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必当如此
窗外是呜呜呼啸夹杂着灰雪的寒风，戴因坐下来，看着董川。
“这样的世界，真的很美好呢。”低沉沧桑的男声在小破阁楼里回荡，他满面风霜，眼睛里却带着最纯粹的光明。
“好啦，孩子，你该继续你的道路啦，别被过往迷失了心神。”
戴因眸子带着认真。
“我在未来等你。”
董川点点头，没有过多留恋，转身翻出窗外。
依旧下着大雪，依旧没有云敢遮蔽那一轮庞大的黑日，董川闭着眼，想回到真实的世界。
却突然想起罗松那句话。
能走多远走多远，意思应该是能留多久留多久么？
董川觉得明道心没这么简单。
没有一个标准，只是显化了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去再一次面对，再一次经历，那又如何看出明证道心，明白了什么呢？
心灵深处传来【落日】的声音。
“刚刚那个男人太过神秘，甚至让老夫都感受到了诡异！”
董川将心神沉入心灵深处，疑问道，“戴因老师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么？”
【落日】回答道，“方才那人，生命气息极为诡异，周身不露，几乎比之凡人还要不如，以老夫残破之神念感受，却又忽然如渊似狱，忽然平淡至极，如昙花般，只一刹那芳华，仿佛一尊神明忽然跌落神坛，又似一凡人羽化而登仙。”
“哪怕在老夫还残留的记忆中，也绝无这样的修行者。”
【落日】惊叹，“董川，你这老师，只怕是走出了新路。”
董川认同的点点头，戴因，一直都是他的榜样。
【落日】继续道，“这理之境已然没有价值了，只留得些许内心道路的映射，早些明白晚些明白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如早些出去，寻来一颗道种，开启修行之路。”
董川却疑问，“【落日】前辈，那您？”
【落日】冷哼一声，“你之身躯早已被通天手段洗炼，更遑论还有炼金之术，再寻一颗道种，遮掩我身，便是神明也难看出老夫的共鸣者是你，若没有其他道种遮掩，直接修行你内心中【自由与抗争】之道，金乌魔神遗族可未曾从世间绝迹，作为老夫的共鸣者，身上也承载了第一代共鸣者身上的因果，你目前太过弱小。”
“而且按方才你与你那老师所交谈，你这老师图谋甚大，几乎要对抗整个常世的旧秩序，若是再加上魔神遗族，哼哼。”
【落日】啧啧称赞，“但敢以自身绵薄之力对抗整个常世，不得不说，你的老师的确称得上一句惊才绝艳。”
董川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那我便听您的，双道齐修。”
【落日】没再搭理董川，沉寂了下来。
董川看着飘飞的漫天大雪，深呼一口气。
无尽岩浆中，一座金碧辉煌，于岩浆海中沉浮的宫殿。
无数三足怪鸟的石像林立，大殿最中央十座最为庞大的怪鸟石像已然粉碎了九座，唯独还剩一座石像，破破烂烂，却还能看清楚些许形状。
三足金乌。
巨大的宫殿忽然猛然一颤，无比庞大的巨树从无边的岩浆之海中，承载着宫殿缓缓升起。
还算完好的石像下跪坐着衣着辉煌的苍髯老者，他满头白发，璀璨的金眸黯淡，甚至连瞳孔都发散。
他的耳朵动了一下。
他缓缓睁开眼，宛若实质的金光爆射而出，周围无数的金乌雕像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痕。
殿中回响着老人带着无尽怨毒与愤怒的呢喃。
“【落日】………”
无尽黑暗如潮水般澎湃汹涌，淹没了董川眼前的一切，困倦与眩晕感一齐涌上心头，董川闭着眼，感受着这难以言说的奇妙感触。
睁开眼，董川看到真正的理之大殿。
他盘坐在理之大殿内，身旁身后不远处，也盘坐众人，董川回头看去。
竹夜，林惊山，王策，林紫苏，白重乙……一个不少。
董川第一个进来，也是第一个醒来。
董川看着不远处大殿高台上翘着二郎腿的美貌女子，她芊芊玉手中拿着一颗如星空般璀璨绚烂的水晶球，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林紫殷看到董川睁开眼，便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棱角分明的坚毅脸庞，比小麦要白一点点的肤色，一双带着冷冽，却又透着些许温柔的眼睛。
很加分呢。
林紫殷把食指竖起放在唇前，示意董川不要出声。
然后挥了挥手让董川轻手轻脚地离开理之大殿。
她轻点一下水晶球，水晶球便开始变换颜色，神异非常。
“灰白色的理之境，这名叫董川的学生，内心很复杂呢。”
由灰白到深灰，再到洁白无瑕，随后又转化成水晶球的原色。
林紫殷拿起一支玉笔，在桌上的玉牌上写写画画。
董川：道资：黑甲上，道绩：30。
林惊山：道资：黑日甲等，道绩：40。
王策：道资：神眷黑日，道绩：40。
林紫苏：道资：黑甲上，道绩：30。
白重乙：道资：红甲中，道绩：20。
竹夜：道资：蓝乙，道绩：10。
王澈野：道资：蓝乙，道绩：10。
……（路人级别的就不说了）
明道心第一轮。
董川：1，道绩：30+20
竹夜：2，道绩：10+15
王策：3，道绩：40+10
林惊山：4，道绩：40+8
林紫苏：5，道绩：30+6
王澈野：7，道绩：10+3
白重乙：8，道绩：20+2
林紫殷在董川的名字后面的“明道心第二轮”上，信手写下，黑日甲等四个大字后，又百无聊赖地看着眼前的十几名准学员，称着脸左看看又看看，时不时打个哈切，看到王策时又忍不住咬牙切齿。
董川蹑手蹑脚地出来，吓跑了匍匐在殿门外大理石横栏上睡午觉的洁白猫咪 日头正好。
董川靠在一旁，也没有闲着，一遍又一遍地用堕天之力洗刷肉身，体表黯淡纹路时隐时现，不停地强化着董川的肌肉，内脏和骨骼。
等待着众人明道心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