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中秋特辑(与正文目前无关)
保姆车甩掉穷追不舍的变异触手丧尸后,七绕八拐地回到了营地。
这车刚分配到这个探险者小队,崔白就带着他们去了李姝家。
崔白打开车窗,点上一根烟,另一只手拿着他拼命从李姝家里掏出来的笔记本。
手指摩挲了一下封皮,是丙烯的质感,封皮上画着的就是他和李姝校篮球赛时拍的合影,当时老班还说他俩长得像兄弟,照片也是老班拍的,只是没想到李姝把这个画下来了。
他翻开了第一页:
我总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人家来这世上走一遭是为了享受人生,而我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这不是一无是处吗?还能是什么。
爸妈对我是望子成龙,我更期望自己早点去世,可我怕疼,更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咽气,我真希望能飞来横祸,让我直接归西。
我自小到大总是差一点。
幼儿园进舞蹈班、被老师排老二、上小学时我比同届学生小一岁(也可能两岁)、小学300满分我考299、四年级的时候流行认弟弟或妹妹,看上一个学姐(五年级),想做她弟弟,结果我的“好兄弟”抢先被认了弟弟、表了白。
我知道,我对她不是喜欢,我只是很仰慕那种,有很多朋友,有兄长姐姐保护的生活。
我是有一个哥哥,他叫李昊,我俩互看不顺眼,我是真心讨厌他,他也真心讨厌我。
我这人开智早,我总觉得他会抢走我的一切,包括父母和金钱。忘了说,我是金牛座,很典型的金牛座,我视钱如命,幼儿园为了两个五毛钱钢镚能从我小姨电动车后座上飞扑而下,以至于差点毁容。
我也说了,我开智早,自小到大,我的同学很少喜欢我的,幼儿园记不清,小学里我的“好兄弟”更是我恬不知耻求来的,怎么求?花钱呗。
我自小与我姥姥姥爷亲,姥爷是搞房地产的,白手起家很是厉害,他是我第一崇拜的人,爸妈管的严,我姥爷总给我零花钱,在小学里我算小富翁,别家孩子一周一块钱,我一周十块钱,那个年代真不算少。
哦对,说到“兄弟”,他怎么来的呢,他是孩子王,我是小透明,我唯一出彩的就是我每天不同的新衣服新鞋子,他在孩子里很威风,而我在孩子里很惹人厌。
记得毕业时同学录里一个女生给我的评价是,傲慢。
我是脸臭的代言人,即便我长了个微笑唇,一手好牌被我打烂,也很正常,毕竟我不是钱,他们不喜欢我也情有可原。
又扯远了,那小子有朋友没钱,我有钱没朋友,一拍即合,臭味相投,没错,我在骂自己,我一直觉得自己臭虫一条。
我把我的零花钱全投资给他,就贪慕一句:“以后都是哥们儿。”哦对,他叫潘浩辰。
你也会觉得我傻13吧,我也觉得,从头到尾我都知道我傻13,但是我活在当下,就图那一句“哥们儿”。
四年级的时候,他认了姐姐,我承认我心思阴暗,当时扣扣盛行,我偷偷注册了账号,多方搜寻,找到了那个姐姐的扣扣。
我加上了她,操着当时小说里写的土味情话,只为了她能关注我一点。我为了她能正眼看我,偷了当时扣扣小网红的照片,假装网红与之攀谈。
我知道这样很小人,我很愚蠢,但鬼迷心窍,所幸她早就识破了我,我便不觉得自己罪过了。
她早就识破了我,因为我在班群里也是这个账号,应该是她的某个弟弟/妹妹告诉了她。
她陪我演了一个月的戏,叫了我一个月哥哥,在我还沉浸于“亲情”的幻象里的那天,她的扣扣突然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李姝,开心吗?”
