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灿若烈阳
夜色沉沉,能听见蝉鸣,偶尔呼啸而过的炼金车辆,彰显着其主人的身份与财力,只有大江对面日城的大人物才能开得起这样造价不匪且需要独特动力源的炼金造物,而大日御城能有黑日帝国除帝都外唯一的炼金公交与地铁系统,需要归功于潘涅斯柯达的修行势力,黄金青璃屋。
用黄金与琉璃铸起的山门,是一切疯狂追寻财富与力量的人,所梦寐以求的天堂。
可惜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修行者,天赋,财力,机缘,以及招收名额,一切的一切都成为平凡人上升的阶梯,黑日帝国各地的修院的“启道”名额堪称屈指可数,通过考试获得名额的难度更是如登天一般,挡下了不知道多少心怀修行梦想的人。
所以来到大日御城的人,大多是来参加文考与武考的人,通过文考的人会按成绩被指派到帝国各地从基层开始行政,帝国体制由黑日巨神罗斯卡特为修行者代表,为帝,相文,耶罗,为炼金势力与政治代表,司武,雷诺,为除修行者与黑神行,黑神真署外神机天所有军事组织首脑。
回到现实。
竹夜俏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收拾着她随意摆放的东西,董川有些许过意不去,刚想帮忙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董川无奈摸了摸鼻子,靠在墙边掏了根烟。
“能抽烟么?”
他又无奈地放了回去。
竹夜跪坐在地板上收拾着零散的画稿,听到董川的话急忙摇了摇刚刚匆忙中扎起的低马尾,回头认真又嗔怪地看着董川,粉嫩的脸蛋微微鼓起。
“不行!烟味什么的难闻死了!董川你要抽你去厨房把窗子打开了抽!”
董川发现自己对这个对陌生人只有一点点警惕心,稍微认识了就能当做熟人的女孩子没有办法冷硬下来。
如果是小林说了这样的话,董川可能笑骂一声,然后一巴掌呼到他的聪明脑瓜上然后自顾自地点上一根了。
不过小林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他满脑子都是枪,还有炼金术。
没由来地,董川想和她多说些话。
“额…你没有想过要退房么?孤身一人的年轻女孩和一个陌生男人合租,多少也会有一点不安全吧?”
董川承认他确实不是很会聊天。
竹夜听着他说的话,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悦耳,可惜有点大声,破坏了她看起来清甜柔弱的淑女气质。
她把画稿整理好,整齐地放在已经收拾好的桌子上,擦了擦手,理了理头发,回头看着董川。
“哪有人自己说自己不安全的,本来看见你,我以为自己碰到的是个高冷系的帅哥,结果现在才知道,你是个笨蛋。”
董川尴尬地不知道该干什么,想掏根出来缓解一下尴尬,却想起她刚刚的话,又把刚伸进兜的手放了出来。
董川只能干笑两声。
竹夜接了杯水,递给董川,然后自己坐到沙发的另一边。
“好啦,你别傻站着,坐吧。”
董川接过水坐下,看着不远处的竹夜,没说话。
“其实我也有想过啦,明天就去退房什么的,可是你这么高的个人,比我高还比我壮,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早就干了,哪里还用得着在我面前装笨蛋。”
她心疼地看着眼前被她整理好的画稿,一边柔柔地说道。
“我是一个画师,嗯…姑且算吧,画连环漫画的,前几个月签约了一家画社,收入也就勉强温饱然后交得起房租,可是这房子退了,我就找不到这么便宜的房子了,大日御城里什么都贵,找不到房子没几天就得睡桥洞。”
“我每个月还得往家里寄点钱,爸妈身体也不好,我又哪里能安得下心花钱去住好房子。”
她秀丽的脸庞上有一丝疲惫,低垂着桃花眼。
“最近买画的人越来越少了,稿子还被退了回来,说是要修改…”
她说着说着似乎借酒浇下去的愁苦一并涌了上来,眼角泛起了红。
竹夜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
抬起头笑着看着董川,“让你见笑啦,不过,真正要我下定决心的,还是你的眼神。”
董川有些揪心地听着竹夜的话,听到这,他忍不住好奇道,“我的眼神?”
竹夜柔柔的笑着,“对呀,你的眼神。”
她顿了顿,继续道。
“我是个画画的,以前也在家乡的学院里拿过奖呢!你的眼神,就像我曾经,乃至现在都想画出来的漫画里男主角的眼神一样,我刚开始还以为在做梦!”
董川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桃花眼里头泛着光的竹夜,示意她继续说。
“你的眼神,我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眼,是你在淡淡月光下,温柔的,坚毅的,追忆的,带着无穷希望的眼神。”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美术老师说,一个人的眼睛会说话,一个人的眼神是他灵魂的光。”
竹夜笑着道,“你知道你的眼神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嘛?”
董川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也微笑问道,“是什么?”
竹夜认真又向往道,“是在风雪中远行的旅人,哪怕磅礴冷漠的雪,哪怕漆黑沉肃的夜,眼中有着炽热的火,在一片微青的灰暗中,我能看到,你心里无尽光芒的明天。”
竹夜脸红红的,看着董川。
“那样的眼神,真的很动人心弦。”
然后她嘻嘻地笑了起来。
“哎呀,那都是我半梦半醒的臆想啦,反正,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你不是坏蛋。”
董川听完,只是默默地把杯中的水喝了个干净。
然后看着竹夜,认真道。
“我会努力成为你描述中的人。”
竹夜站了起来,摆了摆手。
“好啦好啦,那另外一个房间就归你啦,这样也好,我还能少交一份房租,还好当初那猥琐大叔和我说过,以后可能会有合租的室友进来,嘿嘿。”
她拍了拍脸颊,然后说道。
“那…就这样啦,晚安喽我的室友~”
看着她回房间的背影。
董川忽然觉得自己被从前的寒冷与悲苦所冰冻的心,似乎化了许多。
他以前很少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