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起分钱
“大哥！”姜满缘心疼钱啊，从前她觉得姜大郎是刚正不阿，现在觉得他就是死脑筋。
楚引钰惊讶之余将钱推了回去：“舍妹说这次全是因为令嫂的体质好才保住了孩子，不然那就是一条命。一条命两百两，不多。”
“大哥，你没有权力替二嫂拒绝这些钱。”姜满缘义正严词道。
“你们就收下吧，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楚怀柔也在一旁劝着。
“唉这好吧，马在门口柱子上，你们记得牵走。”
姜大郎心中挣扎，但是一条大腿拧不过三个胳膊，终是收下了银票。
待楚家兄妹走后，姜大郎又问药童拿了药膏，一共付了四两五钱银子。
另一头姜二郎扶着周氏慢慢走了出来，“大哥，咱们回去雇马车吧，我怕牛车颠着秀燕。”
周氏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走回去就成。”
姜满缘看到姜二郎如此呵护周氏的样子，心中感慨，经此一事，姜二郎终于变好了，她走上前从另外一头扶着周氏，把周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哪儿有那么金贵啊。”
“你不金贵，我儿子金贵。”
姜二郎此话一出，姜满缘霎时无语，看来他是变好了，但不多。
“二嫂别听他瞎说，我们家除了他都金贵。”姜满缘安慰了周氏又朝姜大郎说：“就坐马车吧。”
“好。”姜大郎让几人在原地等候，去车行租了一辆马车，姜大郎和车夫在外面赶车，姜满缘则压低声音告诉了姜二郎和周氏两百两银票的事。
“那是赔给二嫂的，按咱家的新规矩，二嫂到时候交七成给娘就是了。”
周氏对于这个意外之喜表现得很从容，她现在心里只想着肚子里的小生命。但是姜二郎就不一样了，听到多了这笔巨款，脸都要笑烂了，“交了之后也还剩六十两，哈哈我姜二郎发财了。”
“二嫂，这钱你可不能交给二哥，二哥肯定要拿着钱出去鬼混。”
姜满缘握住周氏的手，又道：“等孩子生下来，用钱的地方还多得很，为了孩子你也得看好这钱。”
周氏也明白这中间的利害，但是她害怕自己抵挡不住姜二郎的哄骗，也害怕钱藏起来也会被姜二郎找到。
“我害怕”周氏小心翼翼得看了一眼姜二郎，没敢把话说下去。
“你放心，这是留给孩子的钱，我就是再混账也不会动。”姜二郎得知自己会有六十两时，确实第一时间想的是把钱全拿出去吃喝玩乐，但是想起未出世的孩子，他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做，后面又想，至少不能全拿走，只用一点点应该没问题。
“你别听他的，要是你怕自己保管不住，就将钱交给娘保管，要用的时候再找娘拿。”
姜满缘语音刚落，周氏正要点头，却被姜二郎打断：“不行！这钱就放在秀燕手里。”
姜满缘看都不看激动的姜二郎，他如此反对，心里肯定是有什么歪心思。她坐直了身子，淡然道，“你说的不算。”
姜二郎不敢跟她争论，就将目标转移到周氏身上，“秀燕，今天你晕倒的时候可把我担心死了，后来听说你怀孕了，我又高兴得要命。经历了今天的大喜大悲，我已经彻底醒悟了，一定全心全意把心思放在你和孩子身上。”
周氏本来就耳根子软，姜二郎一番话直接击破了她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朝姜满缘说道：“我觉得他这回是真的改了，要不”
姜满缘握住周氏的手加了点力道，语重心长道：“你看你现在，被二哥三言两语就能说动，等钱到你手里，还不是二哥几句话就能把钱要走。”
周氏陷入了沉思，她每次被骗之后都发誓再也不相信姜二郎，但是下一次还是会上当，“说的也是”
姜二郎哪会轻易死心，在不大的马车里站了起来，因身量高，又只能半弓着身子，继续争辩道：“我都说了不会要的！”
这回姜满缘直接将头转向车窗外，这家里除了周氏都知道跟姜二郎争论就是浪费时间，“你看到时候娘信不信你的话吧。”
说罢，她就与周氏聊起了给小侄子做衣服的事，完全不给姜二郎插话的机会。
姜二郎心中生了闷气，一个挺身撞到了马车顶，周氏本想关心两句，被姜满缘一句“等小侄子出生该给他取个什么小名好呢？”瞬间吸引了注意。
姜二郎何等聪明，一看就知道姜满缘是故意占着周氏，但是除了哼哼两声，对这个小妹再无可奈何。
马蹄哒哒的声音回响在乡间的小路上，半个多时辰后姜家的院子已经到了眼前。
姜满缘率先下车，刚开了院门就瞧见吴氏在院子里择菜。
“娘，我给你说个好消息。”
吴氏看姜满缘高兴的那样，一猜就是摆摊子赚钱了，“咋样？都卖完了？”
“卖完了，但是我要说的好事不是这个。”
“那是啥？”
姜满缘清了清嗓子，“娘，我说了你别激动哈。”
吴氏被吊足了胃口，笑骂道：“你这孩子，还不快说。”
“二嫂怀孕了。”
“啥？”
“我说二嫂怀孕了。”姜满缘又重复了一遍。
