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卖笋
从陈老二家回来后，陈青竹不高兴了两三天，连带着余天鸿和妮妮两个小家伙都不敢在院子里大声说话。
过了两三日陈青竹就恢复了正常，家里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做呢。没地了还得去找里正要些荒地，没钱了还等想法子挣钱，不然这一家子可怎么活下去。
眼看着又要过年了，这个年可怎么过。
听余天茂说，家后面的竹林是余家自己的，陈青竹一早就拖着余天茂去后面挖冬笋。
这一片竹林很大，连着山坡全是，是当年余天茂父亲种下的，里面竹子不止一种，陈青竹心想，以后家里怕不是要成竹笋专业户？
“嫂嫂，挖来做成笋干吗？”妮妮和余天鸿也跟着一起。
陈青竹摇摇头，当然不是。做成笋干就是自家吃，家里已经有了，把这笋挖来把最外面那层的壳剥掉，然后拿去卖。
冬日里新鲜的菜不多，像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只能吃干菜和咸菜，镇上一些有钱人家就会买新鲜菜来吃，或者饭馆也会收新鲜菜。
家里只有一把锄头，余天茂拿着锄头在陈青竹的指挥下开始挖冬笋，冬笋不如春夏的笋那般好挖，余天茂挖得满头大汗了，才挖了一篮子。
陈青竹提出篮子回去，把笋倒在屋檐下，又返回去装。妮妮和余天鸿已经把余天茂挖好的捡出来推在竹林口，这样陈青竹就少提一截路。
来来回回了一个上午，陈青竹招呼着三人回去休息，挣钱着急，可是身体也是大事，可不能因为挣钱把身体搞垮了，到时候也是白搭。
下午余天茂看他的书和抄书，陈青竹就在院子里剥笋，余天鸿和妮妮两个也帮着陈青竹把剥好的笋放得整整齐齐得，三人忙活了一下午才弄好。
晚上家里没有菜，陈青竹就拿了三块笋来做菜。陈青竹这才有空仔细看家里的存粮，根本没多少了，家里一张嘴就是四张等着吃。
看着罐子里那少得可怜的杂粮米，更不用说什么油之类的了，看来当务之急是要把粮存够啊，不然眼看着过年还要饿肚子呢。
陈青竹边做饭边想着家里的事情，连灶里的火要掉出来了都不知道，幸好余天茂走进来用火钳给塞了回去。
“想什么呢？”
“我在想家里院子贴着栅栏那一圈能不能挖出来种些菜。”
“可以，吃了饭我去挖。”
陈青竹三两下把饭做好，四人吃过后，陈青竹去收拾厨房，余天茂拿出锄头把陈青竹说的那一圈地给挖出来。
收拾好厨房的陈青竹又烧了一大锅热水，用桶提着水去空的那间屋子，把在外面玩的妮妮给抓了回来。
在房里找了身干净衣服，把小妮子塞进大盆子里洗澡。好家伙，看着盆子里的水，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洗澡了。
妮妮洗完就是余天鸿了，他大一些又是男娃就让他自己洗了，等两人洗完澡天已经不早了。
陈青竹招呼还在挖地的余天茂洗洗脚睡觉了，毕竟明日一早就得起来去镇上卖笋，没休息好可不行，家里离镇上还有一些距离呢。
二日，陈青竹起来用家里仅剩的一点杂面粉，打了一个鸡蛋进去，摊了几张薄饼，吃过后就和余天茂背着装满笋的背篓去镇上了。
到了镇上，并没有去热闹的东街，而是去了南街那边，那边全是菜贩子，陈青竹想着懒得自己去卖，先去问问菜贩子收不收。
“收，当然收。”菜贩子看着背篓的笋肉眼可见的笑开了，“这么新鲜又干净的笋可不多见。”
“那你收成多少钱一斤？”余天茂问。
“这个数。”菜贩子比了一个二。
余天茂转头去看陈青竹怎么说，陈青竹想了想之前在饭馆的时候，新鲜蔬菜可是不止这个价格，不过这种成堆卖的肯定要便宜一些，而且人家菜贩子也是要赚钱的。
