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欲擒故纵
可她又实在不愿意放弃金大娘子那边的差事。
于是她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用大把的银子，试着和苏纤纤谈一下交换解药的条件。
实在谈不拢，她就只有认命了。
大公子对苏大娘子的宠爱还是有的。
只要她从旁协助，再用些手段，日子倒也能过下去。
虽说不如伺候金大娘子来的体面，但苏大娘子年轻啊，想想就未来可期。
横竖这一遭，都会有个结果。
她这叫进可攻，退可守。
白天睡觉也能做梦啊。
苏纤纤透明的身体，跟随群众往同一个方向走。
城内郊外，有个类似斗牛场的大台子。
围绕这个场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搭建了一个个高台。
高台之上，熏香水果，茶水屏风，应有尽有。
除此之外，舞台四周布满了条形板凳。
再往后就是一大片空地。
身穿绸缎的官宦贵族们踩着台阶，踏进高台之上。
商家富豪则是坐在简易板凳上。
交了少数钱的老百姓只能站在那片空地区域。
锣鼓喧天，一个外国人手持小皮鞭走上舞台，九十度鞠了个躬。
两米高的老虎笼子被数名彪形大汉抬了上去。
抬完老虎，众人去抬黑熊。
在观众尖叫声中，囚困老虎笼子的门锁被驯兽师打开了。
嗷呜一声咆哮，老虎散发着凶狠的气息，逐渐逼近台下观众。
台下乱成一片，有不少胆子小的，一溜烟跑了。
驯兽师吹响脖子上挂着的号角，老虎顿时乖乖趴在了地上。
驯兽师用竹棍子挑起一块肥肉。
老虎摩擦爪牙，跃跃欲试。
接着就是精彩绝伦的表演。
老虎，孔雀，猴子，大象
轮到压轴的黑熊，场内掌声一片。
苏纤纤：这应该就是明天的马戏团表演了吧。
她都看完过一遍了，明天还有必要再看一遍吗。
同样的驯兽方式，黑熊站在板凳上，伸手去勾肥肉。
它快要勾住的时候，忽然一个跳跃，失控扑向驯兽师。
起初观众还以为是演戏。
一直到见了血，观众发现不对劲了。
人类面对野兽，太过于渺小了。
可怜的驯兽师被黑熊一巴掌送上了西天。
黑熊咆哮一声，奔向观众席。
苏纤纤心提到嗓子眼里，下意识也跟着逃。
逃到大门口，那些人穿过她的身体，她才反应过来，停住了脚步。
她往回看，骇然不已。
这是一场黑熊单方面厮杀人类的画面。
人间炼狱，不过如此。
高台之上的官宦贵族暂且无碍，可怜的是小老百姓，十多岁的小男孩也没能避免悲剧。
所有人都在拼命往外逃，唯独苏纤纤走向那头黑熊。
她近乎自虐的，看着黑熊伤人。
忽然，她发现黑熊的眼珠子有些不对劲。
那分明是
没等她看的清楚，梦结束了。
睡了一觉的苏纤纤整个人都不好了。
婆子进门禀告，金大娘子身边的蔡嬷嬷两个时辰前就过来了，想要求见她。
苏纤纤挑了挑眉，手帕擦拭额间冷汗，慵懒汲着镶珠绣鞋，摇着扇子来到了厅堂。
刚坐稳，婆子奉上热茶。
她端起建盏，学叶子然的姿态，慢条斯理抿了口茶水。
她还没发话呢，蔡嬷嬷张嘴道：“恕老奴无礼，大娘子合该打扮好再见客才是。”
要是她伺候在苏大娘子身边，断断不会发生这种低级疏漏。
老东西的视线直盯着她脚下没穿好的鞋子。
苏纤纤冷笑一声，翘起二郎腿。
侍候的丫鬟跪地，想要帮她穿鞋子。
苏纤纤躲闪开：“有你什么事，又不是面见什么娇客，做了规矩给谁看。”
老东西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
苏纤纤心底暗爽，摇着扇子：“蔡嬷嬷，我得提醒你一句，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蔡嬷嬷头脑瞬间清醒了，眼中懊恼一闪而过。
竟是忘了，她还没伺候在苏大娘子身边，现在还轮不到她说话。
“是老奴僭越了。”
“老奴今天来，是希望大娘子能”
苏纤纤扇子隔空轻点了一下，示意她先闭嘴。
“你来晚了，贴身婆子的空缺已经有人顶上了。不过，洒扫粗使婆子还有一个，即日就可上任。”
蔡嬷嬷：“”
不是贴身嬷嬷吗，怎么几天的功夫变成粗使婆子了。
明白了，今时不同往日。
苏大娘子有大公子撑腰，底气也足了。
她再摆出以前的高姿态，恐怕也吃不开了。
当初她那般磋磨苏大娘子，难保人家不会横生怨气。
总要让她泄泄火，才能翻篇。
为了日后主仆相处更加融洽，蔡嬷嬷只好捏着鼻子认。不过在此之前，她还得再拿捏一下。
因为轻易得到的，往往不珍惜。
蔡嬷嬷一脸悲愤：“老奴希望大娘子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您用毒控制老奴，即使得到老奴的人，也得不到老奴的心！”
苏纤纤满脸嫌弃，浑不在意道：“要你人就行了，要你的心做什么，拿来炼药？你敢给，我还不乐意收呢。”
蔡嬷嬷解开背上的包裹：“大娘子，这是老奴半辈子积攒的银子，虽不够多。”
“我知道大娘子看不上这些银子，如若大娘子看不上”
那她只好顺从留下，使出毕生所学，辅佐这位苏大娘子，笼络住家主的心，在内宅打下结实的基础。
三年抱俩，五年抱仨，争取十年之内，让苏大娘子稳坐叶家主母之位。
光是想想就觉得热血沸腾，感觉金大娘子都不香了。
眼瞅着银子要飞走，苏纤纤哪能乐意。
当即按住包裹，甩出解药。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了。”
“这是解药，你走吧。”
蔡嬷嬷：“”
说好的，只要她的人呢？
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
原则呢？
家伙式都收拾好了，结果她放人了。
明白了，欲擒故纵。
“大娘子，您是看不上这些银子的，您要是想要老奴伺候，老奴”
苏纤纤摆摆手：“我不是说了吗，人够了，你走吧。”
她有彩鹮就够了。
再说了，她才不会闲着没事，留一个心思歹毒的老嬷嬷在身边，扮演农夫与蛇呢。
蔡嬷嬷：“大娘子，您是认真的。”
苏纤纤：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
她果断道：“送客！”
没错，是认真的了。
蔡嬷嬷满脸呆滞走出乘风轩。
一路回到住所，她注视着打包好的铺盖久久无言。
可是她都已经向金大娘子透露，准备去乘风轩当差了啊。
苏纤纤戳着银子，郁郁寡欢。
一旁的彩鹮见此，小跑去了厨房，端了好些新做的甜品。
“你吃吧，我没胃口。”
彩鹮满脸不解，又跑到隔壁炼丹房，将她制作好的丹药放到了眼前。
“我想静静。”
彩鹮：“”
好啊，一定是院里的小蹄子趁她不在，偷偷勾搭上主子了。
太可恶了，不行，主子是她的，她是主子的管家婆，谁都不能分散她和主子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