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菜被偷了
几日来，钱氏和周氏研究出了新的做法，用家猪肉做出的香饼与之前野猪肉做的相比各有千秋。
为了来往方便，姜满缘还撺掇吴氏出二十两买了牛车。
随后两天，清晨姜满缘同姜大郎，钱氏，姜二郎去镇上摆摊，日落时分再回来。到第三天的时候，不到下午申时，就卖出三百个香饼，带出去的原料已经用完了。
几人便商量将生意再做大些。
到家时，姜满缘立即向吴氏提起了这件事，“这两天生意越来越好，很多回头客，只有大嫂和二哥两个人做饼子根本忙不过来，若是有足够的人手，再多卖一两百个没有问题。”
吴氏对于每天能卖三百个已经有些意外，对于姜满缘说的还能多卖心里存疑，“镇上有那么多人买吗？”
姜大郎今天收钱也是手忙脚乱的，若是再多点人手自然是更好，“许多人一次买的多。”
“最好能招几个专门做香饼的，我就陪着大哥收钱，算账。”姜二郎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总是跟和面打交道面上无光。再一个他觉得自己比大哥算账快得多，不能埋没了自己这个人才。
“就照你们说的招些人来做饼，要是人家把咱们的技术偷走了咋办？”
吴氏提出来的这个问题倒确实需要考虑，不过姜满缘早就想好了应对之法。
“要完成一个香饼有多个关键的步骤，比如焖肉的做法，面粉和水的比例这两点，我们完全可以提前在家里完成，就算别人学会了后面的步骤也做不出同样味道的香饼。”
钱氏听后连连点头，“小妹说的对，面可以前一天晚上就和好，发了一晚的面做出来的香饼更酥软，肉也一样，用小火慢慢焖着，第二天再带去摊上就是。”
吴氏也不是死脑筋的人，见小辈们都很有主意，自己也不能挡了他们的道，牛车都买了，人也雇吧，最后再问了句，“现在咱们买了牛车，摊子每日存在镇上商行，还要雇人，成本越来越大，你们还有把握赚钱不？”
钱氏与姜二郎接连说道绝对赚钱，姜满缘和姜大郎也向吴氏保证，于是雇人这一提议得到通过。
至于雇多少，雇谁，给多少钱，他们刚要讨论的时候，姜三郎从院子外冲了进来。
“娘！我看见有人偷咱家的白菜！”
“啥？怎么才遭了野猪，又遭贼！？”吴氏惊呼。
一家人除了周氏在家里照看两个老的和两个小的，其余人立刻往自家地里去，姜家五亩地，有三亩就在家旁边，有两亩在村子东边，也是后山的山脚下，遭偷的就是东边的两亩。
此时两亩地里还能看出这几天被野猪糟蹋的样子，许多萝卜被翻了出来，只剩下些萝卜碎块。而最东边的一角更是严重，那块地原本种的白菜，现在只剩下白菜坑。
看到这些，吴氏心疼极了，“个杀千刀的，半大的白菜都要偷！”
姜满缘总觉得这事儿奇怪，才来了野猪又来小偷？今年也不是荒年，谁家也不缺这几颗白菜啊。
她先到萝卜地里捡起几个碎萝卜块凝神观察，果然让她发现了蹊跷。这些萝卜块乍一看像是野猪啃剩下的样子，但是有些缺口却过于光滑了。
姜大郎见她这样，朝她走过来问道：“小妹，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姜满缘把萝卜块递给姜大郎：“这些缺口虽然很像齿印，但是你细看，感觉像是人故意做成这样的。”
姜大郎眉头紧皱，“看来之前几天也不是野猪，应该跟今天一样都是人为。”
姜满缘立刻跟大家说明了情况，吴氏更愤怒了，“我就说怎么今年的野猪怎么才入冬就下了山，而且还一连嚯嚯十几亩地，你们看这周围的地，就没有一块好的。”
往年也遇到过野猪糟蹋庄稼的事，不过都是深冬，山上断了吃的才会有野猪冒险下山找吃的，最严重的一年也就五亩地遭了殃。
“这年头，谁会来偷菜呢，而且还是那么大面积的偷？”姜大郎一时想不出原因，其他几人更是没有头绪。
姜三郎撞见那个贼的时候还隔得远，一声吆喝就把贼吓跑了，根本没看清贼长啥样。
姜满缘却想到了两种可能。
首先，上次买粮的时候粮价大涨，估计西北一带的灾情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时候，有可能有人逃荒到此地偷了菜。另外，数天前朝廷就在招兵，那么边境一带说不定已经有了争端，从而导致边境百姓往其他地方流窜，并在此过程中偷菜也是一种可能。
鉴于兰花村处于东南边，西北的人逃荒过来路途太过遥远，而兰花村所处的襄州与西漠国接壤，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吴氏见姜满缘沉思的样子，猜测她可能有了想法，问道：“你是不是想到啥了？”
