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挨打
他摸着白溆头发，笑了说，“有你在真好，回家省心。”
“省心就好。”白溆笑了看他，正要说话，外头丫鬟来说，“老爷请五爷去一趟书房。”
白溆见人走了，便吩咐碧痕，“走罢，我也几天没见六弟妹了。”
大年三十便要祭祖，女人们在自家院内忙活，白溆将院内的事吩咐一边，又理了首饰铺子的事儿，一时便闲了下来，想着要大年三十，又吩咐人给院中几个主子赏了东西。
待到晚上，一屋子人守了岁，发了赏钱，和和乐乐过完年，结果才初四，六房丫鬟便急冲冲跑过来，“给五爷请安，给五奶奶请安，六爷打发我来，求五爷快去救他。”
卫砚很是习以为常吃着饭，“他是被打傻了不成我一个做伯子的，去拉扯弟媳妇是个什么道理”
丫鬟急了，“可这次，六奶奶下手特别狠，我来的时候，六爷已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他这是做了什么？”卫砚心中只觉奇怪。
丫鬟偷偷瞧了眼白溆，断断续续说了事情原委，“今儿六爷出去会友，回来时，六奶奶在六爷衣服和脖子上……见着了红唇印子……”
卫砚气得将筷子狠狠拍在桌上，“那个蠢货！”
骂完心中一惊，急急扭头看白溆，就见她正喝汤，仿佛什么也没听到。
正好这时，外头传来阵阵嘈杂，几人正疑惑，碧痕急急跑进来，“五爷，五奶奶，外头六奶奶正追着六爷打，如今阖府众人都赶过去了。”
卫砚看向她道:“都打到外头了，出去看看罢。”
“好。”白溆放下汤碗，两人起身往外走，她突然想起什么，边走边吩咐碧纹，“你去张妹妹那儿，让她看好丽姐儿，别出来乱逛，这不是她一个小姑娘该看的，院子里的人也把嘴闭好，别在丽姐儿跟煦哥儿面前乱说。”
“是。”碧纹捂着嘴笑。
两人出院子就见外头人来人往，伴随着胡茜骂声，循着声音过去，就见小花园里，胡茜左手扣住卫磷右肩，右手抡起耳刮子就往他脸上招呼，边打边骂，不带喘气。
白溆见着婆婆妯娌，急忙见了礼，跟着的碧痕在她耳边小声道:“早听说六奶奶在家时，随着她爹走南闯北，说是学了些拳脚功夫在身，六爷反抗不得，时常被打。原本我听着都觉诧异，谁料，这……”
刘氏颤抖着手指着胡茜脑袋，“你打骂够了没有？你这泼妇，你要杀夫不成？”
胡茜停手看向刘氏，“太太放心，我下手有分寸，必不会要他性命。”
“你……妻伤夫可是违法，你……”
“我怎的？”胡茜毫不畏惧，把腰一挺，“那太太你尽管告去，正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卫家六爷大过年的跑出去逛楼子！”
“你……”刘氏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
卫砚看向白溆，“回去吧！请个大夫来。”
“好。”白溆低头应着，脸上只是笑。
回了屋，白溆吩咐碧痕去请大夫，看了眼桌上，笑着冲碧纹道:“我见这鸡油卷和野鸡崽子味道极好，你装了盒子，给老太太送去。”
随之凑到碧纹耳边，极小声道:“你回去问一下，二月初一老太太生日，若是忌讳便罢，我自个儿回去一趟。若是不忌讳，我把哥儿姐儿也带过去。”
碧纹只点头，叫厨房收拾了东西便去了白家。
晚间碧纹回来，伺候着她梳洗，小声道:“老太太说了，她不忌讳这个，她还是初一生的呢，都说初一的娘娘十五的官儿，也没见她当娘娘，这些东西听听就好。”
白溆对这个回复并不意外，正巧卫砚掀帘子进来，笑了问，“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还背着人。”
“既是悄悄话，自然要背着人说才是。”她笑笑，歪在梳妆台边自己卸钗环，“下月初一是老太太生日，我想着太医说，煦哥儿好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好好养着就行，也叫出去走走好活动活动，而且丽姐儿也慢慢大了，我想着带两个孩子一起去给老太太祝寿，正想着穿什么衣裳呢。”
卫砚半晌才笑道:“也是，俩孩子也该出去见见世面了，只老太太上了年岁，恐忌讳，只带煦哥儿便是。”