我的梦境颓然崩塌,当然开心,一个月够了,满足了我那个年岁的虚荣心,满足了我那个年岁的小小期待和诉求。
我第一时间是惶恐,紧随其后的就是莫大的恐惧,我太了解我的“好兄弟”了,他花我的钱,但是极看不上我,他肯定也知道了。
果然第二天,我刚到座位,我的好兄弟就来到了我的面前,他笑的可真开心,他说:“放学等我。”
就这么一句“时代的眼泪”,把我吓的一天都冒虚汗,当时流行的什么我也忘了,反正不是古惑仔,但也是以欺负同学为荣的把戏。
他在外校还有个姐姐,那个姐姐上初中了,号称‘十三中扛把子’,他号称‘前进小学扛把子’,而我则是‘前进小学小垮子’。
我预感到我要面对什么了。
我老爸每天接我放学,但是就那天,他工地有事没有来,他是工程师。
放学后,我被那小子带去了校门口小巷里,小巷里是学校老师家属楼。
我承认,我永远忘不了那天,我被他的姐姐们扇了无数个巴掌,被逼着跪下磕头,被拍了照片。
我的“好妹妹”摸着我的脸说:“可惜了,这张小脸。”
他这样做是为了让我为骗他“姐”付出代价吗?或许吧,谁会在意呢。
好妹妹在我临走前给我买了一袋雪莲敷脸,他们不希望这件事闹大,我也不希望。
我是个蠢货,我那时候还在顾及“兄弟情”,那会儿的我还觉得我活该,这是我应得的,或许是吧,谁会觉得不是呢。
那天以后,“好兄弟”开始逼着我偷家里钱为他们的“事业”添砖加瓦,我照做了,不然还是毒打。
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该死的人,我至今也这么认为。
有人救赎我吗?有的。
她短短出现了那么一瞬,我永远感谢她。
五年级的时候,我爸妈就快要发现我偷钱了,我不敢再拿,我跟“兄弟”坦白了,我说我拿不出了,他根本不在意我说的理由,只留下了一句我的梦魇。
“放学先别走,我姐想你了。”
他说的是十三中扛把子,李木璇。我永远记得她。
我可能已经习惯了,也可能麻木了。
我若无其事的熬到了放学,下课铃一响,我便下楼准备去迎接我的苦难。
我刚到一楼,一个跟潘浩辰玩的挺好的一个学姐(另外一个)拦下了我,我看见远处的潘浩辰笑眯眯的,他可能以为这个姐姐会先给我下马威。
姐姐的脸色却很严肃,她背着光,倒显得庄重了,小声对我说:“一会我数到三,你跟我跑。”
我蒙了,我不知所措,她想做什么?我木木的被她牵着走。
她说:“一。”
就在潘浩辰很满意的转身的那一瞬间,她说:“二。”
潘浩辰听到了,他倏地回头,我只感觉到一股巨力拽着我飞了起来,我真的觉得那是飞,双腿不受控的奔跃。
那是我最畅快的一次奔跑,她带着我跨过整个操场,飞奔进了女厕所,那是安全屋,一定是。
潘浩辰在外面大吼大叫,像个愤怒的斑鬣狗,恨不得拆了这个小房子。
姐姐说,她先出去,让我等等,她会把他带走。我那个时候根本没在意这里是不是女厕所,我单是觉得安心。
我是不放心姐姐自己出去,可姐姐的笑容那么坚定、抚慰着我的心。
她出去了,再也没回来。
我在厕所呆到了所有人都走了,保安来寻我。
我回家后被老爸责骂,被老妈鞭笞,被李昊嘲笑,但我的那一天,心是暖的。
我没有再见过那个姐姐,我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了。
她转学前能帮我一把,我很感激,我记得她圆圆的脸,瘦高的身材,她有雀斑,如果我可以有姐姐,我希望是她。
——
崔白看到这里的时候,捏着笔记本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
这些事情,李姝从未和他说起过。
原来过往李姝那明明很抗拒异性的示好,却还是在网络上对每一个他看到的、辱骂女性的人怼的热火朝天,这种矛盾的行为是因为这个。
他总感觉李姝像个孤独行走在无尽沙漠里的行者。
因此每次崔白谈了恋爱都要介绍给他认识,就是为了让李姝多接触一些女性朋友,他甚至总介绍自己女朋友的闺蜜给他认识。
他真的很难再看下去,这字里行间的痛苦让他难以承受。