见陈青竹点头余天茂便把笋倒出来，两人背篓里的加起来一共有一百二十多斤。
“您拿好，这是二百四十八个大钱。”
余天茂接过后自然的递给陈青竹，两人背着空背篓去了东街，家里没有粮需要买些回去，还有调味品之类的也要买些，另外还要买些冬日里的菜种子回去。
买好东西两人匆忙赶回去，还得去挖笋子呢，走得时候已经和菜贩子说好了，后日又送一百斤笋去。
回到家陈青竹先是把买的东西归顺好，把给两个小家伙买的糖葫芦给她们，两人又去了竹林。
还是一人挖一人往家里背，后日才去送笋，得明日下午一起来剥，那样更新鲜一些，所以今日就得全部挖完。
直到忙活到下午还做饭的时候，两人才歇手，余天茂不常做这些，手上已经打起了水泡，陈青竹的肩膀也被背篓的绳子磨出了水泡。
余天茂的手还要写字，陈青竹便让他不去挖了，两个人换了来。余天茂怕陈青竹手受伤在锄把上缠了布，陈青竹也把背篓的绳子重新弄过，加宽了些。
吃过晚饭，陈青竹继续挖没有挖完的土，天还没黑余天茂就进屋看书，明年一定要中，否则怎么对得起如此操劳的青竹？余天茂心里暗暗想。
冬笋没有其他笋那么好挖，就是陈青竹做惯了农活的也受不住。但是眼看着有钱不赚心里又不得劲儿。
“要不，我们请人来挖？”余天茂提议到。
“请人不要钱吗？”陈青竹一眼瞪过去。
“我们卖成两文钱一斤，我们请人来给他们算一文钱两斤，这挖笋的时间我们可以用来做其他事情。”
余天茂这么一说，陈青竹便同意了，余天茂心里想的第一人就是自己的堂兄，陈媒婆的儿子，老实巴交的，又肯吃苦。
吃了晚饭便带着陈青竹去了陈媒婆家，说明了来意后，当即被余大伯训斥一番，只差手指着余天茂的鼻子说他是败家子了。
余天茂堂兄余天平也在一旁点头，看得一旁得的邵氏直跺脚，这可是一笔收入呢，怎么能白白不要呢。
余天茂把劝陈青竹的那翻话说给余大伯听，自然没提他们卖成多少钱一斤。余大伯一听知道他们有赚，也就答应下来，让余天平明日去帮忙。
余天平不是偷奸耍滑的，一大早就拿着锄头去了竹林，挖好第一背笋去余天茂家里时，陈青竹才刚刚起床做早饭。
有了余天平，余天茂就在家里安心抄书和看书了，偶尔也教教余天鸿识字，有时候陈青竹也会去听，在镇上时，甜姐教她的一点也没忘。
邵氏虽然想挣钱但也怕自家男人太辛苦，每日忙完家里的活就到竹林里帮着背笋。
每天晚上吃了饭余天茂一起帮着剥笋，隔一天便去一次镇上卖笋。
“青竹，这些日子你们在忙些什么呢？”隔壁家的刘婶儿见每日她家都是进进出出的，实在忍不住了才问。
陈青竹知道刘婶儿不是话多的人，不过就是说出去也没什么。
“咱们家不是有一片竹林嘛，我们把笋挖去镇上卖。”
刘婶儿点点头，没有多问其他的就回自己家去了。
就这样忙活了一段时间，把竹林的笋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留下让它长，以后才好挖，不能一次给挖完了。家里院子那一圈也被陈青竹种上了各种各样的菜，陈媒婆来过一次见了回去直给余大伯夸她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余天茂也抄写了五本书，陈青竹把所有的钱数了数，一共有一两又六百五十文。
家里有了一点点余钱，陈青竹的心总算是安了下来，不过这样可不行，还是得想其他法子挣钱才好。
余大伯心里也高兴，自家儿子这些日子也挣了些钱回来，更高兴得是余天茂想着自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