“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还忌讳这些？”白溆很不当回事，冲他没好气哼声，甚是活泼，“再说了，我带煦哥儿去，却不带姐儿，你让丽姐儿心里怎么想？无事，老太太不是那等俗人。”
又吩咐碧纹，“虽说是二月，但还冷，你去把我那匹红色缎子拿来，给丽姐儿做衣裳，多做几件，回头好出门，首饰……哎算了，回头叫丽姐儿过来挑，看她喜欢什么，男孩子……”
她想了想，“罢了，哥儿还小，也穿红色罢。”
“哎。”碧纹得了吩咐，便自个儿去开箱子拿布料。
送到姨娘屋子时，付姨娘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但最高兴的，还属张姨娘。
她只是个婢妾，哪儿有资格带姑娘出门，更何况她也不认得那些官太太，丽姐儿长这么大，还没出门过，这像个什么样？
想到这些，她忍不住红了眼眶，接下料子，“请你转告奶奶，衣裳我会给大姑娘裁好，必不会误了时间。”
碧纹笑道:“做件衣裳，要不了几天，下月初一才用呢，另外奶奶叫大姑娘明儿过去一趟，喜欢什么首饰自个儿挑便是。”
一旁卫丽笑道:“我首饰尽够了，母亲之前给了我不少，过年又给，我哪儿戴的了这样多。”
“姑娘家还嫌首饰多不成？姑娘以后出门，总不能翻来覆去就戴那么几样，总得有几件出门见人的首饰才是正经。”
卫丽只好道:“那好吧！我明儿早上给母亲请安时挑就好。”
“那也好。”碧纹应了话便走，张姨娘亲自将人送到门口，欣喜无比回来，“大姑娘，以前是我没法子带你出去，如今总算好了，有奶奶带着，你也能多认识些官太太，这料子极好，我裁成衣裳，姑娘穿了，保管跟画上那金童玉女一般。”
卫丽脸上也带笑意，半晌却又叹气，“外祖家虽说不在意，只我生日，恐怕……”
“姑娘别多想。”张姨娘正色道:“既然奶奶娘家不在意，那说明这世上还是有不在意的人，姑娘去了总归是好的。”
卫丽胡乱点头，上床后半天才睡着。
第二天早起给白溆请安，果然见着一溜儿首饰，白溆道:“我怕自个儿挑的不合你小孩子眼缘，干脆叫你自个儿过来，可有喜欢的？只管挑，不必给我省，反正啊，将来更多的都要给。”说完抬袖子发笑。
卫丽一张小脸红得跟猪肝儿似的，跺脚气道:“母亲老拿我取笑，回头我告诉父亲去。”
“好好好，我不说了，这小孩子家家的，到底脸皮薄。”白溆说完便歪在椅子上看她挑，也不心疼，却在琢磨着铺子里的事。
卫丽挑了一对玉镯，一对虾须镯，一个金项圈，一个璎珞项圈，两支挂珠钗，便说够了。
白溆回神笑问，“你不喜欢点翠呀？”
“我的衣裳是红色的，戴点翠总感觉怪怪的。”
“你这孩子。”白溆好笑，“我只是想着你们这年纪，穿红色可爱罢了，难不成你只穿红色？”
卫丽抿了抿唇，“我只是觉得点翠太贵重了。”
“有什么贵不贵重的。”白溆吩咐碧纹，“把那支银镀金点翠凤凰团圆祥纹钗给姐儿拿上。”
卫丽走过来往她身上蹭，“那母亲，我能不能再拿一对玉镯呀？”
“玉镯倒是好说，只我看你这表情，恐怕有什么算计。”白溆伸手敲了下她额头。卫丽笑道:“送给炎妹妹。”
白溆恍然大悟，“既如此，你把那支点翠凤凰钗也带上，送这个。”
“好。”卫丽高高兴兴带一堆首饰回去，头上便戴了点翠钗，抱着装了另一支点翠钗的匣子去上学。
转头卫砚见到，便说她，“丽姐儿还小，点翠贵重，别回头弄坏了，糟蹋东西。”
白溆笑了说他，“不过一件儿首饰，还要当传家宝，传一辈子不成？”
“哈。”他坐在椅子上，好笑看她，“倒成你是亲娘，我成后爹了。”
“五爷一个男人，又要忙着正经事，对家里事又能清楚多少？丽姐儿又是个丫头，还是我来照顾更恰当些。”她说着，又将刚写好的单子拿来递给他，“这是五爷之前说过，送给同僚朋友的元宵节礼，不走公中，名单我也是按照之前过年拟的，五爷瞧瞧，可还有哪些不对的？我也好改改。”
他扫了一眼，“哪有什么问题，我瞧着很好。”
白溆笑笑接回礼单，“四爷那份年前就送出去了，连带着年礼一起。”
“你做就是了，何必还说一声，还不信你不成？”他好笑，“对了，今儿早上我去看煦哥儿，见他拿一叠洒金宣练字，我问他，他说是你给的，只他年纪小，我看那字跟狗爬也差不多了，何苦给他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