末日前夕,李姝身为美术生经常需要翻墙查资料,他根据国外新闻嗅到危机,打电话给他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哪怕后来官方发了公告,证实了病毒的存在,崔白却还是不以为然,荒废了好几天,还是李姝逼他给家里换了厚钢门,为他准备了半年量的干粮、水和各类药品,以及太阳能板、发电器等,他还笑他杞人忧天。
等李姝回了家,他也听话的留在家里哪都没去。
他父母在他初中的时候出车祸去世了,留下了够他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财产,所以也没什么需要关照的家人,天天就在家里忙一忙自己兼职的配音工作和网上冲冲浪。
结果不到半月,国内丧尸爆发,各类动植物异变。
刚开始倒没有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异变动植物强悍非常,人类对其无可奈何,顶多就是花草释放毒液,动物变得强悍一些,无论食素食荤,统统吃肉,对活的人类变得十分感兴趣。
随着时间推移,第一个月官方清理迅速,第二个月卷土重来,愈演愈烈,动物彻底异变,吃下人肉,异变畸形,植物有些品类变得硕大非常,捕食血肉做自身养料,第三个月因为军队损失惨重,国家开始下发热武器以用来为国民自卫。
也幸好末日是暑假爆发的,不然崔白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并建立探险者小队,所以崔白坚信,李姝肯定会没事的,他一个被李姝连带着提前做准备的人都能活的好好地,李姝肯定也可以。
“哎,老大,你非要来这么一趟,结果就找到这么一个破破烂烂的笔记本,三个月了,如果他还活着,早就逃离这里了,要我说”
“徐志飞,你少说两句,这是老大最在意的兄弟,你小心挨揍,到时候我可保不了你。”
这是崔白组建的探险者小队的两个队员,徐志飞和薛玉轩。
“兄弟——那我们就不是兄弟了吗?去这么一趟,人没找到不说,阿坤也栽在那里,我凭什么不能说,我早该说了!”
徐志飞撂下这些话就头也不回的下了车。
他女朋友王玲玲也跟了出去,走之前还对着崔白阴阳怪气的说道:“就你那李姝是人,我们都不是。”
崔白抱着头不言一语,根本没心思听他们的争论,但是被他们这么一打岔,倒来了勇气,深呼吸两口气,平静了下来,翻页继续往后看。
——
那天之后我觉得我不该这样了,我每天课间绕几个圈去秘密基地躲着。
教学楼有三楼,但是还有个四楼是独立一间,那是美术老师的办公室,三年级时,我有幸成为美术兴趣班的一份子。
我偷偷躲到四楼楼道那个狭小空间,借了图画书在那里看,放学的时候特意绕到后操场出后门,骗我爸说后操场能打羽毛球,刻意比他人晚半小时回家。
就这样,我熬了半年。
可是那天,他们还是抓到了我,他说,只要我再给他一次钱,就放过我。
这两年他们给我的阴影如跗骨之蛆,我太迫于摆脱他们了,我再一次去偷了钱,是我小姨的,她放了两万块钱在我姥姥家的衣柜里,我拿了。
当天晚上,我妈就发现了,我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严刑拷打,我却蠢到只字不提这两年的遭遇,晚上我发了高烧398°。
我迷迷糊糊的,烧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喃喃什么,大致是全盘托出了。
老妈后来跟我说,她流着泪哄着我问出了这两年的一切,一字一句都在诛她的心。
她说,她只恨不得千刀万剐,或她,或他们。
我当时只觉得在梦中,或许一直是,我应该早就死在了那天巷子里,死在我那不知何时消失的羞耻心里。
第二天我还在家里养病,我妈叫了两个表舅,他们纹了花臂,光着膀子、抡着把菜刀就去了学校。
老妈还报了警,把那些人都记了档案。
我愚到极致,那个时候的我是圣父,我撑着病体去学校为潘浩辰求情。
我蠢如猪狗,我单以为记档案是天大的事,我竟然为潘浩辰求了情,我是想感化他吗?
