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汇往事
镇上
雅楠坐在马车上，注意到街道上多出了许多，衣衫褴褛的路人，端着破碗的乞丐。
刚刚还看见一个偷了包子，被人追着打的小孩。
“母亲，这街上怎么多出了那么多窘迫的人。”
姜母也注意到了，摇头叹息
“戌川郡的好多地方发生了旱灾，粮食绝收，许多人都逃了出来讨生活。”
“我们这个州向来是产粮大州，近几十年来虽说有些灾祸，不过就是些小灾，还算得上风调雨顺，如果我们周围那个州或者郡县有了大灾，都喜欢往这里跑。”
“南南向来心善，肯定会同情她们。不过不用担心，女皇仁慈，朝廷英明，再过不久肯定都会解决的。”
雅楠听到这些话，并没有被安慰道。
雅楠在梦中当俞舒的时候，她的奶奶是历史教授，自从跟了奶奶，俞舒也变得喜爱历史起来。
奶奶也常常给她讲史书，在历史上，不管是蓬勃发展的王朝，还是衰败的王朝，都伴随着天灾人祸，不管是那个地方都曾发生过饥荒。
古代人们的抗风险能力弱，一旦朝廷帮扶不及时，就很可能发生人吃人的现象。
而且据现代人统计，一个地方基本上每七年就可能发生饥荒，甚至于有一个地方，基本上每三年就闹一次饥荒。
雅楠有些忍不住再次问道：“母亲，那我们现在这个地方发生过饥荒，或者有过什么大灾吗。”
“饥荒，我们这里到没有听说过，我现在都四十了，还没遇到过饥荒呢？你父亲从小就在这一片生活，也没有听说过这里发生过饥荒。不过倒是经常有逃荒的人跑到这里来。”
“南南，你出生在这里也是幸福啊，这里可是个风水宝地啊。”姜母笑着说道
雅楠思虑到，这里要么就是一个被老天眷顾的地方，要么就是这个地方还在酝酿一场大灾。
人人都知道这是一块风水宝地，都想在这里定居生活，所以这里的人口稠密，经济发达。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场大灾即将爆发，那这个地方将比那些经常受灾的地方残酷百倍，到那时这里将会是真正的炼狱。
在现代的史书上也有一个类似于风水宝地的地方，那个地方也是一个产粮大郡，每年粮食都吃不完，往全国各地买卖。那个州郡就这样过了几十年风调雨顺的好日子，结果某一天这里接连发生旱灾，蝗灾，洪灾，瘟疫，雪灾等，发生这些灾害后，周围依靠这个郡的地方也深受影响，人们纷纷往各处逃难，最后逃难成功的也只有十之三四。
雅楠现在所在的地方于她看到的史书上面的那个州郡多么像啊，同样是产粮地，同样是重要的经济中心，同样已经风调雨顺几十年。
雅楠开始抱着头思考起来，她有些想不通如果灾难来临时她该怎么办，屯粮吗？怎么屯？又屯在哪里呢？
雅楠想不通就请教母亲，“阿母，如果我们这里发生大灾，你会咋样度过啊？”
“你这孩子，真会说笑，这里向来风调雨顺，哪里来的大灾。”
“母亲，你作为一个老农民应该知道我们都是看天吃饭，这些年来虽然这里没有发生过大灾，但是你也看过许多逃到这里来的人吧，各个地方都会有灾难，凭什么你认为老天爷会偏爱我们呢，母亲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这里会发生灾害吗！”
“好了，现在不谈论这些，一会儿就到学堂了”姜母脸色阴沉的说道
她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可能根本没有办法保护好孩子和夫郎，所以刚刚才没有正面回答孩子的问题。
在姜汇八九岁的时候就已经经历过饥荒了，只不过她出生的家庭富裕，在家的时候没让她挨饿，可是她也因为一次意外看过那些人的惨状。
当时的橡州，她的母亲是一方大地主，几十个粮仓里面堆满了小麦和黄米等粮食。
他是小侍生的孩子，从小聪明伶俐很得母亲喜爱，因此遭受到了其他孩子的嫉妒，被那孩子的父亲，丢在了一个比较远得难民堆里面。
当时还是灾难初期，还没有发展到人吃人得地步，她靠着啃树皮，喝污水，一步一步往家得方向去。
在她走了好几天，家的方向尽在眼前得时候，却被人虏了去想将她当成两脚羊。她前面的好几个孩子都被当着剩下孩子的面，杀掉然后烹食，每个孩子死前都在求那些人放过。
她现在都忘不了那些孩子的哭喊和惨叫
她运气好，在被杀掉之前，就被人认出来是地主家被宠爱的女儿，她们将她送了回去，换了几百斤的粮食。
