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姨娘
张嬷嬷顾不得腰疼慌乱的说道：“姑、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我不明白，我、我怎么会给夫人下、下毒……”
却是已经紧张得连自称奴婢都忘了，这下也不用怀疑了，张嬷嬷的表现说明了一切。
慕桃之看到张嬷嬷这样，心中不禁苦笑，她不过是诈张嬷嬷一句，张嬷嬷就慌乱成这样，以前这么长的时间她们竟然都没有发现张嬷嬷有问题。
还是太过信任张嬷嬷了么？是从未想过身边的人会背叛吧！
“真的不明白么？嬷嬷，娘亲从小就没有了母亲，她是将你当做了母亲一样的，你怎么对她下得去手？”慕桃之盯着张嬷嬷，声音沉痛的质问道。
慕桃之为鲁云感到不值，她这么信任和依赖的奶嬷嬷啊，从小伴着她长大的奶嬷嬷，竟然会背叛她，这要让鲁云如何接受？
“我、我也不想的啊！我、我对不起夫人，我对不起夫人啊……”听到鲁云将她当做母亲一般，张嬷嬷终于绷不住了，抬手掩面失声痛哭起来。
慕桃之缓缓坐回身形，轻轻的靠在椅背上，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然后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痛哭流涕的张嬷嬷。
不是她冷漠，看着这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哭得这么惨无动于衷，实在是张嬷嬷做的事情让人同情不起来。
鲁云一直对张嬷嬷很上心，怕张嬷嬷辛劳一早就允了张嬷嬷出府养老，给买了宅子和庄子，还给了一笔丰厚的养老银子，甚至丫鬟小厮都给备上了。
是张嬷嬷自己说不放心鲁云这才一直留鲁云她身边的，没想到她所谓的不放心却是别有用心。
鲁云身上潜伏那么深的毒，连她这个古医传人都差点被欺骗过去，可见这绝不是那些短时间见效的烈性毒药，而是要经过长时间慢慢积累的慢性毒药，就跟她身上的神经毒素是一个道理。
都是一点点让人难以发现的轻微剂量慢慢积累起来的，等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还需要一个诱因，才会彻底的爆发，而这种经过长时间蓄力的爆发，才更加的凶猛，难以控制。
张嬷嬷哭了半天，却发现慕桃之无动于衷，只是神情冷漠的看着她，目光幽幽的，让人心慌。
“嬷嬷哭够了吧？”慕桃之见张嬷嬷哭声停了下来，便冷冷的开口道：“哭够了就跟我说一下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是、是……”张嬷嬷眼神闪烁，就是不敢对上慕桃之的眼睛，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来什么。
慕桃之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不言不语，张嬷嬷最后没办法，只得一咬牙，吐出了一个名字。
“是章姨娘！”
张嬷嬷说出这个名字之后，仿佛突破了心里的那个大关，也不再犹豫了：“都是章姨娘让我做的，毒药也是她给我的，她说这毒药不会对夫人的身体有什么伤害的，只是、只是会让夫人不孕而已。”
竟然是守信侯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妾，章淑雅！
也对，妻妾之间怎么可能和谐，这样一想似乎章姨娘给鲁云下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怪只怪鲁云身边出了个背叛她的奶嬷嬷。
“且不说章姨娘说的话可不可信，就算可信，让人不孕的药你也敢给我娘亲用？”慕桃之脸上难看，她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研究那毒，所以并不是很清楚那毒药对鲁云究竟有多大伤害，没想到还会让鲁云不孕。
张嬷嬷连连摆手：“没有没有，章姨娘说了，她只是想先生个孩子，等她生了孩子这药就不会再对夫人用了。”
“我记得我那个庶妹只比我小半岁吧，嬷嬷你可别骗我，孩子章姨娘早就生了，如果那个时候我娘就停了药，她的毒不可能这么重。”
“章姨娘是想、是想先生个儿子，所以、所以……”张嬷嬷犹豫着说道。
“原来如此，想要生庶长子啊！”慕桃之冷笑，随即又不屑的摇摇头：“不对，怕是不止想要生守信侯的庶长子，而是还想当候夫人吧！”
“不、不会吧！”张嬷嬷惊讶的张了张嘴：“章姨娘说她只要生下庶长子之后，就不会再对夫人出手了，她只是想多分点家产而已。”
“这话嬷嬷你自己信吗？”慕桃之讽刺的笑道。
张嬷嬷僵住，是的，她一开始也是不信的，可是后来……
“不、不会的，章姨娘跟我保证过的，那药真的不会危及生命，只是让夫人用药期间不能怀孕而已。”张嬷嬷还在辩解，还在试图降低自己的罪责。
慕桃之有些不耐烦了：“嬷嬷你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不会这么天真吧！”
“姑娘，你相信我，我真的不会对夫人不利的，她毕竟是我奶大的啊，我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的啊……”张嬷嬷急得伸手一把抓住了慕桃之的衣袖，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急切的为自己辩解。
对于张嬷嬷此刻说出这些来，慕桃之不仅没有觉得心软，反而觉得十分的恶心：“嬷嬷是看着我娘亲一点点长大的，可你不是依旧对她下了手吗？你这样才更让人觉得心寒，二十几年的情谊，在你心里到底敌不过什么？”
一点点的，慕桃之将自己的袖子从张嬷嬷手中抽了出来。
张嬷嬷手中失去了最后的一片衣角，像是失去了最后的一根稻草一般，下意识的又往前抓了抓，可惜被慕桃之早有预感躲过去了。
失去了支撑，张嬷嬷痛哭道：“姑、姑娘，你听我解释啊，都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啊，都是他做错了事，章姨娘威胁我，如果不按照她说的做就会报官，那我儿子一定会没命的，我就这一个儿子，他不能死啊！”
“所以你就用娘亲和我的一生，来换你儿子的性命吗？”知道了真相慕桃之却不知该作何表情。
张嬷嬷不想儿子死她可以理解，可是为了她的儿子却对自己的主子下手，还是一个敬重她的主子，这就让人很愤怒了，到底几十年的陪伴也比不过血脉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