或许是,当时电视剧就这么演的。
那件事的解决是在警察把他们和他们的父母都请去喝茶之后我就不晓得了,我记得老妈说,他们还了钱。
我或许真的鬼迷心窍了,后来我们还是“兄弟”,只是不受欺负了。
我可能乐在其中,我认为是雨过天晴,终于可以得到“真正的朋友”了。
事于愿违,那天体育课,我回教室拿我的羽毛球拍,学校的不够。
我刚拿好出教室门,一个在我眼里很魁梧的男同学站在我三米远,我意识到了危险的气息,因为他是“好妹妹”的男朋友。
很可笑吧,小学就早恋。
我当即转身就跑,他好快,我感觉身后是猎豹追,我们教室在二楼,校长办公室在三楼,我肾上腺素爆表,我狂奔,双腿像火轮一样捯饬。
马上了,就在眼前,办公室,我到了!我砸门,他冲了上来,像一头熊,他狠狠的给我的头来了一拳。
我那时很瘦弱,当即倒了下去,他红了眼,一边吠叫着所有他会的恶毒词汇,一边对着我的小腹蛮横的踢踹着。
我真觉得要死了,他只是个五年级小孩,他不懂这样会死人,我当时懂了。
好冷,又好热,我在那里晕了一个下午,怎么会没人发现呢,路过很多人吧,我迷糊中看到很多人路过,晕晕醒醒没人在意。
班主任呢,她大抵死了,是了,两年霸凌,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不在意,就像现在。
应该是放学了,我听到铃声了,校长回来了,今天她应该是休假,他算好的日子,他知道校长休假。
校长看到我很惊讶,扶我进办公室,我那时候已经缓过口气了,我还对她笑,我也不知道自己笑什么,笑自己。
“给我爸打电话。”就这一句,我再吐不出来一个字了。
我爸来了,那头熊也来了,只记得,我爸被四五个老师拦着,也没拦住,他一脚把那头熊从办公室口踹到最深处。
他狠狠的揪起我,他两眼通红如同要吃人的雄狮,他说:“你给我打他,打他!”
我的胃仿佛烂掉了,我的眼睛干涩,我浑身颤抖,我用尽力气,我像是疯了,我早该疯了,我扑上去撕打他。
他根本不敢动,我的父亲,为我拦住了那些老师,我耗尽力气,我晕死了过去。
是我,让家里丢人了。
我的初中,我自己要求去私立,我想着私立管的严,应该不会重蹈覆辙,因为小学的那些事,我敏感脆弱,却还渴望友谊。
很可惜,因为我的敏感脆弱,我还是没有朋友。
我那时十一二岁,身材样貌都像一个女孩子,正因为是私立,所以老师品行参差不齐,我时常会被男老师带去空教室抚摸,我那时还不懂,这是在做什么。
也幸运的是,在初中,我有了一个好班主任,她是东北姑娘,她格外关注我这个看起来自闭的学生,是她发现了这一切,跟我父母一起,将他们送进了监狱。
之后更是时刻关爱我的心理,并谆谆教导我的学习,是她亲手将我送到了现在的这个重点高中。
我永远感激她。
我高二的时候她回东北了,也没有再见过。
我的高中倒是添了色彩,我遇到了我的,最好的朋友,我真正的朋友,崔白。他是转校生,我高一下学期的时候转过来的。
他就像一个相反的我,像山涧垂柳、像徐徐春风、是夸父追逐的日、是嫦娥奔赴的月、是勒我的缰绳、是我的心之所向。
崔白,他真的是一个相反的我。
我肤色偏白,眼睛略大,算圆眼,179m的身高,我的身条较他来说属实瘦弱。
他肤色健康,桃花眼,高挺鼻梁,薄唇,一身腱子肉,穿衣显瘦、脱衣有肉,183m硬汉。
可能也就我觉得他硬汉,那些女同学都觉得他像什么花美男,多老土的形容。