恰好这时姜二郎搀着周氏也进了院子，吴氏看那架势，瞬间明白过来，兴奋得大叫：“老二家的，你有啦！？”
周氏没说话，就是笑，还是姜二郎回了句：“骗你干啥？”
屋子里的钱氏和姜爷爷等几人被吴氏这一嗓子都吼了出来。
钱氏手里还拿着菜刀,火急火燎跑出来，边跑边问：“娘！你说谁有了？！”
吴氏已经懒得管钱氏，忙上前接住周氏，“你可算有了，我的乖儿媳，大夫说孩子有多大了？”
“已经两个多月了，娘，我要做爹了。”姜二郎邀功似的等着吴氏的夸奖，但是吴氏眼中已经容不下其他人。
“你一边儿去。”吴氏嫌姜二郎在这儿碍手碍脚的，将他支开，又问周氏：“都两个多月了咋才发现？”
周氏照之前的话解释了一通，好在吴氏正高兴，没有责怪她疏忽大意。
等姜大郎提着药最后走进院子，一家人好一通寒暄后，众人都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
堂屋里，吴氏支起了往年只有过年的晚上才会支一会儿的火炉子，外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屋子里衬得更加暖和。桌上已经摆了五个菜，钱氏还在厨房里忙活，最后一道菜即将起锅。
姜奶奶与吴氏细细得询问周氏身体情况，姜爷爷逗弄着大双小双，姜大郎与姜三郎讨论着谁高了谁胖了，姜二郎盘算着待会儿怎么开口要钱，姜满缘频频往灶房望去，不知大嫂什么时候把最后一道菜上上来，她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吴氏余光瞥见姜满缘望眼欲穿的模样，心知她是饿极了，开口朝厨房催了两声。
钱氏正好起锅，最后一道菜是萝卜烧野猪肉。虽说古代调料品种少，不过钱氏手艺好，倒是将食材本身的香味保留得很好，比起现代菜的重油重咸更有其独特的鲜味。
众人津津有味得吃着，周氏却皱了皱眉，“大嫂，野猪肉还剩多少？”
今天人多，桌子显得有些拥挤，钱氏便将大双抱在怀里，夹了一口肉在嘴里，边嚼边回答：“这顿就是最后的，这几天赶着做完了，虽然现在天气冷，但久了还是怕放坏。”
“没了野猪肉，不晓得用家猪肉做出来的香饼味道有没有那么好。”今天香饼的生意好，周氏还想继续将摊子摆下去。
“野猪肉你能琢磨出来，家猪一样的，到时候我跟你一起琢磨就是。”钱氏对自己和周氏的手艺很有信心。
吴氏听周氏的意思是还想去镇上摆摊，当下就不同意：“你有身子的人，就不要去摆摊了。”
姜满缘却不赞同，一是时常活动着有利于孕妇健康和胎儿发育，二是姜家人每天都在喝掺了灵泉的水，体质已经变得非常好，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伤害都不会影响到周氏腹中的孩子。
“娘，您怀着我的时候还不是啥活都做，大嫂怀大双小双的时候更不用说了，二嫂今天被马撞都没事，您不用过分担心。您真舍得香饼摊子每天一两百文的赚头？”
吴氏这回罕见的直接否决了她的想法。
“我跟你大嫂做再多活都是在家，这可不一样。”
周氏不敢反驳吴氏，默默接受了这样的决定，这时姜二郎提了一个建议。
“不是正好没野猪肉了吗，估计大嫂和秀燕琢磨新的做法得要点时间，这段时间就让秀燕把做香饼的法子教给大嫂，到时候大嫂跟着去摆摊就是了。”
姜满缘听后点点头：“今天二哥在二嫂指挥下也做了些香饼，味道倒是学了个□□分，何况大嫂本就有基础，学起来效果更好。”
“好啊！我指定能学会。”钱氏巴不得把这事儿揽到自己身上，她出的力越多，分钱的时候也能多分点不是。
吴氏也觉得这法子不错，点头算是同意了，又提起今天赚的钱该怎么分。
“赔偿的两百两有七成交到我手里，剩下的六十两就是二郎家的钱，至于秀燕用的药钱就从公中出。这点大家没意见吧？”
众人哪敢有意见，只有周氏唯唯诺诺道：“给我们的六十两还请娘为我们保管”
“不行！”
吴氏刚想表扬周氏懂事就被姜二郎打断了，心下恼火：“咋的，你害怕我昧了你的钱？”
“当然不是，但是大哥三弟甚至小妹都是自己掌钱，为啥我的就不行了？”
“你说为啥？”吴氏斜睨姜二郎一眼，“你再说话我就真给你昧了。”
姜二郎吃瘪，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把姜满缘看得直想笑。
吴氏继续说：“今天摆摊一共赚了一百二十文，七成上交公中，剩下三十六文就大郎两口子十二文、满缘十文，秀燕又出力又出手艺，二郎两口子就得十四文。至于往后的香饼生意，都以月份来算总账，满缘手上有二两银子做本，摆摊子要一百文钱，还有坐牛车的钱，这些全部除开就是利润。”
众人没有异议，饭桌上除了姜二郎，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却不知，村的另一头出现了一群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