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灵魂之艺，精益求精（13）
话音刚落。
小藤就反应过来，自己说了句傻话。
她不耐地皱了皱眉，又道，“喂，别闲着了，快点开始工作。”
“你这个人真是不会看人眼色。”
水芹倒打一耙：“那么美妙的余韵还弥漫在这里，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放弃去虔诚地感受和回味，而去做那种什么时候都可以做的事情。”
“真是的，没有半点轻重缓急的意识。”
“”！
小藤忍了又忍，终于把那种恶寒的感觉压了下去。
接着，她问：“你到底喜欢茶茶姐哪里？”她到底是哪里差了点运气，被你盯住了？
提出这个问题的背后，好奇倒不是主因，主要还是现在并不打算将他干掉，所以决定压住负面感官，抱着积极一点的态度，尽量友好交流和接触。
就当知己知彼，有备无患。
知道吸引变态的元素，才能更好防治和处理变态。
之后也可以提醒茶茶一下，对方已经够忙的了，不需要再经历这样的坎坷。
“啧。”
真是不爽，小藤想，明明是变态的问题，却要无辜的人买单。
另一半，水芹没有察觉到她复杂的心情。
——或者说，即使察觉到了，也刻意放纵。
他说：“其实，不止是茶茶，你也好，那个叫胧的女孩子也好，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呕。
这家伙在说什么？！
引火上身了，小藤难免有种悔不当初的懊恼。
“不过，你们太嫩了。嚼一下，就不剩多少味道，还得再等等，多养养。”水芹露出一种挣扎的表情。
“要克制，现在还不是收获的时候。”
“真是太感谢你的放过了。”
嘴上这么说，小藤却开始在内心重新估摸，干掉医师的收益、弊端和风险了。收益和弊端都比较确定，重点还是风险。
让他活着，还是没有强力约束措施，放任自由地活着，比较危险？
或者，现在除掉他，面对可能失控的局面，更危险？
开始思考到终极手段这种事情了，小藤对水芹的异常的忍耐度就增加了不少。
以致于她能够心平气和地追问：“等下，青瓷呢？你最近和她走得蛮近的，她在你眼里是什么地位？”
“可别跟我说，你是对她的跟踪毫无办法，纯粹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这还要狡辩，那也太无赖了。
哪怕是个货真价实的变态，也该是个清爽干脆的变态吧。
“她么，是自己跑到我院子里来，杵在那里不肯挪窝，占地为王的一株时景盆栽，如同猫咪一样灵活狡诈的清新植物。”
哈？
什么鬼形容？
变态的想法果然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
在她暗暗嫌弃的时候，医师似乎注意到了某个细节，又露出那种让人生厌的虚伪笑容，问：“用了‘青瓷’，而不是‘夫人’作为称呼，你和青瓷是朋友吗？”
被发现了端倪，小藤面色不变。
事实上，她和青瓷的交集很少，称不上朋友，自然没有和对方正式交换过姓名。
只是小藤毕竟是受了青瓷的影响，才会在那个时间点爆发的——没有责怪的意思，甚至可以说是感谢对方推了自己一把——十分在意，所以刻意去打听了。
“比起‘夫人’，这种依托了某人的称呼，‘青瓷’，这个她的名字，才更能代表她本人。”
“是这样么。”
水芹歪歪头，好像是相信了的样子，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我完全不介意别人用‘医师’，而不是‘水芹’来称呼我的。是不是有点奇怪？”
“呵呵。”
你有哪个组成部分是不奇怪的吗？
况且，医师毕竟是个正经的、让人尊重的、贡献被承认的职业，而不是明摆着的附属的象征，大树上摇摇欲坠的细藤，当然可以不在意，甚至为此自豪了。
“要是别人一说‘医师’，脑袋里就跳出我的形象，那简直太棒了，难以想象的满足感。”
水芹举起双手，在空气中画出一个大大的圆。
笑容满面。
小藤心情不悦，皱着眉说：“我诅咒你哪天大意，被不讲理的病人干掉。”
“那我相信，你会追随我的脚步而来。”
“切。”
“明明是你先诅咒的，我只是合理地反击吧。”
“不是……我只是……算了……”这种说法有点恶心，我就不该开始的，小藤懊恼地想。
“啊，这……”
如果是现世报的话，未免也到来得太快了。
突然被袭击——主要是被战斗力低下，又极度离不开自己治疗的病人偷袭，真是未曾设想过的可能——这让医师始料未及。
他一时懵了。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明没理由啊。
水芹的思维陷入混沌，眼前一片光怪陆离，瞳孔都没有聚焦了，这么愣愣地趴在地上，如同一具温热的尸体。
“呼、呼——咳、咳咳咳，没想到吧？”
看着医师满头是血地栽倒在地，无惨露出了解恨的神色。
他的额头已经冒起了汗珠，让头发黏成一缕一缕的，还湿了贴身的衣物。
用来当作凶器的物件表面不平，划伤了他娇嫩的皮肤，血液正顺着手指蜿蜒下滑，滴落在地上。
颇为狼狈。
“一直觉得自己完全能够拿捏住我，无论怎样，我都必须忍耐你这种东西，对吧？哈、哈哈——”无惨大笑两声，就乐极生悲地，开始咳嗽起来，“咳、咳咳……”
“料想不到会有今天吧！看来，你是要死在我前面了。”
真是大快人心。
“你这个，无能的人。”
他精致得有些艳丽的眉眼间攀上了轻蔑与怨恨。
忍着喉咙的灼痛，无惨微微挑眉，恨恨地说道：“该用死亡向我谢罪。”
原来是这个原因。
撞击造成的头晕已经消退，水芹的思绪开始正常运转。
虽然被偷袭了，但医师并不多么愤怒。
反而，他有点惊奇，甚至带着喜悦的成分。
就好像是在挖矿的时候，被一块无主的、稀有的、绚丽的宝石的锋利棱角划伤了手。
虽然伤口难免疼痛，但却是有趣的、值得深思的、有收获的尝试。
“死亡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不需要过于抗拒。”水芹突然开口说话。
这吓了无惨一跳。
他还以为，医师已经是个死人了，多少显得得意忘形。
“你——还活着？”
“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