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相思
回到家的原梾要独自面对原重远，因为原闳识还在忙项目。父子俩陌生又客气，几乎无话，好像都不知道该怎么像平常父子一样相处。最初几天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呆在自己屋里和原闳识的书房，尽量避免碰面，好在原重远白天几乎不怎么在家，家里异常沉默的气氛才没有弥漫一整天。
有一天原重远出门时问道：“要学做陶瓷吗？”
原梾点点头：“想学。”
“那走吧，去文创街。”
原梾默默跟在原重远后头，还是拘谨。原重远头发长了，清瘦笔直，比刚出狱时精神不少。原梾印象中原重远爱笑而又干练，如今头发胡子白了很多沧桑了不少，没了笑容变得沉默寡言。
清源的文创街在原梾还没出生时就已经有了，是颇有年代感的步行街，原重远在偏角落的地方租了一个红砖瓦楼，装修简朴，里面已经摆满了一扇墙的陶瓷制品，原梾一进门盯着最显眼的一匹唐马，唐朝马特有的浑圆丰满，膘肥体健。
原重远脱了外套裹了围裙，也递了原梾一套，看他盯着唐马出神，问道：“喜欢马？”
“喜欢这匹马。”
“那抱回家，我在烧一个。”
“哦，好。”
原梾似乎找到了和原重远相处的方式，原重远一点点教他拉坯，他学的认真，拉完坯接着修坯，父子俩一整天除了教学间的沟通几乎没有其它任何言语，但那点隔阂就是奇异地消失了。原梾从小跟着原闳识做一些木工、雕刻、画画，动手能力极强，一天下来，精修坯结束，常规的杯盘已经做的有模有样，而且十分美观。
原重远夸到：“嗯，有天赋！”
原梾望着已经装满好几个木架的各种造型美观的陶艺品，问道：“这些都是您一个人做的吗？”
“嗯，根据近一月进店顾客年龄来看，爸的审美大概过时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了解一下清源近几年的室内装修风格，大概就能设计出适合大众审美的陶瓷摆件和餐具了吧。”
原重远有点讶异地看着原梾，有那么一刹那想像小时候抬手摸摸他的头，转念一想原梾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见地！”
原梾难得见他笑，也跟着有点高兴：“您为什么选了一个这么偏僻的位置？”
原重远望望窗外，路灯已经亮了，起身边收拾东西边回答：“租金便宜，地方宽敞，一个人也能忙的过来。”
“嗯，现在网购这么发达，后面如果您做的多了可以开个网店销货。”
“好主意。”
原梾今天被夸了又夸，有点难为情。他可以感觉到原重远在努力和他拉近关系，只是略显笨拙，大概原重远也清楚缺失成长过程最重要的几年，空在那，无法弥补，只能向前看了。
原重远关了店门，问道：“跟爸去买条鱼，你奶奶今天认知训练，应该已经到家了。”
“好。”
父子二人第一次一起逛菜市场，原梾还是不动声色地跟在原重远身后，菜市场欢声笑语熙熙攘攘，鲜蔬瓜果一排排码的整整齐齐，螃蟹肥鱼腥气冲天，忙着回家做晚饭的人们在菜场里脚步匆匆也不忘杀价逗趣……
原重远行在这人间烟火气里，忘了自己要买什么，原梾拉了一下他的衣襟，问道：“爸，鲈鱼行吗？”
原重远回神：“行。”
“我做的清蒸鲈鱼也很好吃，回去给您做。”
原重远年轻时爱吃鲈鱼，王元清常给他做。他从原梾手中接过鱼，往市场外走，隐了自己的情绪：“你还会做鱼？”
“会，我和爷爷只要在家，也常做饭。徐英阿姨刚来时，爷爷说她只看顾奶奶不用做其他，但她只要得空就做，她厨艺好。”
“嗯，徐英来了几年了？”
“有4年了，奶奶被她照顾的很好，爷爷感激她，在木坪乡那边也给她建了家，徐英阿姨跟家人一样。”
“嗯，知道了。”
回到家时，徐英正准备系了围裙进厨房，原梾也跟着进去。徐英要推他出去，原梾右闪一下又钻进了厨房。
