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周氏怀孕
到了晌午，姜满缘他们带来的原料就用完了。
“没想到这么好卖，早知道就多准备点了。”
做不成下午的生意让姜二郎感到十分的恼火。读书他读不进去，干农活他嫌累，如今做生意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特别是每卖出一个香饼都有赚头的感觉让他无比兴奋。
“都怪我，害怕卖不完浪费了就没准备多少。”周氏习惯性得把错误归结到自己身上。
“是二嫂的手艺太好了所以香饼才不够卖，还有咱们这是第一天摆摊，没经验很正常。”
“先收摊吧。”
姜大郎招呼着收摊，心里计算着大概赚了多少钱。一上午大概卖了一百二十个香饼，不算摊位费的一百文，每个香饼不管有馅儿还是没馅儿的利润大约都是一文钱，今天的利润就是一百二十文，比他想象中好。
“那大哥你带着收摊，我去找四哥写招牌。”
收摊子是力气活，姜满缘也帮不上大忙，还不如去做跑腿的工作。
姜大郎停下手里的动作，用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你找的着路吗？”
“不是就在前面两条街吗，我问问路能找到。”
姜满缘不给大哥拒绝她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就快步走了。
姜二郎看着跑远的姜满缘，不满道，“大哥，你真惯着她。”
姜大郎一句话把姜二郎堵了回去，“你惯得少？”
周氏听此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姜二郎见周氏都敢笑自己了，心中更是恼火，他不敢呛姜大郎，周氏他可不怕。
“你笑啥？你就惯得少了？”
另一头，姜满缘在路上买了块白布，又连问两个路人之后到达了双阳书院，只是书院大门是关着的，她刚想上前叩门，后面一人叫住了她。
“姜姑娘？”
宋寻时常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把抄好的书送去书店，上回遇到姜满缘也是刚送完书。
姜满缘一转头就看见一个一身青衣的温润少年，就立在她身后不远处。
“遇见你正好，你能帮我把我四哥喊出来吗？”
宋寻略一思索，“可以，不过这会儿姜满柏可能在午休。”
“没事儿，摇醒就是，让他顺便把笔墨带着，我就在这儿等着啊。”姜满缘往旁边一走，将进门的路给宋寻让了出来。
宋寻嘴角微微一扬，“好，稍等。”
在等姜四郎的时候，姜满缘来回观察着书院附近的环境，一条街上除了书院就是住家，路旁有许多高大的树木，与福宁街的热闹不同，这里除了偶尔能听到的鸟鸣，风穿过树叶的窸窣，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不愧是读书人的地方，十分清净雅致。
没一会儿，书院大门就被打开，出来的正是姜四郎。
“小妹，你咋来了？”
往回家里有事都是叫大哥或者三哥来通知他，谁敢使唤姜满缘这个吴氏的心尖宠？
“我跟大哥，二哥还有二嫂来镇上摆摊子卖饼，就在前面的福宁街。”
“真摆摊啦？是不是灵芝卖了不少钱？”姜四郎神秘兮兮得凑到姜满缘身旁问道。
“卖了四十两。”
“二哥也来摆摊？他回家了？”
“是的，你先别问了，我来是想让你给咱家的摊子写个招牌，就写在这布上。”
姜满缘把布撑开，方方正正得平铺到地上。
“怪不得叫我带笔墨，写什么字？”
姜四郎蹲下身，提笔准备开写。
“就写‘姜家香饼’四个字，写好看点，这布不便宜。”
姜四郎稍微在脑海中思考了四个字在布上面的位置，随后一气呵成。
姜满缘往白布上一看，那字写得笔势雄奇，就是她一个外行人也能看出来这字得多年的训练才能写成这样。
“可以啊四哥，书没白读。”
姜四郎小心得将笔墨收好，脸上尽是得意，“这是楷体，我最擅长的是草书，不过草书不适合做招牌，我就没用。”
“知道你厉害了，你回去吧，我走了。”姜满缘见布上的字迹干了，小心折起来揣在身上，作势就要走。
“等等，东西呢？”姜二郎期待地望着姜满缘。
姜满缘则被问得一头雾水，“什么东西？”
“不会吧，你们就在前面街上卖饼都没说给我带两个来？”姜四郎是姜家最喜欢吃周氏做的饼的，之前不管家里谁来找他都会给他带两个。
“今天生意好，卖完了，明天给你留啊。”姜满缘着实没想到这回事儿，尴尬得笑了笑。
姜四郎撇撇嘴，“那明天多给我留几个。”
“知道了。”
