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牙还牙
宋钦道忙完公务后，见儿子的书房还亮着灯，便走了进去。
见父亲进来，宋儒一连忙起身施礼。
“今日诗会如何？”
宋钦道故作不知地问道。
“高长恭确是当世奇才，孩儿输得心服口服！”
宋儒一想起游戏猫的那首七律，钦佩之情溢于言表。
宋钦道心中暗喜，他这独子自小聪慧，难免会有些恃才傲物。
难得的就是宋儒一一旦发现他人的长处，就会虚心学习，从来不会生出嫉妒之心。
“陛下今日又在宫中提起你出仕的事了，你有何打算？”
宋钦道叹了口气。
对于这个唯一的儿子，宋钦道有些无奈，明明是个满腹经纶的匡世济民之才，却偏偏不愿入朝为官。
“此生不得明主，孩儿便与书画丝竹为伍。”
宋儒一洒然一笑道……
在洪炉医馆休息了一整夜的游戏猫，体力已经恢复了七八分。
主仆三人正要回府，却见郑婉兮与小蝶走了进来。
郑婉兮目光在高长恭脸上瞟了一下，低头便拿出一个锦盒递到游戏猫手里。
“这是婉兮平生挚爱之物，今日便送与公子，还望公子不弃。”
说完已是羞红了脸低头看着脚尖。
游戏猫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后，尴尬地笑道：“昨天出来得匆忙，身上却是没有什么可以当作回礼的。”
郑婉兮偷眼看到他窘迫的神情，不由得嫣然一笑。
“婉兮不要公子的回礼，只盼公子莫要负了妾身一片心意。”
“这些日子，妾会一直在绿柳庄等候公子消息。”
说完自己也羞得不行，转身与小蝶头也不回地躲到停在街角处的马车里。
游戏猫紧紧握着锦盒，直到郑婉兮的马车消失在街道拐角……
回到府中，游戏猫打开锦盒一看，却是一支晶莹剔透的翠玉短笛躺在盒中。
短笛下还压着一封信件，上面写着“荥阳郑氏女婉兮乞高郞亲启”几个娟秀的字迹。
长恭连忙打开信封：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
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呀吼！”游戏猫激动得在屋子里又跳又叫。
屋外的何六和许四听了，互相对望一眼，均觉得自家主人最近似乎是有些不太正常。
游戏猫拿着信件兴冲冲地向王府正堂走来，他要请高孝瑜向郑家提亲！
高孝瑜却是不在堂内。
来到后院，身披纯白狐裘的王妃卢云娘正在观赏着满园的梅花。
满园的幽香传入鼻孔中，游戏猫不由得一阵心旷神怡。
卢云娘看到冲进来的高长恭，不禁眉头一皱。
“四郞意欲何往，为何不经通传便直入内院？”
听到大嫂略有些冰冷的声音，长恭不禁收住脚步上前施礼。
“拜见大嫂，长恭失礼了！”
“哎，说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卢云娘轻叹了口气，回头继续打量她的梅花，慢慢悠悠地说道。
“听说四郞昨日在博望楼出尽了风头，怕是早已不把我这个做嫂嫂的瞧在眼里了！”
“嫂嫂哪里的话，长恭一直把嫂嫂当母亲般看待。”
游戏猫知道这个大嫂一直对高长恭不甚待见，心中也不以为意。
卢云娘面色微微一怔，心想几日不见，这个小叔子怎么突然变得油嘴滑舌起来了？
伸手在一片花瓣上拨了拨道：“说吧，找你大哥何事？”
“没，也没什么大事。”
游戏猫不愿将自己想向郑氏求亲的事提前告诉卢云娘。
“不想说就不说吧，王爷出门打猎去了，怕是得有几天才能回来。”
游戏猫心中暗笑，大冷天的，打什么猎啊，也只有你才相信，大哥怕是找哪个外室去了。
卢云娘生性恬淡，除了爱梅花和爱看些书外，基本没有别的什么爱好。
高孝瑜嫌她无趣，不愿整天面对她，常常借故出去浪。
卢云娘仍然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向园中指了指道。
“我这满园的梅花在这邺城中也算是独一份了，四郞既然有些文才，便以此景作首诗来，如何？”
说完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游戏猫。
游戏猫听说大哥不在，不想再呆下去，随口吟诵道：
梅雪争春未肯降，
骚人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
卢云娘听完后，正伸向枝头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凝神思索起来。
半晌过后，卢云娘才秀眉渐展。
游戏猫心里一阵替她着急。
“想不到长恭一出口就是如此绝妙好辞，果然是盛名无虚！”
卢云娘由衷地赞道。
“那我先走了。”
游戏猫不等对方回答，转身就出了内院。
卢云娘也不理会高长恭的无礼，口中喃喃说道：“可惜了，出身却是有些不妥，不然与长广王妃的妹妹倒是天生的一对。”
邺城一处街道，四名穿着夜行衣，黑巾蒙面的人正趴在屋顶上向下方的街道不住张望。
“武都，可是探听清楚了，那两兄弟今夜真会从此地过吗。”
听声音，说话的赫然便是斛律嫣然。
“放心吧姐姐，他们正在延庆楼吃酒呢，保准会从这条街道回府。”
“嗯，一会儿你们三人去对付那杨世坤，杨世乾不通武艺，就留给姐姐我吧！”
斛律嫣然左手搭在握紧的右拳上，眼睛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正在这时，“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屋顶四人忙循声望去。
“兄长，那如月、碧月两个小妮子多长得水灵啊，兄长为何不明日再回府中？”
马车内，已有七八分醉意的杨世坤埋怨道。
“像我们这样的人，早晚是要娶京中豪门贵女的，玩得久了，只怕坏了名声！”
看到躺在车里的弟弟一脸的不以为然，杨世乾笑道：“我早已与那延庆楼的老板说好，明日就让钱旺带足银子去为二女赎身。”
杨世坤眼睛一亮，猛地坐起身来。
“兄长准备将她们安置在何处？”
“光禄寺卿李祖钦为了巴结父亲，送了我一处宅子，正好派上用场！”
马车里传来两道肆无忌惮的笑声。
突听得车架上的钱旺闷哼一声，接着就是有人跌倒的声音。
杨世坤大惊，飞身跃到车架上，双手紧紧抓住缰绳，冷冷看着将马车围住的四个蒙面人。
“哪里来的蟊贼？竟连开封郡王府的车也敢劫！”
“劫的就是开封郡王府！”
斛律武都飞起一脚，踢向杨世坤左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