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猪下水
去过山上一次尝过甜头之后，陈青竹还一直想着再去一次，不过余天茂说什么都不让，毕竟高有来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还摆在那儿呢。
“那是他不小心，我们小心些就是了。”见余天茂摇头，陈青竹说，“陈立夏借走的一两银子多半是收不回来了，我们家已经没什么钱了，家里这几张嘴吃不吃饭。”
余天茂听了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可是去山上也确实危险。
见余天茂没话说了，陈青竹转身去厨房：“你慢慢想吧，我去厨房热菜，昨天卤的猪下水还剩了些。”
“等等，你说什么？”余天茂叫住陈青竹说，“你刚刚说啥？”
“我说我去热卤的猪下水。”
“对，就是这个，你过来。”余天茂拉着陈青竹，“我给你说。”
陈青竹还在生气不带她去山上的事情，把余天茂的手甩开，“说话就说话。”
余天茂轻抚摸了几下她的背：“你卤的猪下水那么好吃，何不把猪下水卤来卖？”
陈青竹一听，也对啊，卖这个成本价不高，铁定赚钱，可是饭馆开不起，支摊子又太麻烦。
听了她的担忧，余天茂想了想说：“镇上饭馆大大小小那么多，就没有卖这道菜的。”
一点陈青竹便明白了，风风火火地去厨房把剩下没切干净的卤猪下水装好，拉着余天茂就往镇上去。
时间紧，两人就在村口坐了牛车往镇上去，一到镇上先去了一家小饭馆，找到掌柜的。
“你说你这是猪下水？”
陈青竹点点头，余天茂也在一旁说道：“对，这是贱内做的卤猪下水，您尝尝若是满意，咱们再谈后面的事。”
闻言，掌柜的看了一眼陈青竹，让店小二拿了双筷子，夹起一块大肠，尝了尝，不自禁地点头。
“甚好，两位随我进来吧。”掌柜的率先转身，走到后院的厢房内，“不知二位可卖方子？价格好商量。”
“不好意思，掌柜的，这是祖传手艺。”陈青竹说着要走却被掌柜的叫住。
“年轻人不要那么急躁，既然不卖方子我也强人所难，但是有一点，其他地方我们不论，但这个镇上只能卖给我一家。”
刚刚陈青竹一走余天茂就跟着的事情，让掌柜的明白，这件事还是陈青竹这妇人做主，于是便跟陈青竹商量。
陈青竹点头，这倒也省下许多事情和麻烦，反正也只是这个镇上而已。
说好这一点，三人便坐下协商价格的事情，余天茂借用店里的纸笔，写下一式三份的契约书，额外一份送到镇上管事处作为担保。
见两人做事的章程和说话，又见余天茂是个读书人，掌柜的也不敢把价格压得太低，谈到最后以每斤十五文的价格成交。
两人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出了饭馆往肉铺去，得去买到明日足够的猪下水，做好后送到镇上饭馆去。
“别跑，兔崽子，给老子站住。”
两人正高兴地说着话，就被前面的声音打断了，陈青竹一看那不是小乞丐嘛，连忙把他拉着往巷子里去。
“青竹姐姐，咋是你？”小乞丐花着一张脸，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鞋子更是只有一只了。
“我还想问你呢，他们怎么追着你。”
“我干活他们不给我钱，我砸了他们东西。”
“小忠，你愿意跟我们回家吗？”余天茂突然问道。
小乞丐听了立马点点头，陈青竹见余天茂提出来了，也没有说什么，带着他去买了明日需要的猪下水和料。
“天鸿，妮妮，这是小忠，你们得叫哥哥。”
“小忠哥哥。”天鸿和妮妮嘴很乖地叫。
