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过年前
年前还有几天的时候，也就是腊月二十三这天，陈青竹带着一家人开始打扫卫生，特别是厨房，那里面可住着灶神老爷呢。
几人花了半天时间把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陈青竹见了之后非常满意。就是这个家的房子和东西得换换。
“这屋子要是来一场大雨，就得垮了，房子得重新修，弟妹们住的屋子里的东西也得换。”
“还有，明年我们家也得养一头猪还有养鸡鸭，等过了年就得鸡棚和猪圈给修好。”
余天茂一边扫地一边听陈青竹细细念叨着，心里说不出的熨烫，从来没有哪一年的年过得这么心满意足的。
“是是是，都听夫人的。”
“叫什么夫人，这不是让别人听见笑话嘛。”陈青竹瞪他一眼。
“放心，以后你一定会是余夫人，没人敢笑话你。”余天茂郑重地说，那认真严肃的模样也让陈青竹晃神。
陈青竹正想再说什么，小忠就跑了过来说屋子里打扫好了，两人只得作罢。
按照习俗，小年这日也是要非常重视的，许多人家在这天一大家子都会凑到一起吃饭。
也有人家会为除夕做准备，什么磨豆子点豆腐，炸藕盒啊之类的。家里没有豆子，陈青竹想着去镇上买东西时顺便去买来，好用来炖鱼吃。
余三婶吴氏早早地就让大儿媳花氏给端了两块豆腐过来。这下便用不着买了，于是去镇上的时候两人直接去买了白面粉之类的。
过年了，少不了的就是买肉了，陈青竹在李姐那里直接买了十斤肉，还把所有的骨头全买了。
“媳妇儿，过年你不买年礼去趟娘家？”余天茂拉住准备离开的陈青竹。
不是余天茂提起，陈青竹压根儿没有想起这茬来，转头又心不甘情不愿地割了两斤肉，然后把肉扔在余天茂身上。
又在街上买了些瓜果和三串糖葫芦，还有些小孩子喜欢的小玩意，两人才背着满满的一大背篓回家。
“快出来，看我给你们买什么了。”陈青竹刚到家就扯着嗓子喊，在王二叔家玩的妮妮风一样地跑出来。
陈青竹把糖葫芦和小玩意儿分给他们，不过，自诩是大人了的小忠并不要，把他的那一份给了天鸿。
买的肉都是肥瘦相间的，反正也买得多，陈青竹切下一块，用来今晚做肉丸子吃，剩下的抹上一点点盐放在那里慢慢吃。
把切下来的一块肉洗干净先切成大块，然后里面放点姜蒜末合在一起宰细，打了一个鸡蛋在里面，搅上劲。
看着锅里的水差不多微开了后，慢慢地下锅，水完全开起来轻轻搅动了下锅里，等着肉丸子浮起来了再煮一会儿，把青菜放下去，然后舀了起来。
“小忠，把这碗送去大伯家给妞妞吃。”陈青竹舀了两碗起来，“天茂哥，这碗送去三叔家里。”
这两年光景不好，家家户户的日子都难过，幸好两家都有手艺傍身，日子还算过得去，以前常常帮着余天茂。
如今家里的日子好起来，也是适当回报的时候了。再一个，亲戚之间还是要多走动，你来我往的才亲，遇事的时候有个帮忙做主的人。
腊月二十六这天，陈青竹早早起来，准备炸藕盒了，家里喜欢吃肉丸子，就准备也炸一点放在那儿。
炸藕盒可以是素的也可以是荤的，反正家里也有肉，就干脆都炸成荤的。
冬天水凉，余天茂主动揽过洗藕的事情，陈青竹就把肉给切好，正准备动手宰细，余天茂就端着洗干净的藕进来了，拿过她手中的刀开始宰肉。
宰肉是个力气活，陈青竹也就随他，家里只有一把菜刀，等着余天茂把肉宰好才开始切藕。
一切准备就绪后，让余天茂烧火，陈青竹开始炸藕盒了。
“今天中午是谁家在炸肉呢，这么香？”
左邻右舍的都闻见了肉香味儿，下午在井边洗东西时问。平日里大家都在河边洗东西，不过冬天河水太冰了，就围到了井边。
