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当日廖榕所哭诉的大人乃是安平县第一捕快，处于京城内属京县的安平县不仅负责他们所出事的那片区域治安管理，县长大人也与廖榕是熟人。
那位县令大人便是廖榕在一年前大旱贪污案中撸下旧县令后换的新大人，有这层影响在，她并不担心县令大人不尽心查案。
然而衙门却多日找不到凶手，这让廖榕心中产生怀疑。
她处理完今日事宜，脑中时刻分了一点思考这件事的位置，直到二房家的堂弟廖久年过来她脑中忽然浮现一个忽略了许久的名字。
韩知。
“系统，韩知你知道他多少，能透露吗？”廖榕问系统时的态度是可有可无的，系统以前说过不会透露很多事情，除了识人功能可以作为宿主的协助外，其他都不会过多帮助，不然宿主对系统产生依赖心理对宿主日后的生活状态将会有很大影响。
而她不太指望系统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个系统并不靠谱。
“宿主，系统听着呢，你冒犯得很大声。”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很颓废，但它这次好脾气道：“识人功能可用，其它请宿主别再打听了，废物系统也有职业道德的。”其实它知道的也都是男主相关的事，这么说就是为自己勉强挽尊罢了。
“怎么这么颓，不是你的风格。”廖榕边迅速收拾自己的衣着妆容一边在心里与系统谈话，说是打扮，其实她今日依旧素面朝天，发髻也是让侍女随意梳妆好，半披散的乌发落在背上。
她换了一身月白锦衣长衫，同样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作为女子的特征，只是穿着不束缚自己的舒适衣裳。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书写宿主和男主梅雁白之间的关系，你们二人有点怪，我不懂。”
廖榕笑着回复，“你都不懂，我更不懂了，这种不应该是系统发布的任务吗，你自己也说过，如果不按照你说的做就要扣我命。”
这话很难不让系统怀疑是宿主在损自己，可它不过是第一次出任务的新生系统，哪里能懂这么多男女之间弯弯绕绕。
它这些日子异常安静的原因就是在试图归类梅雁白与宿主之间的关系，宿主很明显认为她与梅雁白的知己好友的关系，梅雁白对宿主的好感度就算不以宿主那种神奇逻辑理解，应该也算是不错的程度了。
可是系统却觉得不对，理由就是旁观者文沉隐的态度和反应，识人系统以前看到文沉隐都是“侠义之心”、“可造之材”、“襟怀磊落”等形容，本该一直是这样，但前阵子它与宿主去珠宝铺时，闲的没事见到文沉隐蹲守在门口便再次测，结果却增加了“吃瓜群众”、“嗑上头了”这样的词汇。
本职抱大腿的自己又不是个直播系统，这些词太过异常，它没跟宿主反映。
“好了，现在去做正事，别抑郁了。”廖榕试图打破系统的沉默，她再次确认：“所以可以给韩知用识人功能后将关键词全部告诉我对吧？”
“可以啊。”系统随口答应，心思还没回来。
廖榕去了庭王在京城时住的庭王府，如今庭王虽然已经去云游四海多年不归，但韩知从封地回来时仍旧住在这儿。
她欲要拜见，没想到门口守门的侍从见到立即原地她跳了一下，头上的布巾都吓歪了。廖榕心想自己的脸应该没这么吓人吧，正要开口说些客套话那侍从也急匆匆开口了。
“廖小姐，您来的不巧，我家世子今日今日不在！”他将要脱口而出的话突然转了向，仅是说明韩知不在。
她不为庭王府的人认识自己惊讶，这京城权贵子弟少说三分之二都认得她，更何况韩知明面上还正追求自己，与自己人知会一声并不奇怪。
“民女并非今日定要寻世子，劳烦你与世子说一声，廖榕明日再来拜访亦可。”廖榕即使没寻到人，她还是待人温和客气，只是告辞后转身时不做丝毫犹豫，待走到拐角，她喊道：“沉隐，韩知在哪儿？”
“在万象楼。”文沉隐站在墙头，从上方跃下，兴高采烈得不像是去打探不喜之人的踪迹。
万象楼？那地方不是寻欢作乐的吗？廖榕微微皱眉，韩知若是自导自演策划了这次绑架，怎么一直没个声响，还有空去万象楼？
“沉隐，他去万象楼找谁？”