陈青竹把余天茂的旧衣服拿了两套来改，又让他去洗了个热水澡，把衣服换了，这才看起来人模人样的。
见陈青竹在洗猪下水，也不怕脏上前帮着一起洗，余天茂见状便去书房看书去了。
猪下水洗好后陈青竹便去焯水，同时配料，昨日的卤水不够得再熬点，熬上一次后就可以反复使用，老卤水才好吃，更香。
焯好水后，陈青竹又忙着操持晚饭，一家人吃了晚饭，余天茂把小忠三人带去书房启蒙。
陈青竹想着要去镇上送卤猪下水，还没天亮就起来了，余天茂也跟着起来，两人去厨房，一个烧火，一个开始卤。
卤水都是昨晚熬好的，把猪下水放下去就是了，等猪下水可以了之后，陈青竹给夹出来，放在竹篮里，竹篮里垫了一层干净的纱布，上面垫上油纸。
一切准备好后，天已经亮了，陈青竹和余天茂坐牛车前去镇上饭馆。掌柜的早就等着了，一见两人来了，便迎上去。
第一次卖卤猪下水，大家都不知道生意好不好，所以今天陈青竹只准备了五斤卤好的猪下水。
掌柜的给了七十五文，并嘱咐如果今日卖得好，那日后就多送些来。
两人从饭馆出来，余天茂去书铺交抄好的五本书，陈青竹去买猪下水。
“妹子，你咋天天买猪下水，这东西便宜是便宜可是腥味重啊，可不好吃。”猪肉铺的老板一边包上猪下水一边说。
陈青竹笑笑没有说话，给了老板五文钱，老板见她只买便宜的也没了笑脸。五斤猪下水做好只有一半，肯定是不够的，又去下一家买。
同样也是只买了五斤猪下水，这个老板却依然笑眯眯地和陈青竹说话，于是陈青竹便把她的猪下水全部买了，还买了两斤猪肉。
这下可把老板高兴坏了，反正还要等余天茂过来，陈青竹便和她交谈起来，得知她姓李是个寡妇，一个带着两个孩子靠卖猪肉生活。
不过，别人觉得她是寡妇，命不好，又是个女人，所以她的生意不好，但陈青竹却觉得李姐这人值得打交道。
等余天茂来了，两人便回去了，路上陈青竹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余天茂。
“所以，我想若是以后需要的猪下水多了，就全部在她那里买，若是她不够，就让她自己去收。”
余天茂觉得可行便也同意。回到家的陈青竹算账，今日的五斤熟食是十斤生的做成的，加上其他调料成本就是七文一斤，今天的五斤赚了四十文钱。
若是每天这么多，那每个月就是一两多银子，想想陈青竹就开心。
兴奋了一会儿，便换了身衣服出去洗猪下水了，哪知小忠已经开始洗了。小忠人聪明，按照昨日陈青竹的步骤，一点也没有出错。
而且昨日才知道，他还会一些拳脚功夫。那日在镇上只是不想和那些人起冲突，而且他们人多势众，跑才是上策。
晚上陈青竹的红烧肉把一家人喂得饱饱的。
翌日，一进到饭馆就见掌柜的嘴巴都咧到耳根子后面去了，一看就知道昨日的卤猪下水卖得不错。
果不其然，掌柜的开口就让陈青竹明日准备二十斤的卤猪下水。不过，陈青竹却觉得二十斤有些多。
“俗话说得好，物以稀为贵呢，我们每日就只准备十五斤，早来早得。”
掌柜的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便也同意。陈青竹这边也去李姐那儿告诉李姐，每日准备三十斤的猪下水。
李姐生意本就不好，每天卖肉的钱连维持生计都还有些困难，听说陈青竹每日要三十斤的猪下水。
李姐在心里算了算，三十斤猪下水就是六十文，那可是尽赚三十文的事情呢。一口答应下来，并保证每日都是最新鲜的。
自此，陈青竹每日去镇上买猪下水和送卤猪下水，小忠都在一旁帮忙，倒是余天茂省下时间用来抄书和念书。
家里每天都有一百四十文进账，陈青竹见到谁都是一副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