整个村子就只有三口井，分别在村头村尾，还有一口就离陈青竹家里不远。
“你们不知道呢？是天茂家，她媳妇儿在炸藕盒呢，还给我们家送了一碗。”王二叔媳妇儿王二婶说着比划了下，“这么大一碗呢。”
“王二家的你可算了吧，他家也能买得起？我看他连藕都买不起呢。”在洗衣服的吴家婆子说，“去年还在我家借粮过年呢。”
吴家婆子的话一出，引得其他人好一阵子笑，就穷得耗子都不去做窝的余家还能炸肉的藕盒？
“就是，王二家的，你可是青花椒吃多了——麻鬼呢。”
“你们不信算了，天茂媳妇儿是个有成算的，日子还过不起来？”
接着王二婶把陈青竹嫁到余家后，里里外外弄得整整齐齐那些事儿说了，引来大家心里的悔啊。
当初就是因为怕她再跑了，不敢去陈家说亲，现如今看来还丢掉了一个好儿媳了。
还在家里忙碌准备过年的陈青竹并不知道井边的事，还是王二婶洗完衣服回来告诉她的，陈青竹听了也只是笑笑，并没有在意。
反而是余天茂骄傲地看着陈青竹，自家这媳妇儿是娶对了。
“姐，村里开始分鱼了。”小忠火急火燎地回来，兴奋得说。
陈青竹拿着盆去村里的池塘，余天茂带着他们三个也跟在后面。村里有口池塘，里面养着村里人一起出钱买的鱼苗，过年的时候，村长会带着人把鱼捞起来，每家都能分着鱼，年年如此。
汉子们在池塘里捞鱼，小忠见了心痒痒也想下去被陈青竹拦着不准，池塘里的水那么冷，下去不得生病？
池塘去不成，小忠就凑到拉网子那边去，帮着他们拉网子，鱼在网子摆，尾巴把水溅在人们的笑脸上。
陈老二也在人群里，陈青竹当作没看到他一样，端着分的鱼转头就回去了，余天茂见了也招呼着三人回去。
陈青竹一回家就把鱼养在木盆里，有头有尾的等着过年那天吃。
腊月二十八这天，两人提着前几日在镇上打的酒带着三个小的早早去了余大伯家。今日余大伯家里的人不少，虽然是散生，但是余家的几个堂叔伯都在，可把陈媒婆急得。
邵氏见到陈青竹就像是见到救星一样。原来今天是余大伯整岁，说好的不过生辰，可是那些个叔伯都不请自来，这让没准备的婆媳二人傻了眼。
“放心，交给我。”陈青竹了解情况直径往厨房去。
“我帮你打下手。”邵氏也去帮忙，“要我说这些人就是就是来蹭吃蹭喝的，又没叫他们，巴巴凑上来。”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
邵氏小声说道，却被刚进来的陈媒婆听得一干二净。陈媒婆轻轻在她后脑勺打一巴掌。
“娘，小心打坏了。”邵氏撒娇道。
陈媒婆可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婆婆，待儿媳跟女儿一样好，村里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大家都把目光瞄向了陈媒婆的小儿子。
也因为此，邵氏对陈媒婆也是像自家娘那般，婆媳二人相处起来倒是比起亲母女也不差什么，谁看了不说一声羡慕的。
陈青竹看了眼厨房的菜，想了想，率先把男人们那一桌的下酒菜整治出来，邵氏和陈媒婆端上去，让余大伯他们招呼着。
这边灶房里陈青竹她们又在炒其他的菜，直到所有的菜都炒好了，剩下的女人们和孩子才坐在一起吃饭。
“天茂媳妇儿，今儿还得谢谢你了。”大家都走后，余大伯对陈青竹说。
“说什么大伯，都是一家人应该的。”
“你看我这个媒没做错吧？”等她们走后，陈媒婆说，“当初是谁骂我来着？说我啊害他侄儿啊。”
“哼。”余大伯嘴上哼着不承认，转过身就是一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