众人听此话，都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她。
姜满缘照自己的想法给大家解释了一遍。
姜大郎向她投去赞赏的眼神，对众人说：“小妹说的在理，我们应该立刻跟村长报告这件事，找办法把人抓住。”
“等等，我们在大夏东边，西漠国在西边，这挨不着啊？”姜三郎被刚刚姜满缘的话绕得云里雾里的。
大家现在心思都在抓贼上面，只有姜二郎带着戏谑的语调回了姜三郎的话：“谁说名字里带西就是西边了？而且对咱们大夏来说，西漠国在东边，但是对西漠国东边的国家来说，西漠就在西边了，你是不是以为世上就俩国家？”
“啊？东边西边东西？”姜三郎彻底懵掉。
此时后山上，树木灌草皆已呈凋零之势，不时吹过的寒风，已能将人的脸剌得生疼。一处隐蔽的山洞里，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围着堆柴火，正分成两派在争吵。
其中一派为首的中年男人叫曲有财，是这群人里的老大，他们是从襄州东部的阳平县过来的。阳平县东邻西漠国，西邻清山县，西漠国的军队频繁滋扰阳平县，将大部分村子的天地据为己有，官府早前还管，后来官府的人都跑光了，他们这些百姓也只好往别处逃去。
有亲戚的自然去投奔亲戚，而他们这一群就是没亲戚可投靠的。
等他们跑到属于清山县的兰花村时，身上所有能吃的，能换钱的都消耗殆尽，于是便躲在兰花村的后山上，时不时下山偷菜，还伪装成是野猪干的。
本来都好好的，结果有个叫吴瘸子的人看着偷了几天菜都没事，大白天的就敢下山刨白菜，就在快要刨完的时候被姜三郎碰见了。
曲有财对着吴瘸子骂道：“你长的猪脑子吗？白天都敢去偷菜！人家指定立马来搜山！”
吴瘸子不仅腿瘸，背还驼，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猥琐，面对曲有财的指责，他不以为意：“搜山就搜山，咱们跑了就是，本来我们也不能在这儿呆一辈子。”
“跑？跑到哪儿算是个头？我这两天都出去打听好了，兰花村荒地多，这两年都在接纳外来户开荒，本来准备今天就去请官府出面，找兰花村村长谈在这儿落户的事，现在被你一搅和还谈个屁！”
曲有财现在想将吴瘸子打死的心都有了，兰花村不仅有刚刚他说的那些优点，还有一个就是离阳平县近，若是将来朝廷平定了边疆，他们总是要回去寻根儿的。
吴瘸子这边本来有几个人帮腔，但是听了曲有财的话后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安定。
只剩吴瘸子还在死鸭子嘴硬，“说得容易，官府会出面吗？兰花村能同意吗？这又不是你说了算。”
曲有财刚坐下去又被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吴瘸子就想开骂，被一旁的堂妹曲有翠拦住，“有财哥，你别生气了，今天吴哥是因为我说饿了才去偷白菜的，要怪就怪我吧。”
曲有翠刚说完，竟小声哭了起来，吴瘸子看了心里难受得不行，忙上去认错：“不不不，都怪我，是我自作主张下山的。”
“好了！现在争这些都没用，再不想出什么办法，估计搜山的人都来了。”曲有财抚着自己的太阳穴，想让自己的头没那么痛。
曲有翠擦了擦眼泪，抬起自己略显憔悴却难掩清丽的小脸问道：“有财哥，在兰花村落户这件事你有把握没有？”
曲有财一时没明白曲有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实回答：“安置流民算是官府的政绩，官府自然是愿意出面的，对兰花村来说，将没人要的荒地赁给我们，对他们是有利无弊的事，所以这件事本来很有把握。但是现在唉”
曲有翠接着他的话说道：“但是现在吴哥被抓了现行，人家一看吴哥是偷菜的人，肯定不会同意了。虽说我们其他人都没被发现，可如今看来也只能走了唉可惜了兰花村这个好地方，我真的好想留下来。”曲有翠刚收住的眼泪又留了下来。
吴瘸子听这一番话心里跟针扎似的，特别是曲有翠又哭了，这让他陷入了无比的自责之中，只想赶紧找个什么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这样吧，你们在搜山前将我供出去，就说偷菜的事与你们无关，到时候兰花村应该就能接受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