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打架的丧尸
一个月后，这群乌合之众，衣衫褴褛地出现在平原地带。
河流夹杂着低谷，从这里开始趋缓，几百年前，曾经有人和这些丧尸一样，寻找新的生涯。
来到这里之后，有人往前方扔石头，石头落下的距离，就是他们的土地。然后他们的子孙继续扔，前赴后继，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住不了的时候就起高楼，一栋比一栋高。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
眼看他楼塌了。
沿途还有大批丧尸陆续的加入先知的队伍，这时加入的多是农民丧尸，作为领袖，先知来者不拒，无论是扛着锄头的，掇着簸箕的，携着柳筐的。
（这跟觉醒无关，这只是残留的生前一部分本能）。
到达平原之后，先知觉得应该有一种仪式感，以前坡陡路窄，现在到了平原可以大展拳脚了。
他让丧尸们在平原地带铺成一个扇形，他在最前面，许悠他们在后面。他们能看到迄今为止最壮观的人形集合。
几百万丧尸乌压压地排满了整片平原。
并且，先知创造了丧尸世界，最著名的誓语: 万物皆有资格！
仪式结束后，再往前五十华里，就能到达另一座城市。
（突然想起一首歌，白银饭店，发上来添个注脚:
最光明的那个早上，我们为你沿江而来。
可是你的愁云萧森，我们迷失在白银饭店。
最温暖的那个晚上，我们为你朝南而去。
可是你的暮色苍茫，我们搁浅在白银饭店。
最爱你的那些人们，来到你的阳台下面，
他们手中拿着石头，用它恨你也用它爱你。
最恨你的那些人们，来到你的阳台下面。
他们手中拿着鲜花，用它爱你也用它恨你。
袜子，眼镜，帽子和口罩
四只在白银店靠郭龙养活的猫
他们在屋顶，屋顶上很高
从高处看我们，就像风中的草
从高处看我们，就像风中的草）
那我们就把这个城市的地标建筑暂且叫做白银大厦。
几个月前，这个城市再没有一个人出现，最后一个人，从白银大厦一跃而下，结束了他孤苦的历程。
这里的丧尸没得玩的了，这里既没有烟花，也没有枪手爆它们的脑壳。
只有在江边广场上还留有一面哈哈镜。
丧尸们最大的消遣就是每天排队去一次江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顾影自怜。
这里和江州不一样，它们没有先知，每天除了晒太阳便无所事事，一帮不知进取的散兵游勇。
它们照镜子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夸张到走形的硕大脑袋。
用手去触摸镜面，至于到底知不知道，里面那付尊容究竟是谁？这不是所要探讨的，反正越难看，它们便愈感兴趣。
如果来一次丧尸世界的选美，你会觉得谁会是最上镜的一个。
一个穿葡萄衫的女丧尸，照镜子的时间最长。从它的衣着推断，生前应该是个网红，葡萄衫就是露出脖子与前胸的那种服饰。
在生前，每个晚上，她都会坐在镜头前，发起直播。她没有别的本事，但能吃却是强项，在一个叫斗旗的直播平台，每天以吃巧克力为生。
但观众并不买账，直播吃东西的人那么多，光靠吃是得不到打赏的了。有人告诉她，吃一些奇怪的东西，越恶俗越好。
她终于懂了，于是就挑了一样，最搏人眼球的，譬如: 吃_屎。
很快她的粉丝就多了起来，每晚能得到几万的打赏，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吃这个东西，所以，做常人难以企及的事才是流量飙升的决窍。
但是很快就有人指出，她吃的屎是假的，巧克力做的，每晚都有人过来骂她，她的人气不但没落反而高涨。
于是，她又做了一个更大胆的决定。
通告粉丝们，如果一晚上能打赏到一百万，便来一次更真实的直播，那就是: 一边拉一边吃。
（写到这，特么恶心着我了）
有一天，在阳光强烈的时候，哈哈镜聚焦的光打在一只小丧尸身上。
丧尸不知道疼，所以没有怕烧伤的紧迫感。
小丧尸看着光，在身上慢慢冒出青烟，再后来它的身体也着了起来，从局部扩大到全身。
火烧着油脂吱吱作响，它的妈妈，一只中年女丧尸本能的爱子心切，却不知如何自救，就去趴在小丧尸身上，于是，就看到了两堆火人。
啪的一声枪响，许悠举枪打碎那片哈哈镜。
先知的丧尸大军到了。
陈西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他的面相正以惊人的速度蜕变。当初他虽谈不上一个帅字，但棱角之下还有点男人的魅力。