回家后，她对母亲说了遭遇，她母亲知道后也只是训斥了那个小侍，根本没有一点惩罚，她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那个小侍，只能从此变得不再聪明伶俐，但她依旧在十四岁就被诬陷后赶出了家门，彼时她的生父已逝，没有人会在保护她。
幸好她早有打算，自己存的加上父亲在世的时候给她的，她身上也藏着几百两兑票。
最后她带着银子辗转去了与她同姓的姜家村，在哪里买了地，成了家。
牛车到了学堂外
姜母带着礼品和钱财，牵着雅楠的手向院子里面走去。
堂屋上座，一个头发有些花白，面上慈祥的老妇人向着雅楠招手。
“雅楠，过来外祖母这里，我好久没见你了。”
雅楠快步走到外祖母的身边：“外祖母，南南也好久没见你了，有点想你。”
听着孩子暖心的话语，李皖同微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
“母亲，这是我们孝顺你和父亲的一些滋补品。“姜汇对着李皖同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你的孝心了。”
“还有这些银子是雅楠这一年的束脩”
“我知道了，这些银子你交给你大姐吧，她现在在管这方面的事情。”
“好的。”
姜汇带着雅楠去她将要住的地方。
路上，雅楠问道：“阿母，我以为在外祖母的学堂里面不用交费用的。”
“雅楠，这怎么行呢，你外祖母就是靠教书吃饭的。而且各家亲戚都多，如果每一个人都不交钱，那这个学堂咋办下去。这个学堂虽然是你外祖母开的，但是还有两位秀才也在这里教书，她们也要吃饭啊，就算你外祖母的女儿的孩子，在这里上学，她的女儿照样要交钱。“姜汇认真为女儿解答疑惑
“好吧，我知道了。”
姜母将雅楠安置好，又去看了看维业就离开了。
其中一个教书的夫子问了些问题，发现她都回答的非常不错。又教考了她写字咋样，发现她的字已经初具笔锋，在她这个年纪已经算优秀了。
姜维业读书写字就非常不错，结果她这个妹妹比她还优秀。
经过这位常夫子的教考后，雅楠被分到了中级班开始学习。
雅楠刚回到宿舍，维业就找了过来。
“小妹，你真厉害，一下子就到了中级班了，你姐姐我可是在初级班呆了两年才到中级班的。”
雅楠抓了抓头，不好意思道：“三姐，我这不是才三岁你就给我启蒙了嘛，现在到中级班也正常。”
维业笑着说道:“妹妹你不知道，父母看着跟村里面的人一样在田地里面干活，其实她们都识字，并且学识都很不错，我也是三岁的时候，父母就给我启蒙了。本来你也该是父母启蒙，但我揽下了这个活计，父母也就没有再教你了。你能一下子到中级班，也是你自己聪明。”
听到三姐的夸赞，雅楠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在梦中，学校里面老师教导，家里面奶奶也会教她书法和历史。在现实世界，三姐也会时不时的教她，它都这么多人教了，很难学不好。
维业又和妹妹交谈了一会儿，就匆匆离开了，她下午还有课。
从这天开始，雅楠就开始了她的学堂生活。
在学堂这几天，最有讨论性的就只有姜雅楠了。现在的初，中，高级班几乎人人都知道她。
第一讨论的就是她的食量了，她一个人就能吃下三，四个人的饭菜。
第二讨论的就是她的聪明了，学堂里面的三个夫子每次最喜欢抽她回答问题，她次次都能回答的不错。
第三就是讨论她的胆子了，她特别喜欢吃东西，时常在课上被抓到偷吃东西，次次被训斥，次次都不改。
第四就是她的无畏，有一次上一次劳夫子讲课讲到“天方地圆”时告诉同学们，天是方形的，地是圆形的。其他同学们都赞同的点点头，结果雅楠却举起手反驳，她说她们生活的地方是球形的。为此，劳夫子和雅楠争论了一节课，谁都坚持己见，谁都没有打败谁。
经过这些事情，雅楠彻底在学堂出名了，两位夫子和雅楠的外祖母都对雅楠又爱又恨的。爱是因为这孩子实在聪明，恨则是她不爱守规矩，爱与夫子争论。雅楠更是连她的外祖母也没有放过，也在一节课堂上与她争论一个问题，争论了半个多时辰。
雅楠就在学堂鸡飞狗跳的生活中度过了六天，终于在休沐那天跟三姐逛了一下镇子后回到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