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条鱼蹦上了岸
陈西闭上眼睛，感觉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他看到许悠，还有小妖，歌手，他们走在一条长蛇般的街道上。
丧尸们列于两旁，欢呼，鲜花，掌声，他们走在一条被夹道欢迎的路上，丧尸们把口水与鲜花抛在他们的头顶。
在队列的尽头，有两个身影，一个长满尸斑的脑袋和一位身形瘦削的中年大咖，一台宾利靠在他们的身后，车头前挂着小彩旗。
接近的一刻，陈西把眼睛睁开，四周的人物不见了，而那个中年还在，眼似鹰隼，神色阴鹜。
在奢华的会议厅内，魏啸天坐下来，他竟然认识许悠。
魏啸天说:“我在猜想，谁能够有冲击我的雇佣兵防线的资格，除了你还有谁”。
许悠很平静的在看着他，她身上从里往外都被翻个遍，在确定没有一点危险物品之后，那些手下才放开她。
魏啸天没有控制她，因为觉得那样是对许悠的不尊重。
陈西在许悠的旁边，与她坐在檀木椅子上，桌子上泡了两杯白茶。
这是魏啸天的待客之道。
许悠问:“为什么除了我，你认为只有我们才配得上你的对手”？
魏啸天哂然一笑:“我的对手多了去，全世界都是我的对手，又不差你一个”。
他递给许悠一支烟，又塞给陈西一支。
“我也认得你”。他对陈西说:“这些天你和那个小姑娘搞出很多事情，简直成了丧尸们生活的见证者”。
陈西问他:“原来你一直是个观察者”。
“嗯，不错”。
“我们这些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眼皮之下”。
“其实这里就是他的地盘，南方城市的托管中心”。大潘在一旁忍不住了，也插嘴说道。
魏啸天又问:“你觉得那个老丧尸怎么样，你们不止打了一次交道”。
“对于我们人来说，早晚都是他桌上的晚餐，我们也就这么多了，而他的资源现阶段持续暴涨”。陈西说。
魏啸天是个热衷于乱世的投机者，他不乎对手是谁，更不在乎合作者是谁，只要他能得到自己的筹码。
他的眼神已露出兴奋之态:“可惜了，你应该带它过来，大家坐下谈一下”。
陈西笑了:“我想请它的”。他扫了满屋子的人一眼。“现在我不够资格了”。
魏啸天也笑了。
他让陈西他们站起来，一起坐电梯来到了第96层，这是城市最高的建筑，在这里可以鸟瞰整个江州。
九十六层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全景，也是这座城市的地标建筑，建设的初衷，它是要成为全国第一高楼的。
可惜在封顶的当天，传来坏消息，它即将被中原市的飞星大厦超越。
跟双子大楼相比，绅帝大厦根本不够看的。虽然绅帝大厦占据了更好的位置，但明显时间是最好的抹平者。
在旁边还有一条以幸福命名的街，幸福大街。
然而现在幸福早已经寿终正寝，先知爸爸正带着他上千上百万的儿子降临在这条街上，在明日到来之前，他们要将不幸进行到底。
“除了发音还不完全正确，他已经能逻辑的来表达他的意图”。魏啸天居高临下，谈论先知。
“ge命通常都是发生在前夜，以后会有更多的丧尸加入他的队伍”。许悠说。
魏啸天看了看许悠:“他们还需要ge命吗，其实它们早就成功了，它们正在建立秩序，这是胜利者该干的事情”。
先知正在训诫一些不遵从命令的丧尸，他的学生健将找来了一个棍子，正在指挥丧尸们过马路。
如果有哪个丧尸越出了斑马线，他会毫不留情的敲打上去，直到那些丧尸不再越线一步。虽然他们不知道疼痛，但害怕挨打是与生俱有的。
先知的觉醒使他先掌握了一套社规的准则，不知从哪里他获得了灵感，一件呢绒大氅披在自己身上，气定神闲。
那些听话的丧尸会得到奖赏，胳膊上系一尺红布，像公牛一样，丧尸喜欢鲜艳的东西，例如烟花，血浆，红色。
当然，说不定他们也喜欢紫色，紫色不好找。
