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死亡盛宴的前奏（13）
“——罚。”
茶茶的脸上仍有笑容。那张清秀的面容和上面显现的神情，看着温柔，下手却又狠又快。
乐秋的小脚趾塌陷下去一点，疼痛细密地折磨着她。
流血太多的话，不太好清理，所以才选了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
“我的脚——啊啊啊啊啊！”
尖叫被破布堵塞。
“不用担心日后的生活。”反正也没什么日后了。
“如果你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请医师帮你治疗。毕竟，为了无惨的病，这里的医师水平很优秀，你还有机会恢复如初。”
“我真是仁慈。”茶茶笑得意味深长，“你该感谢我的。”
她一边说着歪理，一边拿凶器尖锐的那端描摹对方的眉眼。
两人靠得极近，茶茶的手若是稍稍一抖，就会在上面划出一道口子。
茶茶拿出对方嘴里的破布。
“乐秋，我叫乐秋。”
为了自己的躯体完整和面容无损，乐秋屈辱地开口了。
为什么会选择相信呢？
茶茶探究地看着她，这种没有任何遮掩和修饰的敷衍之词，摆明了要变成“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发展，不该骗过你。
你是这么天真的人吗？
不。
只是因为你愿意相信，不得不信。
茶茶自己想出了答案。
“不，你不叫乐秋。”茶茶想了想，笑着提醒，“你应该叫小红。”
这就给我改了名字了？你以为你是谁？
乐秋震惊，咬牙切齿地警告道：“我、你不要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
要是还有更过分的，怎么办？
茶茶露出虚伪的笑容，再问：“我现在问你，你叫什么？”
乐秋不回答。
“说。”她轻轻敲了敲桌子，然后狠狠踹了对方一脚。乐秋忍了下来，茶茶就踩在她的伤处，用力碾了碾。
“嘶——疼。我叫乐秋，我叫乐秋，行了吧。”
“不高看自己，就不用多受苦痛。”茶茶又敲了敲桌子，“你再想想。”
“对了，我讨厌一件事情重复三次。”
明晃晃地威胁。
识时务者为俊杰。
伤口疼得要命，经不起更多。乐秋忍着更大的屈辱，顺从对方的意思。
她回答：“我叫小红。”
但乐秋的忍辱负重没有得到对方的心软和谅解，茶茶冷酷地变卦了，说：“你不叫小红，你叫小李。”
“你耍我吗？”
乐秋大叫，拒不接受。
茶茶轻轻敲了敲桌子，作势要靠近她。
乐秋身体一抖，还是低头了，屈服了，痛苦地说：“我叫小李。”
“响亮点。怎么，是被饿死了吗？”茶茶猛地在乐秋耳边吼了一句，将她的耳朵都震得嗡嗡响。
接着等乐秋回过神，茶茶切换了温柔的语气，再问：“好好回答我，你叫什么？”
“我叫小李。”
“不对。你明明应该叫小明的。”
“你是脑子不好使，还是耳朵不灵光。老惹我生气的话，我只能让你自生自灭了。”茶茶忽然不耐烦地说。
她用手钳住乐秋的下巴，让对方看清自己的怒容。
一直微笑的人忽然露出怒容，杀伤力是翻倍的。
哪怕你早知道她的笑容是虚伪的，也不由将笑容当作是一种示意安全的信号。
“回答我，你叫什么？”
“我叫小明。”
乐秋满脸麻木，后面对方无论说什么，她都无脑附和。
“乖了。”
茶茶开始问一些其它的问题，关于她真正想知道的事情，都得到乐秋老实地回答，问什么说什么，毫无保留。
她高兴地抱住乐秋的头，说：“我可怜的孩子啊，你没有名字，你忘了吗？”
“对啊。我没有名字。”
乐秋苦涩地笑笑，连愤怒都没了。
“你干脆杀了我吧——这么折磨人，好玩吗？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知道的我都说了。”
你确实说了你知道的，我也确实从你的不知道中知道了我想知道的。
茶茶这么想。
她没有把事情说个明白的意思。
“你是说，我在折磨你？我是那么无聊又庸俗的人？”
茶茶不高兴地推开了乐秋的头，任她摔在冰冷的地面，气呼呼地走了几步，将地板踏得哒哒响。
“难道不是吗？”
茶茶起身向她走来，乐秋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待疼痛或死亡无情地降临。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来的，却是松开的绳索，以及一个温暖的拥抱。不再被绑缚的四肢又麻又痛，没了阻遏的生命之泉开始流动。
乐秋的眼里沁泪，额上冒汗。
她心中生起希望的火苗。
“我分明是在救你啊，让你变得干净、纯洁。我可怜的孩子，你忘了吗？名字是咒。我不会让你在诅咒中离去的。”
茶茶的手落在乐秋的眼皮上，力度轻柔。
暖意也传递过去。
乐秋不禁升起一种“她或许会放过我”的错觉，用手抓住了对方的手。
十分的使劲，好似在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
“任何人都不该在极致的痛苦、憎恨与愤怒中离世，生命自有尊严。请以开朗的笑容，不灭的希望拥抱死亡。”
话语温柔。
细绳却绞住了乐秋的脖颈。
仿佛一个慈爱的母亲在照顾孩子，茶茶哄她：“不哭不哭，别怕别怕。给你呼呼，伤口的痛苦都会飞走。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的。”
在……
另一个世界里。
“结束了？”
见茶茶走出屋子，等待着的水芹问道。
她点了点头，摸着手臂上被抠出的伤口，又问：“你说，她有自己的名字吗？”
“你希望她有，还是没有？”
茶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没有的。”片刻后，她自己答道，“我以前有，如今？还在找。”
水芹笑着，说：“不管是怎样落幕，祝——你的胜利。”
他不问对方为什么这么做，也不问她们之间的纠葛，因为那不重要，不是吗？水芹在意的是：“怎么选了我呢？”
你不怕我对你不利吗？
我们很熟么？
彼此间已经存在达到这种地步的信任之情？
没有吧。
医师很好奇答案。
“在被你知道了这秘密后，我的命半条就握在了你的手上。但如果你保守秘密，我们就拥有了彼此的心。”
茶茶的目光坦然，好像在说一件顺理成章的事情，对方不该感到苦恼和疑惑。
“要讲公平，现在，你欠我一个秘密。”
——托付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