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杀戮
不一会儿。
被叫做教官的女人走了进来。
光手光脚，头发拢在脑后，用一根木条束着，整个人比之前明艳不少。
但依旧只在胸前裹着破布。
如果不是饿到脱形，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美人。
饥饿是真的，想离开这片炼狱也是真的。
可惜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能让她如愿以偿的金主。
或者说，还没遇到敢挑战9573号街区规则的强者。
女人刚进屋，一个小孩立马搬来一张用碎木头胡乱拼凑的板凳。
她就势坐下，看了看一旁的秦渊，冲一群小孩轻轻点点头，“开始吧。”
一群孩子默不作声围在叶瑶四周，但能看得出来，面对即将大快朵颐的猎物，他们的眼神中都闪烁着久违的光芒。
眼前漂亮的女人只是食物。
能让他们饱餐一顿的食物。
和异兽、鸡鸭猪狗，没有任何不同。
叶瑶又尝试着呼唤秦渊。
但很快便陷入绝望。
心头满是懊悔。
看来没有比他更懂得在荒墟生存的法则，而自己却自以为是，甚至可算得上胡作非为。
在神明缉捕司庇护下的生活，不过是荒墟无数人最美丽的愿景，一旦脱离庇护，就会如同肥皂泡一般，迅速破灭。
这才是残酷的现实。
叶瑶胡思乱想着。
然后听见手握柴刀的男孩喊道：“三弟，现在麻痹她。”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点点头，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忽然闪烁出一抹绿光，随后变得如毒蝎的尾针一样尖锐，缓缓地靠近叶瑶雪白的脖子。
手有些抖，但不见他有一丝犹豫。
摇曳的灯火下，所有人都目不转睛，想要看一看毒液穿过这么雪白的肌肤，是一幕怎样的画面。
没有人会觉得残忍。
这原本就是他们生活在这里的法则。
针尖即将触及叶瑶脖子时，屋里突然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响声。
是秦渊挪动着破旧的椅子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秦渊挪动椅子坐到女人旁边，也不看女人，而是盯着扭头过来，一脸惊喜的叶瑶，淡淡开口。
“九个人，七个刚异能觉醒，一个三阶战士天赋，还有个四阶精神控制天赋，如果你杀不掉他们，我会帮你出手，但我们的交易就此结束。我不想在后面的路途中，因为一个蠢货，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蠢事，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叶瑶面红耳赤。
而一旁的女人想不明白，受到她精神控制的少年，是如何做到的自主苏醒。
在经历过短暂震惊后，女人手里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秦渊忽然扭头看她，“你最好安分些，这样大家都省事。”
女人心神震荡，少年并未做出任何攻击性举动，只是懒散的坐着，面无表情的说了句话，但不知为何，却让她有种难以抵挡的压迫感，一种难以名状的力量，正在剥夺她身体的控制权。
意识告诉她必须迅速反击。
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异能。
而是一个超级强者，隐隐散发出来的威压。
女人冷汗淋漓，脸上满是惊恐，不知道自己为何招惹到这样一个恐怖的存在。
如同叶瑶，女人懊悔万分。
又无可奈何。
此时。
叶瑶终于开始反击。
她习惯了自己药剂师身份，总会有意无意忽略掉第二天赋。
在秦渊的威逼下，总算彻底觉醒，捆在身上的藤蔓犹如野外枯草，随着她爆发出来的力量，根根尽碎。
四阶战斗天赋，只要愿意去用，杀个把人还是很容易的。
屋里出现一阵恐慌。
没有人再能淡定，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挽回局面。
一群狼崽子，在面对一只凶悍的母狮子时，迅速暴露出他们极其弱小的一面。
慌乱，害怕，惊恐……一个个变得手足无措，身体止不住的战栗起来。
握着柴刀的男孩大喊道：“别怕，我们一起上。”
在其他兄弟姐妹涌向叶瑶的时候，他提着柴刀，撞破腐朽的墙壁，冲进了夜幕深处。
这是每一个掠食者面临生死存亡时的本能。
绝不会感到可耻。
叶瑶伸出一只手，捏断了“三弟”的脖子。
就像他刚才出手时那样，叶瑶的手也在发抖，同样的，也没有一丝犹豫。
刚捏断脖子，叶瑶从头发里拿出一枚绿茵茵，和弹珠一般大小的珠子，用力掷向地面。
“啪”的一声，珠子在触及地面的瞬间爆裂，绿烟缭绕，一阵清香飘然而出。
随手将一粒淡金色药丸丢给秦渊，叶瑶从墙壁破损的洞口，冲向了夜幕中去。
不久之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一声惨叫。
叶瑶提着逃命的男孩的头颅走了回来，羽绒服上满是鲜血，宛若一朵朵盛开的玫瑰花。
她额间的花钿，在灯火下越发明艳动人。
其余人已经在绿烟中纷纷殒命。
短暂且可悲的一生，悄无声息死在了这个星光璀璨的夜晚。
女人尚有意识，战战兢兢出声求饶：“我也不想的，但生活在这儿，我也没办法。二位高抬贵手，饶我一命，今后愿侍奉左右，当牛做马，万死不辞。”
昏黄的油灯在寒风中摇曳。
秦渊轻轻拂去肩头的尘埃，起身往屋外走去。
叶瑶捡起女人落在地上的匕首，紧紧皱着眉头，“我给了你吃的，但你辜负了我的善意，这不是因为你生活在这里，而是你心中已经习惯了坑害别人的行为。”
“不，不是的，您听我说……”女人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我曾经也是个善良的人啊，我也不想的，真的，我也不想。”
陡然。
在叶瑶向她看来的时候，女人眼中再次流淌出妖异的红芒。
可想象中的精神控制并没有发生。
叶瑶笑了笑，“你并不知道七阶药剂师有多强，其实，以前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谢谢你给了我认清自己的机会。”
匕首穿透女人心脏。
又割破了她的咽喉。
最后，整颗脑袋都被叶瑶拧了下来。
除非这女人觉醒死神永生，不然肯定是死得不能再死。
屋外。
秦渊望着夜空。
星河灿烂，月色如银。
大概只有夜空，才是在荒墟所能见到的最美风景。
叶瑶走来，将女人的脑袋丢到秦渊脚边，带着某种期许，问道：“现在我们的交易可以继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