得到奖赏的丧尸往往是听话的丧尸，这很重要，往后的建设需要倚靠它们。
“这个人生前是做什么的”？魏啸天无意中用了人这个字。
他身边的雇佣兵头儿，一个肥乎乎的胖子说:
“这家伙曾是某路分局的处级，因为犯了某些错误被强退了，开了一家健身房，喜欢养狗和刺青，早上跑步，晚上喂鸽子，他的狗总是养不熟，所以他的狗经常换，生前是不显眼的老头”。
“有意思”。魏啸天阴鹜一笑。
“我喜欢这个人，唔……丧尸，他是怎么生出意识来了，是我们的烟花放多了？”
他问身边的胖子。
“他只是最早的一个，但绝对不是只有他一个，这些丧尸，早晚都会像他一样”。许悠说。
“那他们现在还是人吗，还算人的一种吗”？魏啸天看向许悠。
许悠沉默了一下，摇摇头:“他们只是像人”。
从进化的初始来说，一条蹦上了岸的鱼，因为一种变异，或者说进化，它学会了在空气中呼吸，所以活了下来。
以此后许多万年，它的子孙演化成所有行走的状态，包括人类。
那上了岸的鱼还是鱼吗？这是一个终极答案。
我们算不算鱼？
虽然我们的胚胎像鱼。
一群异化了的人，再不是过去的样子，他们的思考，从自身的出发点，也不再是人类的思考。
同一河段的两岸，鱼的种类也是不同的。因为大坝阻隔，这些鱼世世代代都没有越出这条河。
他们不再是人了，如果我们也不会是鱼。
“我想跟他谈谈”。魏啸天说着。把目光落在陈西的身上。
“这任务要麻烦你了”。他对陈西说。
“想谈，你找他去”。陈西回答他。
“我忙着呢”。魏啸天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茶。
陈西醒来之后，就试着用力，但浑身没劲，也许因为疲惫的原因，更多的可能，是魏啸天动了手脚。
魏啸天转过了头，看着许悠，许悠面色沉静，其实她和陈西做了同样动作，魏啸天既没有绑他们，也没有自卫的防护，他做事从来算无遗策。
“其实很简单，趁这些丧尸立足未稳，你们把先知请过来，咳咳，抢过来也可以，我是学医的，研究一下到底哪里的问题，让他懂事了，也许，我可以试试，让他再变回人”。
许悠眼睛一亮:“血清你研制成功了”。
魏啸天不置可否，继续说:“你们三个去找先知，当然这有点难度，我也可以派几个人协助你们，只是……”。
他说到这到这里，上来几个雇佣兵架住了陈西三人。
“我知道你们都是高手，枪玩得漂亮。你说，这一去你不回来我怎么办”？他对陈西说着。
陈西挣扎了几下，没有用，咬牙说了句:“操”。
魏啸天让人拿过一个针管，里面流动红色的血液。
“其实丧尸们也是有血的，他们的血是浅红色，而且永不凝固，有着极度活跃的分子性结构，这是一种地球上没有的病毒，控制着他们。你们看，这血色很好看，怪不得他们喜欢烟花。”
“为了让你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魏啸天拍了拍陈西的肩，并顺手把针管扎了下去。
“这些丧尸之血我重新调制了一下，不会发作那么快，七天，七天的时间不短了，能够做很多事情。”
“这是最坏的年代，也是最好的年代。在这个丧尸纪元，人如猪狗，人真的也可以做上帝”。
他把针拔了出来，“虽然只有几克，但我觉得够了，这些血充满了活力”。
陈西面如死灰。
魏啸天看向大潘。
“尼玛的。你赶紧杀了我，你们这帮孙子，老子变成丧尸也放不过你们”。在大潘又骂又叫下，魏啸天给他也打了一针。
许悠凄然一笑，问魏啸天，:“该我了吧”。
魏啸天看了看她，摇摇头:“算了，我也不能做的太绝了，程植那里我也交代不过去”。
魏啸天把针管小心翼翼放好:“放开他们”。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许悠你说的对，只要你们把老丧尸请来，还是会和从前一样，不然”。
他把手一挥:“你们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