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语出惊人
郭长德将戚恒强送至府外,拱手言道:“真是万分惭愧,息女自幼被在下宠坏了,若有失礼之处,还望戚公子多多海涵。”
戚恒强闻言,彬彬有礼的回应道:“叔父言过了,小姐字字句句都合情合理,倒是晚辈有失考虑。叔父您请回吧,我改日再来看望您!”
说罢,戚恒强转身离去上了戚家的马车,只是转身的那一瞬间,神色顿时冷了下来。
郭长德一直目送着戚恒强消失,这才回了郭府。
而在对面茶楼偷窥的元文修,在见到戚恒强离开时的脸色时,立马便猜到戚恒强这一行,多半是无功而返。
一时间,元文修心中的担忧全消,嘴角处,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抹浅笑。
“我们也走吧!”
放下心来的元文修,朝着任齐霄等人说了一声后,便起身朝楼下走去。
任齐霄三人闻言,见元文修脚步轻快,行走间自然带风,也猜到了此时元文修的心情。
回到元家分堂,元文修便再次抛下众人,一头钻进插花之中。
见此情景,任齐霄三人也乐得清闲,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没有特别的事情也不去打扰。
又悄然度过了三日
这三日的时间中,元文修仿佛顿悟了一般,对插花的理解是突飞猛进,从最开始各种鲜花的繁琐搭配,经过不断的简化,简化到一定程度后,反而看起来更加的错落有序。
这日午时,元文修将一件插花作品摆在了杜胜柳的面前,请求杜胜柳指正。
元文修这一次的插花作品,只有三朵白色的君子兰。
三朵兰花分别展现出含苞待放、再到半开半放,最后到艳丽盛开三种形态。
三种形态的兰花,再搭配几支翠竹绿藤作为点缀,恰到好处的凸显出花从无到有的过程。
杜胜柳见到元文修的插画作品之后,很是欣慰的笑道:“看来老夫终于可以功成身退了!”
虽然杜胜柳并没有给出评语,但他所说的话,对元文修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点评。
元文修谦虚道:“先生太夸奖学生,学生愚钝,知道还存在着很多不足,恐怕以后还要多叨扰先生。”
杜胜柳摇了摇头,解释道:“虽然你的作品,确实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但在老夫看来,任何的作品不管好坏,最关键的,还是要看能不能打动看的那个人。”
元文修闻言一喜,难掩激动的问道:“先生意思是说学生的这件作品可以打动郭小姐吗?”
杜胜柳笑着回到道:“能不能老夫不敢担保,但老夫可以肯定一点,凭仙兰在插花上的功力,若是公子打算在技艺上打动仙兰,没有三两年的耕耘,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就现在的局势来看,公子显然也没有这个时间。”
“先生说的,也正是学生最近这段时间最担心的地方!”
杜胜柳的话,戳中了元文修的痛处。
虽然元宗林没有给他设定一个时限,但元文修心里很清楚,就算他想长期的待着这边,等抱得美人之后再走,可凭现在元家和戚家剑拔弩张的形势,也很难允许他这样做。
也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这么拼命的钻研插花这门技艺,就是希望在这个花季结束之前,能够做出一件可以打动郭仙兰的作品。
杜胜柳见元文修神色黯然,笑着宽慰道:“公子也不必太过担心,凭老夫对仙兰的了解,只要公子是发自真心,一般仙兰是不会讨厌的。要不这样”
“公子若是信老夫,你就拿着这件插画去试一试,如果不行,我们再来商讨后续的事情。”
元文修望了杜胜柳一眼,见对方神态轻松,好像对这事胸有成竹的样子,元文修顿时定下心来。
“学生这就按照先生说的意思去做。”
说罢,元文修便带上这件插花作品,在任齐霄三人的陪伴下来到了郭府。
最近郭府,在快到大堂的时候,正好听到里头传来郭钊与郭玄文谈话的声音。
元文修心头微微一动,没有第一时间进门,而是在门外听了一会。
与此同时,屋里头的郭钊朝着郭玄文诉说道:“太公,我近日巡视县衙仓库的时候,发现很多兵器都已经生锈,所以想购置一些质量好点的兵器,以备不时之需,所以特来求见。”
郭玄文听后,深有同感的说道:“你这一说,我才想起来,县衙已经有将近二十余年没有更新装备了,也该是时候换一下了。”
郭玄文话音刚落,又皱着眉头补充道:“不过青竹县现在是武堂当道,而我与武堂的人少有往来,恐怕这事有些难办啊!”
