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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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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日上三竿,彻夜未眠的梅雁白仍在斑驳的树影下行走。寒春一夜,更深露重,他的外衫已脱,草丛和树叶上的许多露水将他的裤腿、衣袖沾湿,林中浓重的雾气染上他的脸庞。

    梅雁白发丝凌乱,狼狈不堪,却不显得气喘吁吁,偶尔甚至停下静静听起周围是否有动静,从容得不像是作为人质逃出贼窝。

    虽然他同样是清除了那伙匪徒的人。

    他不断地停留,一是担心乾九有什么后招追过来,二是预计廖榕会听他在二人分开时的劝告,那就是报官。

    现下唯一的麻烦就是他需要在官兵到来时将自己伪装成无辜之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形象。

    行至山林半山腰处,附近的猎户、镇民人为踩出的脚印形成一条草木稀疏的小道,梅雁白到此地忽然认出这是燕青山,曾经有伙匪徒在这里,现在不知为何乾九占据了这里,那之前的匪徒估计早已被乾九招揽或者铲除。

    这伙匪徒如今并不成气候,或许可以利用这点。

    “唔!”梅雁白脚下踩中圆石一滑忽然从小道上跌倒滚落,他落在地上的同一时间十几步外忽然响起惊慌的喊声。

    “梅公子!”

    是廖榕,果然是廖榕。梅雁白是故意摔倒在地的,但听到不做伪装的担忧在喊他的名字时,他下定决心想,这个女子已不能用前世的眼光偏见看待了,她不是景国公的嫡孙女,不是庭王世子妃。

    更不是当初作为有妇之夫在宫宴中对自己一见钟情、刻意引诱的失德女子。

    前世时光仿佛如戏台上的光影在他脑中掠过,最终梅雁白发出匆忙惊慌的喊声,他只道出两个字。

    “阿榕!”

    梅雁白狼狈但惊喜的模样刺痛了廖榕的心。原来自己的良心还会痛,廖榕没头没脑地想。

    但他实在狼狈,昨夜束好的发丝现在半披着,外衫不知哪儿去了,外裤似乎沾了水紧紧贴在梅雁白的身上。他脸上有颜色暗沉的深红血迹,然而这人的眼神是亮的、欣喜万分的。

    廖榕一言不发地将梅雁白从地上搀扶起来,坐在树桩之上,她毫不顾忌裙子沾染泥土,专注地打量梅雁白是否受伤,打量半天没看出什么外伤,面前是位忧国忧民的书生,她也不好对文沉隐那般粗鲁直接。

    廖榕只好小心翼翼问:“梅公子是否伤到哪儿?”其实她很想问梅雁白是怎么逃出来的,如何能够从乾九那伙人手里逃出生天。

    但刚刚她的心思被梅雁白白皙的脸上触目惊心的几滴血尽数吸引,不需要加以权衡便脱口而出了方才的问题。

    见梅雁白摇头她才放心了些,廖榕问道:“那这血迹?”

    \"山中还有另一伙匪徒,乾九是占据了他们的地盘,那伙人日出前趁着众人懈惫又杀了回来,乾九手下不是对手,都被那伙匪徒的头目杀死了,我趁乱逃了出来,并不知后来情况如何。\"他忽然想起来似的,许是滴水未进而略微嘶哑的嗓音担忧道:“那官兵是否已去山上,他们有所防范吗?”

    梅雁白忧心忡忡的表情让廖榕感到愧疚,因为自己被卷入绑架中而卷入两伙贼人的争地盘乱斗,还得忧心他人。

    “放心,我的护卫沉隐跟着。”廖榕不自觉蹙起眉,她并非是不高兴,而是担心眼前的梅雁白,像是看待上一世的自己最珍爱的小熊玩偶一样,她怕它被灰尘染脏,因此就将它困在玻璃盒里,能够日日看到,也不会被弄脏弄坏,更不会被别人随意拿走。

    “宿主,你现在的思维很明显不正常。”

    “不,很正常,请不要阅读我的思维,小熊玩偶与好友是不同的,我只是朋友太少,不知道怎么才是珍重地对待他。”

    廖榕询问梅雁白:“能走吗?”

    “并无大碍。”梅雁白借着廖榕的力气站起身,随即似乎要挣脱她的搀扶。

    廖榕:“怎么了?”他看着廖榕的裙摆问道:“姑娘为何一路奔波重回险境?”