“嗯”这个文沉隐还真在好奇中打探到了，但觉得有些怪异。“他去找琴夫人，而且很频繁，也只去看她。”
“？”廖榕疑惑，“琴艺过人的琴夫人？”
“对啊。”文沉隐满脸懵懂，与廖榕一样疑惑，“就是那位年过三十的琴夫人。”
他说完轻嘶了一声，明明四下无人，却神神秘秘地问：“早就听闻庭王世子万花丛中过，可去年沉隐在姑娘身边并不多，不知道世子喜爱的这个花范围这么广呀？”
她怎么会知道，廖榕也想问，但文沉隐的观念需要纠正，“尊重他人喜好懂吗？你不同意人家姐弟恋？”
“尊重尊重，同意！”文沉隐怕被说教，连忙点头，随即见廖榕衣袖一甩要走，他喊道：“姑娘，回家吗？”
“去万象楼。”
文沉隐无所谓，反正他在就要陪着过去，廖榕嘱咐道：“我去万象楼没什么，前几年与那边管事见过几面，只是你要小心那些姑娘们对你做些什么。”
他不服，“我是男子，不会被如何！”
廖榕无语摇头，年轻就是不懂事。
万象楼在勾栏街坊最为显眼，红砖高楼，富贵奢靡，风花雪月。隔老远便能闻见上好的脂粉香气，粉面朱唇的姑娘眼中所见到处都是。
无意中路过的男人忽而被一方香帕蒙住面，掀起抬头一看，竟是身披深红薄纱的女子正在二楼栏杆向其勾手，肌肤胜雪，媚眼如丝，眼见那人就改了方向，仰着脖子生怕一眨眼美人便寻其他人去了，大步飞快地跑进了楼。
“不至于吧。”文沉隐看着那位美人，心中无甚感觉。
“因为你心中无情爱，眼中自然无美人，你让三殿下来瞧一眼试试？”廖榕勾起唇角，眼中没什么高兴的情绪。
她不喜欢这儿，并不是不喜欢这些被贵女们成为“下等的狐媚子”的美人们，只是可怜，已经艰难到靠皮肉生意生存了，事不关己的旁人怎么能生出责怪的心。
“世子在哪，姑娘知道吗？”文沉隐开始害怕了，他身边总是有陌生面孔的女子粘过来，纵使他冷着一张脸还是会有人靠近，于是手动，缓缓摸到腰间，抽出冷刃威慑那些女子。
在他陷入困境时，姑娘独自一人，游刃有余地仰着下巴，淡然道：“找到了。”
“那我们现在去吧。”
廖榕浅浅点头，随手拿出碎银分给那些方才围在文沉隐身边平白被刀刃吓着的女子。有位女子见她举止和善，又见廖榕身穿男装，竟然把她当成特殊爱好的客人，试图靠近，还没张嘴就被廖榕伸出的手臂阻挡。
“姑娘，在下来寻人的。”
那位女子的眼神瞬间变得怜惜，想必是把廖榕当成了来勾栏青楼之所捉丈夫的人，很有分寸地退后寻其他的客人了。
这地方有些变了，以前姑娘都是贴着人就不放的，楼内设计也没有这么雅致。廖榕反手抓住女子的手腕，忽略女子瞬间亮起的眼眸，并不想知道她脑补了什么，只轻声问：“姑娘，在下许久不来万象楼，方便告诉在下现在管事的是谁吗？”
感情这位夫人的丈夫还是常客？女子同情心泛滥，本不该在行为特殊的客人面前多言，奈何这位丝毫没有来闹场的气势，身后跟着的这位黑衣男子更是没有，他看起来比男装夫人还想逃走。
于是老老实实道：“是琴夫人。”
“姑娘可知琴夫人全名。”发现女子眼神疑惑中夹杂警惕，廖榕从容一笑，她眉眼未动，解释道：“在下经商，倒不是与诸位抢生意，而是首饰脂粉这些女子用的东西，若是有机会，可与管事共商合作之事。”
“夫人大度！”女子忍不住惊呼，然后跟倒豆子似的坦诚道：“奴一直称琴夫人为琴夫人，并不知全名，楼里的管事也就换了不到一年。”
没问到廖榕不失望，给她塞了银子表示谢意。
“姑娘，她称你为夫人，还夸你大度。”文沉隐的求知欲总用在奇奇怪怪的时刻，对此廖榕干脆利落地表示：“别管，她误会了，解释无用，浪费时间罢了。”
自己头发都是未出阁的样式，奈何有些人就是爱脑补，浪费时间给陌生人解释这么多做什么，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世子雅兴，在下向红锦姑娘问好，许久不见，姑娘面色似憔悴了些。”
伫立于韩知敞开的包厢门前，文沉隐愣住，廖榕的脚步也停下，因为这并不是她说的话。
是梅雁白。
廖榕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问：“告诉我，男主有逛青楼这个爱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