闻言,郭钊神色有些失落,黯然叹息道:“太公说的是!现在除了武堂之外,江都郡的大部分铁匠都掌握在戚元两家手中,如果是以往还好,但现在确实有些难办。”
郭玄文见郭钊这样,有些于心不忍,便提议道:“这样吧,我修书一封给青竹县的一位故友,看看他能不能帮我跟武堂的堂主通通话,等有消息了我再来通知你。”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郭钊虽然知道此事多半难成,但奈何别无他法,只好抱有侥幸的试一试。
“不知众安县需要多少的兵器?如果数额不多的话,在下可以提供。”
就在这时,在门外听得差不多的元文修,见机带着任齐霄三人走进屋。
郭钊此时正愁这事,一听元文修愿意提供,赶忙应道:“回元公子的话,众安县乃是一个太平小县,千套甲兵足以应付日常所需。”
元文修听后,心里头稍微一琢磨,当即便说道:“正巧,我们元家的打铁铺最近生意清淡,刚好可以接下这一笔生意?不知郭兄可愿将这笔生意交付于我?”
“哎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郭钊难掩激动情绪,快步来到元文修的面前拱手行礼致谢道:“在下代众安县的百姓谢过元公子。”
“使不得!使不得!”
元文修见状,赶忙制止郭钊的举动,并解释道:“正经生意往来,各取所需,何须言谢。”
做完这笔生意,元文修随后来到郭玄文的身前,拱手问候道:“太公,多日未见,突来到访,不知有没有打扰到您的清修。”
郭玄文见郭钊的事情解决,心中也很是愉快,听到元文修的问候,当即笑应道:“有劳公子的挂念,老夫寻常无事,正愁没有一个人陪我这个老头说说话。”
说着,郭玄文亲自为元文修倒了一杯茶,示意道:“来来来,我们边喝茶边聊。”
元文修见状,是受宠若惊。
几人坐下之后,闲聊了一会家常。
这时,郭钊见到任齐霄手中捧着的插花,便好奇朝元文修问道:“这插花可是公子所做?”
元文修谦虚应道:“在下手艺拙劣,让郭兄笑话了。”
元文修帮郭钊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为了不让事情生变,对元文修更是嘴上抹了蜜一样。
郭钊说道:“公子太谦虚了,我听说公子最近才开始接触插花,短短不到半月便能做出这般品相,已经万中无一独此一份了。”
“郭兄谬赞。”元文修朝郭钊感激了一声,而后朝郭玄文问道:
“对了太公,晚辈之前在插花评艺上曾承诺仙兰小姐,要拿出一件让她满意的作品,不知道您觉得晚辈这件作品,可否入得了小姐的法眼?”
郭玄文也是实话实说,直接坦白道:“虽然孙女在插花一事上颇有天赋,但老夫一生侧重文墨,对这摆弄花草之事,真的是一窍不通,所以我也不敢担保。”
元文修见状,无奈只好将目光投向郭钊:“那郭兄呢?”
刚刚才夸完元文修插花的郭钊,被元文修这么一问,转脸便改口道:“在下也同太公一样,对插花之事所知有限,所以不敢乱说。”
元文修闻言,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声,顺势朝郭玄文请求道:“那不知道可否请小姐出来帮我看看?好让晚辈能够有个前进的方向。”
元文修那像是真失落啊?刚才一连串的问话,看起来是像郭玄文与郭钊二人求解,可明显是醉温之意不在酒。
但姜,毕竟还是老的辣,老成持重的郭玄文,听到元文修的话之后,别有深意的朝着元文修笑了笑,而后朝郭钊道:
“既然元公子诚心想要解惑,那郭钊啊!你就辛苦一趟,去后院把仙兰叫出来,让她帮元公子过过目。”
“那就有劳元兄稍等片刻。”
郭钊闻言,起身朝元文修知会一声,而后朝郭仙兰的院落走去。
郭钊来到郭仙兰的院外,朝着院里问道:“仙兰,你在里面吗?”
“在!”
不一会,院里便传来了郭仙兰的回话。
郭仙兰来到院门口,看到是郭钊,很是意外的问道:“堂哥?你怎么来了?”
郭钊见到郭仙兰,眼神明显有些不敢王郭仙兰的脸上看,神色躲闪的解释道:“县衙有些装备太过老旧需要更换,所以我来找太公商量这事。”
郭仙兰听后,关心道:“那事情谈妥了吗?”