我确不会嫉妒他,因为我本就对情情爱爱没有兴趣,我更喜欢一个人、一间屋,他倒是可以来串门,只要他别把他的女朋友们带进来就行。
我的脾气走上了极端,除了对他,我对其他人统统瞧不上,脾气大,没耐心。
他恰恰相反,他温柔义气,八面玲珑。我缺点众多,他却说我有一颗赤子心,可能这就是他成为我唯一的朋友的原因吧。
虽说我是偏女性化的那种脸,可高中里女同学的情书表白各种花样我也是没少经历,其他男同学也因此都不愿意主动跟我交谈,不过当时的我已经并不在乎有没有朋友了,直到崔白的转来。
这小子情书收到手软,但是他比我高明,他还能迅速融入男人圈。
仔细一想,可能也有我总是臭着脸的原因,没办法,自小经历让我习惯冷脸待人,拒人于千里之外以免受伤,也能让他们对我有所畏惧。
他还真是个例外,刚转来第一天就做了我同桌,因为我前同桌转去了尖子班,这小子跟我一样成绩平平,呃,可能比我好了一些,我保证,就一些。
他当我同桌,也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有戏剧性的桥段发生。
就是日常的互相介绍姓名,吃午饭拉我一起,做鬼脸要我带他逛学校,放学恰巧发现顺一段路,然后拉我一起上下学,他会给我带很多零食。
我一开始很怀疑他的用心,我还特意强调我是男性的事实,我记得他先是愣住,然后捧腹大笑着说:“哥们儿只是学习不好,不代表我脑子不好,我能不知道你是男的吗?”
我直接就是疑惑脸:“那你为什么对我像是在追老婆?殷勤备至,活像是非我不娶。”
他捏住我后颈(他劲儿可大),笑的越来越狰狞。
“对啊,直接让你当太监绑回家做小媳妇儿,”
松开我的后脖子后,又给我后脑勺来了一巴掌,不疼就是麻。
“想什么呢你,第一眼我就觉得你跟我该是兄弟,怎么,不行啊?”
我绷不住自己的脸皮,呲牙咧嘴的揉后脖子,心中暖的好像要融化,但还是嘴硬说。
“是吗?万一你眼瞎。下次轻点。”
他只是笑,然后揽着我肩膀一起回了教室。
——
后面的内容就都被鲜血覆盖了。
崔白披荆斩棘来到李姝家时,家里已经如同蝗虫过境,到处是血和破碎的肢体,只剩下一些搬不走的家具电器还有几个破烂的笔记本和一堆写满了计划的草稿纸摆在案桌上。
也幸好这个本子是在那些草稿里夹着,不然连前面这几页都保不住。
“小时候那么苦的事还要写下来痛一辈子吗,偏要我看见心疼你,也就你能对着我写出这么酸里酸气的形容词。”
崔白坐在车里,先是笑,然后眼泪夺眶而出,末日爆发后,他几次险死还生他没哭,他最好的兄弟生死未卜,他真的害怕了。
车上的队员们看到老大哭成这样本想安慰,但是又畏惧老大平日里的威严,只能装作没看到。
也就薛玉轩仗着自己是女生,崔白再难为情也不会对她动手,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老大,今儿是中秋,可不兴哭丧,再说了,他一定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还在等你,不是吗?”
崔白抹掉眼泪,抬头看到薛玉轩的脸,竟然莫名想到了日记里李姝对于那个帮助过他的女生的形容词。
他一时间沉默了,别过脸去,仔细回忆起来之前大家叙旧时,薛玉轩跟他们说过的关于她上过的学校。
就是前进小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