    她觉得书生在大题小做,“在我报官后,于我而言,这地方已经不是险境了,公子不用介怀小女子回来救你一事。”廖榕只当是书生的自尊心发作,并不在意。

    正当梅雁白要说些什么时,前方随着人的动作带过来的风,夹杂着一阵呼唤声来到他们身前停下。

    “姑娘!”文沉隐从树上飞身而下,他用了轻功跟着廖榕所做标记赶到此地,也是在廖榕嘱托下防止梅雁白被匪徒所伤她一人不能及时救治。

    幸好,在他见到自家姑娘与梅雁白依旧亲亲密密地在一起文沉隐放下一早上悬着的心。

    还以为姑娘好不容易遇到的好公子要有缘无分了,他心中很看好这对,廖榕从没有对任何人像对梅雁白这样,不是说上心,而是主动。

    “我来帮姑娘背着梅公子!”他凑上前去积极地想要帮忙,廖榕见他今日眼色不错,总算不像以前在景州时让他与红锦合作时耳提面命叫他待人和善些。

    “沉隐今日倒是积极。”

    梅雁白听着她和文沉隐说话,不抗拒文沉隐提出帮忙的建议,他顺着文沉隐扎实的马步趴到他的背上,即使他实际不疲累,但还是像模像样地缓缓吐了口气,脸上一派如释重负的神情。

    他言辞诚恳道:“多谢文大侠相助,梅某不胜感激。不知前来救援的大人们是否安全?”

    文沉隐一听就乐了,笑意浮上他的脸,眉眼弯弯,十足的少年气息。他先是快速简单地解答梅雁白的疑问,“营寨里都是死的,没有活人,梅公子不必担心。”

    然后他下意识去讨如姐姐一般的廖榕的夸奖,炫耀道:“梅公子又说我是大侠呢!”

    廖榕无奈,抬头时见梅雁白侧过脸看着自己,放松了的眼中有似笑非笑,顿时明白他在哄小孩罢了。

    “你也好意思,人家梅公子可是跟你差不多年龄,等梅公子金榜题名了,你还是个目不识丁的武夫。”廖榕心中却暗暗为梅雁白的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而窃喜,这样结交的朋友更有共同语言。

    同时她又腾出一小部分思绪在想梅雁白成熟的原因,与穿越而来的自己不同,梅雁白作为言情小说男主人设,童年坎坷定时不必说,父亲获罪死在流放途中,家境一落千丈,这样的经历怎么会不促使人尽快成长。思及此,廖榕的心中一紧。

    文沉隐有理有据地反驳打断廖榕不自觉已投入更多注意力的沉思,他道:“我自然不能与梅公子比读书,若是比武功,我不就能胜过公子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文沉隐笑得露出整齐的上齿,得意又骄傲。

    “你倒是会用自己的长处比别人的短处。”廖榕白他一眼。

    梅雁白听着觉得她的语气并不客气,但看得出廖榕没有生气,而文沉隐不在意她的嗔怪语气。

    就连他自己听着也不觉着冒犯,反而看到这样坦率直接的姑娘心情变得好许多,他伏在文沉隐稳稳的背上使好心情再多一些,多到几乎可以忘记自己是被卷入这场原本和自己无关的绑架。

    前世做到权贵高官的同僚皆知,梅雁白记仇。忧国忧民、为盛国呕心沥血的首辅大人只有这么一个小缺点,准确来说看起来只有这么一个缺点,他前世就惯会伪装,但是他决意装一辈子,装得无欲无求,装得大公无私。

    然而前世对百姓的忧心是真,对陛下知遇之恩的报答也是真。

    前世所得结局那般,重活一世已不想再追求这些,梅雁白心中空无一物,因此迷茫,因此无谓,因此看待众人如同在戏台上演戏的戏子,他仅有观看的想法罢了。

    现在随着身旁二人的斗嘴玩笑,即使现在趴在别人的背上狼狈不堪,双腿不受自己的控制,他倒仍旧有种脚尖触到实地的感受。

    “花,开了。”他突然出声,声音嘶哑中有温柔和善,抬起修长的手指越过廖榕的眼前指着某个地方。

    廖榕因这三字脚步缓下,文沉隐见姑娘脚步慢了,也跟着慢下。

    “那便看看。”看着近在咫尺的几株不知名的粉花,她缓缓道,“公子错过了景州的春日,可惜了,只能以几朵野花权当观赏春景。”还错过了昨夜热闹的上巳节,廖榕现在想起略微惋惜。

    三人脚程刚慢下来,便有大量纷杂的动静,兵器碰撞声、拨动树枝、跑过草丛的声音,廖榕脑筋转得飞快,脚下看似一软,便斜斜靠在文沉隐肩膀借他的力。

    她肩靠着沉隐,脑袋却与梅雁白极接近,将蒙上清晨细密露珠的清澈寒凉之气随着发丝飘动扑了他满脸。

    梅雁白因鼻间萦绕似有实状的寒气,一时怔愣。

    而一人承担两人重负的文沉隐:?

    “姑娘你”

    文沉隐自然是替廖榕的身体担心,梅雁白却看出她方才不说是生龙活虎,也该能正常走路,怎么突然这般柔弱作态像极了当日绸缎庄相遇。

    “廖小姐!”一众官兵到来,廖榕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领头之人只见她眼中含泪,无助地捂着心口,依靠着他人。

    她开口便哭诉:“大人可算来了,民女遭此劫难,若非有梅公子相助定是失了性命,您要替我查清真相啊!”

    梅雁白:“”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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