“谈妥了!”郭钊点头应了一声,而后接着道:“对了,元公子今日拿了一件插花作品来找你,说让你帮他看看。”
“他?”郭仙兰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而后很是惊讶的说道:“我当日还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怎么还真来了?”
郭钊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可能元公子比较注重承诺吧,不说了,客人还在大堂里等着,你忙完之后快点过来。”
“好,我稍微收拾一下就来。”
郭仙兰说完,在房中整理了一下乱了的妆容,而后随郭钊一同来到了大堂。
见到元文修,郭仙兰随即上前行礼道:“仙兰见过公子。”
“郭郭小姐”
元文修一见到郭仙兰,不知为什么脑子突然变得一片空白,紧张得两手都无处安放,甚至连说话都开始有些结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本来,按照郭仙兰的想法,等元文修说出自己的诉求之后,她再大致的点评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但现在,元文修支支吾吾连话都说不利索,跟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一样,反倒让郭仙兰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过郭仙兰也是一个聪明人,见元文修不说明来意,便主动询问道:“小女子听堂哥说公子有一件插花让我欣赏是吗?”
“哦,对对对!”
元文修闻言,猛然回过神来,但目光四处张望,已然忘记自己带来的插花在哪里。
任齐霄见状,赶忙将插花送到元文修的面前,元文修这才接过插花放在郭仙兰的面前,示意道:“小姐请!”
郭仙兰见到元文修的插花作品,眼中顿时闪过一道惊色。
震惊的郭仙兰,反复在暗中打量了元文修几眼,但见到元文修目光清澈,只是单纯地期待着她的点评后,这才放下心中的猜想。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不成?
郭仙兰心中疑惑,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动容的说道:“这可能是小女子近几日以来,见过最好的一件插花了。”
“真真的吗?”元文修闻言,顿时激动的语无伦次。
郭仙兰很肯定的说道:“嗯,多谢公子能够让小女子可以亲眼看到它,让我想起当年跟在先生门下学习插花时的场景。”
元文修闻言,鬼使神差的挠了挠头,憨憨的笑道:“嘿嘿只要能够让你喜欢就好。”
郭仙兰礼貌的回应道:“嗯,很喜欢。”
元文修闻言,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情难自控的问道:“那不知小姐,你可否喜欢在下?”
“公子你”
郭仙兰怎么也没想到元文修会问出这么露骨的话语,一时间,从未面对过这种场面的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这种情况。
一颗心不安的跳动着,娇羞的低着头,脸上浮现的红潮延至脖子。
元文修的话语,不但出乎郭仙兰的意料,就连在场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可这时,元文修看到郭仙兰娇羞的模样,更加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当场表白道:
“实不相瞒,我从那日初见小姐,便知道你就是我这一生唯一,并且在心底发过誓,这一世除了你我谁都不要。你知道吗?我甚至在梦里都在期盼着,能够与小姐你携手白发、共度朝暮”
“太公,这”
郭钊有心想要帮郭仙兰开脱,但是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面对这种情况,只好将目光求助的望向郭玄文。
可元文修毕竟是元家的长子,他郭玄文可以不为元家的地位而折腰,但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损害元家的颜面。
所以,郭玄文虽然想提醒元文修,但见目前元文修只是出口直接,并没有动手动脚,所以还是有些顾虑。
可这时,有些傻眼的孟老三,忍不住拉了拉任齐霄的手,小声问道:“齐霄,大哥不会这几天累坏了吧?怎么当着别人的面,做出这么丢人的事情?”
任齐霄还没有回答,侯靖则忍不住说道:“肯定是累坏了!”
孟老三与侯靖这两个把刀当媳妇的武夫,哪里明白元文修此时的感受。
好歹有过感情史的任齐霄,听到两人的猜测,忍不住摇头道:“我想应该是情之所动吧。”
孟老三当即表示道:“甭管你怎么说,总之我手机有些理解不了。”
就在孟老三与任齐霄小声议论之际,被元文修表白的郭仙兰,彻底慌了神,苦苦哀求道:“公子求您别再说了。”
元文修已经彻底丧失了极致,疯狂摇着头请求道:“不,这些话在下已经憋了太久了,还请仙兰一定要让在下把话说完。”
“对不起了公子,我身体突感不适,先回去歇息。”
见元文修还不愿意停下,郭仙兰害羞的没有办法,只好找了一借口,也不管元文修答不答应,匆匆的朝外头跑去。
元文修见状,心有不甘的在后面大喊道:“仙兰,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些什么,都无法让你相信我的真心,但还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给你看的。”
郭仙兰一听元文修这话,心中更加的感到焦躁不安,直接小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