但现在什么也没有了，除了他的名字，做为人的特征已消失殆尽。
小妖再也不问数学的问题了，变得多愁善感，每次看着他掉泪。
他们是共同患难过的，这四人组都是。许悠沉默无声，她知道某一天，如果先知头上的血清再也拿不到了，那么对陈西爆头的一定是她。
郑玩拿根绳子牵着陈西，如果他不走就扯几下绳子，并且还要时时防备，避免在自己的脖子上咬出一个洞。
他说: 唱歌给你们听吧。
如果有一天，我成丧尸了
不要为我悲伤难过。
不要叹气，也不要哭泣
大不了一枪爆头的事
这个世界没有谁能陪你到永久
唯有永生才能够
我正走在通往成为丧尸的路上
沿途的风光真是妙不可言
我正走在一条一去不回的路上
记住一定不要往后看
小妖拿枪抵在他的头上: “唱歌的，你再继续唱，我让你连丧尸也当不成”。
面对如此众多的丧尸，先知越觉得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到处都是资源，在过去，人就是资源，可以收割。
现在，这些活动的头颅，就是他扩张的来源。
还有一个问题，先知忽视了，这些新的丧尸听不听它的话，听它的训导？
对比江州的丧尸，这个城市也比江州小一些，只是江河进入平原的前站，因为前面还有一个特大的城市，中原市，吸去了这里的资源。
所以，当丧尸危机爆发后，能跑的都跑了，跑不了的，也不再有人接管他们，自生自灭，大部分土地，基本都是在维持这种状况。
在这个城区，浩浩荡荡的丧尸大军已经开进来了。
先知排好了场面，准备发挥它领导的魄力之时，但这些丧尸不为所动。
这是群没见过世面的丧尸，它们对外来的同类并没有表示欢迎。
它们各玩各的，小城的丧尸继续寻找镜子，镜子碎了，碎片在地上闪闪发光。它们需要替代品。
不知哪个丧尸看上了先知头上的王冠，那个细长的玻璃瓶子，也能返光。有的丧尸就过来扯先知的头。
这是大不敬，先知觉得被羞辱了，有人在挑战他的权威性。
那些未开化的丧尸哪知道这些，而且，它们中间也没有健将这样的打手，这是一群笨丧尸，需要给它们上上课。
先知马上让健将领着训练过的丧尸，暴打这群笨蛋丧尸。
丧尸打架可没有人类那么体面，当然也没有人类敏捷，它们除了冲撞，就是: 薅头发。
两只丧尸头抵着头，既不出拳，也不踹脚。用头连撞了几下之后，就搂在了一起。
你看到过小孩子打架吗，就是那样，它们你揪住我的头发，我箍住你的脸，这样撕巴着。
虽然打架不行，但它们永远不知疲倦，这样打会打很久。
终于有个丧尸不耐烦了，偶然之间，它把臭哄哄的脸贴在了对方脸上，这张嘴还能动，于是一口咬下了对方的鼻子。
对方也不示弱，有样学样，也咬住了它的下巴。
丧尸开始互咬。
它们其实没有辩别力，记不清谁是谁。除了个别的一些。
所以场面很快失控了，已分不清敌我，谁是谁的丧尸。
你咬你，我咬你，你咬你们的，我咬我们的，反正嘴不闲着就行。
这跟先知开始的设想不一样，开始它只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威严，给这帮丧尸一点颜色看看。
并不是所有的丧尸都鸿蒙初开，更多的丧尸还是混沌不清，也许打架又是一种新的玩法，既然不知道疼，那就打呗。
发号示令的先知一伙，终于控制不住场面了，它们由看架的变成拉架的。丧尸领着健将，还有聪明点的丧尸，加入丧尸群中，想拉开它们。
这里，还有另一帮看架的。
许悠小妖他们，看到丧尸这样的表现，也是有点懵，原来架还可以这样打。
几百万的丧尸占据了城市的大大小小，各个角落，三五成群，你打你们的，我打我们的，谁也不干扰谁。
这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们被挤得连连躲避，先知此刻也顾不上他们了，于是郑玩牵着陈西，赶紧找丧尸少的地方。
什么地方没有丧尸，那只有往偏巷里扎。
有些偏巷其实在以前并不偏，拥有更多的烟火气，小酒馆，便利店，理发店，这都是人类配套的生活基础。
还有一种，以前看着不起眼，现在看来更不需要了，但是，对丧尸却有用。
在一条石板路的棚户区，小妖他们正不知所措，想撤走却还惦记先知头上的血清，留下来却自身难保。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了一家，烟花爆竹专卖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