姜满缘回到摊位上时，姜大郎几个人还在，摊子却不见了。
“大哥，摊子呢？被抢了！？”
姜大郎答道：“每日拉着摊子来往太麻烦，孙大哥说镇上有专门寄放摊子的商行，一天两文钱，掉了还包赔，我刚就把摊子推过去了。”
姜满缘颔首，说道：“回去还久，咱们吃了再回去吧。”
说完给姜二郎使个眼色，姜二郎立马会意。
“对啊，我跟秀燕忙活一上午早就饿了。”
“好，那就找家饭馆，咱们吃了回去，顺便再买点粗面。”
姜满缘有些迫不及待得在前头领着走，毕竟来了这里这么久，下馆子还是头一回。
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秀燕！”
她忙转过头去，就看到走在最后的周氏被岔路上冲出来的一匹马撞倒了！
“二嫂！”
惊呼一声之后，她忙跑过去查看周氏的情况。
姜二郎将已经昏迷过去的周氏抱在怀里，一声声呼喊着周氏的名字，姜满缘也试着掐周氏的人中，不过没用。
姜大郎上前把马上的人扯了下来，本以为马上的是一个小公子，但是姜大郎捏住那人手腕时发现那人骨量很小，又见她耳坠上还有耳洞，心下了然，这人女扮男装。
“哎呀，你你轻点。”楚怀柔见撞到了人，心里惊慌，直到姜大郎把她扯下马才回过神来。
“你是怎么骑马的！？”姜满缘心中生气，冲上去对着楚怀柔喝道。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楚怀柔刚跟她大哥吵了架，正在气头上，就没分出多少心思来看路，没想到竟撞了人。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的，大街上就不能这么骑马，你看把我二嫂撞成什么样了！”
姜满缘气急，不过随即就恢复了理智，现在不是争论谁对谁错的时候，得赶紧把周氏送到医馆里去。
姜大郎显然也想到了这点，将那女子交到姜满缘手里，吩咐姜满缘：“抓住了，这是个姑娘”，又转身对姜二郎说：“二弟，快走，得找个医馆给弟妹看看。”
姜二郎平时脑子转得快，但遇上这事儿还是不够冷静，听见姜大郎招呼他才反应过来，赶紧将周氏抱起来。
姜大郎把马牵着走在前头，“跟我来。”
上回姜三郎带他去卖灵芝的德仁药铺旁边就是同一个老板医馆德仁堂，路他还记得。
楚怀柔还想问姜大郎是怎么发现她是女子的，就被姜满缘一扯，往前跟上了姜大郎的步伐。
楚怀柔手腕处吃痛，本想挣脱，但是想到自己理亏，便乖乖得任姜满缘抓着，同时也担忧得望了几眼姜二郎怀里的周氏，要是真把人撞出个好歹她的罪过就大了，不说大哥会收拾她，就是她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
姜二郎此时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不行，他从前觉得自己对周氏就是不讨厌也不喜欢，得过且过罢了。但是他没想到当看到周氏被马撞倒的时候他心里会那么慌张，也没想到自己现在会那么害怕周氏再也醒不过来。
好在德仁医馆不远，几人小跑着不到一刻钟就到了，姜大郎刚把马拴在了门口的柱子上，姜二郎已经冲了进去。
“大夫！大夫！快看看我媳妇！”
今日坐堂的是胡大夫，刚给上一位病人扎完针灸，就见一团黑影飞到他的面前。
“大夫，请您快看看我媳妇，她被马撞了。”
姜二郎说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胡大夫本想斥责他行为鲁莽，但是见他一脸急切的样子，压下了心头的不满。
胡大夫指挥着姜二郎将周氏平放在了诊床上，先是查看脖颈和头部有没有严重的伤处，又搭脉仔细探查了周氏的脉象。
“大夫，怎么样啊？”姜二郎问道，随后进来的姜满缘几人亦是心急想知道周氏情况。
“从脉象上看没有大碍，你们可以先放心。”
听到胡大夫这句话，众人方才松了一口气。
姜二郎还是不安心，又追问道：“那为何她还不醒？”
“你媳妇是不是平日胆子较小？”胡大夫问道。
姜二郎连忙点头，“大夫你咋知道？把脉还能把出这个？”
“她无严重的外伤，把脉可看出她亦无内伤，昏迷不醒多是因为被惊吓所致，许多被冲撞之人都会如此。”
胡大夫耐心地解释了一遍，同时又不忍斥责道，“你们四个人怎么都看不好一个孕妇？好在她身体底子好，不然这孩子不一定能保住。”
“啥？孩子？”姜二郎一时被说懵了。
还是姜满缘先反应过来，“大夫，你说我二嫂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