“英姨，我给您打下手。”
“将来跟你爷爷一样，要做大设计师的人，天天往厨房钻哪能行！”
原梾对着徐英，比对着原重远自在：“国家主席也要吃饭啊。”
原梾12岁就自己洗衣做家务，简单的家常菜做的快速又可口，徐英刚来时看到独立又懂事的原梾很心疼，常跟原闳识感慨，说他不知道心疼孙子，要把孙子培养成全能了。
原闳识不以为意：“这些小时侯不做，大点了也要做嘛，早点让他独立也是好事。”
原梾久未进厨房，技能有点退步，不过有徐英的指导加持，一条清蒸鲈鱼做的色香味俱全。端到餐桌上拍了张照片发给了萧行，萧行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吓得他手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拍鱼上！
原梾快速回屋接了，对面的萧行穿了白t恤，头发湿漉漉的刚刚冲完澡，他擦完脑袋对着镜头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道：“我想你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想我。”
“咱俩不是每天被窝夜话吗？”
“我想亲你想的要命，还有想摸你的肩胛骨、腰……”
原梾赶紧把通话音量调小，看了看门：“你特么闭嘴，你怎么越来越不要脸了！”
“要脸能追到人吗？我快得相思病了，你离镜头远点，脱了上衣给我看看。”
“滚！”
“那我明天买票去你的城市，感谢祖国大基建，去看男朋友也就3个半小时！”
原梾还是无动于衷，萧行悻悻然道：“好吧，那我挂了，我明天去车站。”
“好好，我服你了！”
原梾把手机放桌上，脱了套头衫，暖光灯照的他瘦削细长的身体泛着细腻的光，窄窄地腰线延进松紧腰带，他好像面对的不是镜头而是萧行就站在他面前，不知不觉飞红了脸……
萧行有点后悔自己这么做了，本来就想现在更煎熬了，他欣赏了一会，意念已经穿过镜头伸出双手环抱住了人，好一会轻轻道：“转个身。”
原梾本就受他眼神荼毒已经很难为情了，隔了镜头也觉得自己像是在做什么背德的事，他转头看了看门，压低声音道：“别得寸进尺！”
“又没全光，得了什么寸进了什么尺。”
原梾想尽快结束这煎熬，转了个身。萧行亲他时常常拖着他的腰，从腰窝一直摸到背部那对骨，还是第一次远远看到那形状，像蝴蝶破茧般漂亮，背部骨感又匀净……没多一会儿原梾穿了套头衫，衣服堪堪盖住腰时更显旖旎。
萧行一脑袋栽倒在床，双脚乱蹬一气，烦躁地喊了起来：“操！啊~”
这时门被推开，蒋湫月看着神经质的萧行：“你在干嘛？”
萧行慌忙起身扣了手机，被这一吓什么心思都给吓没了，哀嚎道：“母亲大人，我的亲娘，妈，你以后能不能敲门敲门，尊重点我的隐私好不好。”
“我什么时候不尊重你隐私了，我听你在屋里鬼哭狼嚎的，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我谢谢您，能不能不要管我！”他利落将人推了出去，关门落锁。
镜头那边原梾低头笑了，萧行也跟着笑了，一会儿后又静静地没了话。
“喊我吃饭了，挂了。”
“我还是想去找你。”
原梾也很想他，白天时琐事繁多挤掉了相思，一旦静下心来就想：“年初五，秘密基地见，我们可以呆两天。”
萧行兴奋道：“好！”
原重远回家后，除去准备陶瓷店的事情，回家时会陪王元清说说话，知道得不到什么回应也要说，晚饭会陪她一起吃，也在睡前给她做做按摩。原梾盛了饭菜端去了王元清屋，走到门前听到原重远自顾自的一些絮语，好像是他上学时候的一些琐碎事，听来久远但有趣，不知道奶奶听到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