易，既然这些东西曾经出现过，再过几年，十几年，百年，这些可怕的兵器总还是会再次出现在世间的。”
“让九月青的人去收尾吧，火药作坊和火器作坊可以收尾了。至于烟花作坊……也停了吧。”
满春：“主子，我们还会回来吗？”
杨姮：“满春，我已经在这座皇宫待得太久了，他走后，若不是枣儿太小，朝局动荡，我也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
“这把红雨是我留给枣儿的，来日，若是遇到无解的危机，你让他带着这样东西去寻我的人。我走后，司徒祜便要拜托你与温冬了，有你们在他身侧，他一定能平安长大。前朝有柳如漻，兵权有司徒破，一切都安排好了。”
满春不在说话，只红了眼更在杨姮身后去见司徒祜。
司徒祜听到脚步很，立刻冲到了门边，想要扑到杨姮身上，听到温冬咳嗽了一声，他只得站定，老老实实行礼。
杨姮笑道：“今天你生辰，不必这样。枣儿今天更乖，阿娘有礼物要送给你。”
司徒祜顿时两眼放光，一下子就看到了满春手里的盒子。
杨姮笑着摸了摸司徒祜的头，有些吃力地抱起了他：“枣儿又长高了许多，咱们吃完今天的长寿面，就更高了。”
司徒祜窝在杨姮怀里咯咯笑，撒娇让杨姮一根面条一根面条地喂他。
“母后，儿臣觉得你今日对我格外好。”
杨姮低头，亲亲司徒祜的小脸蛋，说道：“因为枣儿今日很乖，认真完成课业，没有顽劣，像母后心中的小明君了。”
司徒祜第一次得到杨姮这么高的评价，顿时手舞足蹈，小脸通红。
杨姮：“枣儿，你如今已经虚岁有五了，是个小大人了。”
司徒祜点点头，挺起小胸脯，他早就觉得自己比一般小孩聪明了。
杨姮低头，目光温柔而深沉，许久说道：“那从明天起，你要学会做一个坚强的大人，母后希望你未来，会成为名垂千古的明君。”
司徒祜并没有感知到任何的悲伤和离别氛围，高兴地答应了，还去拿了自己的笔墨纸砚来给杨姮，让杨姮写——司徒祜四岁生辰，母后祝儿臣将来是个名垂千古的大明君！
司徒祜生辰过后，杨姮便迅速“病了”，满朝文武没有反应过来之时，便传来了太后薨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