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过年
原闳识忙到除夕才回家，看起来异常疲惫，原梾几次去书房看他，他都在躺椅上睡得香沉。原闳识不管睡的多晚，早上雷打不动的6点就醒，醒了去书房忙一小会儿，没睡饱就在躺椅上补眠，好像躺椅才是真正能让他恢复精神的地方。
昨晚原闳识在书房开电话会议开到很晚，原梾悄悄进屋放了茶到桌旁时他醒了。
“爷爷，吵到你了吗？”
“睡得浅，正好口渴了。”
原梾给他倒了茶，递过去时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才3个月未见，原闳识头发胡子又白了些。
“您看起来很累。”
“有点，上了年纪就这样，熬不得了。”
“等我毕业了您就退休！”
原闳识乐道：“我还干劲十足呢，真要退休了人一下就老了，可能像你奶奶一样脑袋也不好使了。”
“我不想您这么辛苦！”
原闳识一口喝干了杯中茶，示意原梾再来一杯：“爷爷有分寸。”
“爷爷，要不要让我爸和原桥见个面？”
原闳识沉思了一会：“你爸现在不想见，给他点时间，等他安定下来过一两年再说吧。”
“他其实挺想见原桥的，不说而已。”
“原桥不像你，有血缘关系不代表就能维系感情，你爸入狱这么长时间，你母亲带着原桥离开一次未去看过，你爸可能是寒心了。”
原梾想起有一年原闳识带着他去找孟夏，原桥当时眼中的冷漠疏离，大概不见最好，见了也是徒增伤感。
原闳识看他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你小的时候爷爷就问过你，对于你母亲，怨她吗，还记得你当时怎么回答的吗？”
“记得，我说怨，爷爷说她不回来看我，不代表她不爱我，是她想斩断与现在生活的联系，而我是那个连接。”
“嗯，她和原桥不去看你爸也是同样的道理。你母亲要强，这只是她的选择。”
原梾一向跟原闳识不隐瞒心中所想：“小时候我并不理解，现在好像理解一点又不能完全理解。”
“那跟爷爷说说，你现在怎么理解的？”
“我明白当时那种情况让她留下来未免对她不公，她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生活，所以我不怨她。只是她如此决绝，换做是我我大概是做不到的，感情不能权衡利弊，就算清楚地知道怎么选择最好，我还是做不到，就像爷爷一样也做不到！”
原闳识望着眼前一片赤诚的孙儿，一番话说的他窝心。他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嘴上说的不怨，心里还是怨吧。”
“爷爷，原桥是不是永远也不会认我们了。”
“不会，顺其自然吧。”
原梾像小时候那样席地而坐，伏在原闳识椅子旁：“我知道您从小跟我说那些是不想让我恨自己的母亲，可我易地而处思考过后还是有怨气。”他短暂沉默了一会后又闷闷地道：“爷爷，如果我将来做错事了，您会对我失望吗？
原闳识摸着他的脑袋：“不会，爷爷永远不会对你失望！”
“我明天去星汉家里陪他过年。”
“把星汉、星然喊咱家来过年不是更好？”
“我爸今年在，怕他不自在。”
隔天，原梾装了他和徐英做的几样菜到李星汉家楼下时，李星然已经在等他了，见到他先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个大姑娘了，懂不懂男女授受不亲！”
李星然小他三岁，长相和李星汉一看就是亲兄妹，不过没了李星汉的板正严肃，多了几分俏皮，还未完全长开的模样不像女孩倒像个半大小子。
李星然嘿嘿一笑：“不懂，再说我也就只抱你和我哥，有什么关系！”
两人上了楼，两室一厅的小屋陈旧但收拾的非常干净，原梾熟练地从鞋柜里取了拖鞋换上，李星汉围了围裙拿着大锅铲在厨房门口看他，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
原梾拎着菜进了厨房打开，看他做出来的菜卖相惨淡，叹口气：“你这是汤还是菜！”
“水煮菜。”
李星然蹦着进了厨房，小小的厨房站了三人立马显得拥挤，她不遗余力地吐槽道：“原梾哥哥，你救救我吧，自从我哥放假，我就过上了猪一般的生活，他那菜炒的还不如我们学校食堂的大锅菜！”
原梾把带来的鱼、虾、炖肉装了盘递给李星然，顺便取了李星汉的大锅铲，指挥道：“我炒菜，你和面！我带了饺子馅，一会包饺子！”
李星汉把李星然推出厨房：“不干活别进来捣乱！”
“原梾哥哥，什么馅的？”
“你爱吃的三鲜馅！”
李星汉炒菜技术不怎么样，和面技术倒是一流，李星然擀皮，三人围坐在一起包饺子，饺子包的奇形怪状，李星然淘气，沾了白面粉先给他哥脸上抹了一道，又转身无差别给原梾画了三道，她收到了两位哥哥的夹攻，被抹了个大花脸，打闹间萧行的视频电话进来了……
萧行刚要抱怨他为什么几天不跟他联系，就看到一位女孩子从后面环着原梾的脖子，两人脸上沾了面粉，一会后李星汉也出现在镜头前。
李星汉冲着镜头跟他招手：“萧行，过年好！”
萧行没想到原梾大过年的就和李星汉腻在一起，旁边还有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子，顿感自己男朋友的地位岌岌可危：“过年好！”
“好帅，哥，你们同学？”
“嗯。”
李星然擦了擦脸上的面粉：“我叫李星然，萧行哥哥好！”
“星然过年好，你们在包饺子吗？”
“是呀，托原梾哥哥的福，我今天终于不用吃我哥的猪食了。”
“谁是你亲哥，吃里爬外！”
李星然从后环了原梾，把下巴搁在他肩上：“你是亲哥，我将来再嫁给原梾哥哥，就都是亲的！”
李星汉：“你想倒得挺美！”
李星然隔着屏幕问萧行：“萧行哥哥，我们两个是不是很般配。”
萧行无情打破她的幻想：“他已经有主了！”
李星然一蹦三尺高：“什么！什什么时候！”她揪着原梾问道：“真的？我不信！”
原梾点点头。
李星然表情从质疑变成委屈巴巴，突然转头开始暴揍李星汉：“你上大学前我让你看好他看好他，才半个学期你就把人看没了，要你这个蠢货哥哥有什么用！”她转头问原梾：“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你的？”
原梾和镜头对面得萧狐狸精：“……”
“哥，你见过那个狐狸精没？比我好看？”
李星汉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敷衍地点点头。
“李星汉！你给我拆散他们，呜呜呜，你妹的！”
李星汉从来以为她开玩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哭了，无奈道：“你不是吧，你特么才多大成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胡思乱想你妹，要不是怕伤了你俩的感情，我至于暗恋原梾哥哥两年也没表白吗？”
“你成天挂嘴上说，那叫暗恋？”
“说着说着说不定哪天就成真了，我就天天挂嘴上说，你都不当回事儿，现在倒好让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的狐狸精截了胡。”她泪眼婆娑地望着原梾：“原梾哥哥，我还有希望吗？”
原梾觉得自己幸亏没有妹妹，不然估计被折磨的寿命都得短三年。
“星然，你还小，将来考上大学会遇到很多人。”
“也就是没希望了！”她转头继续问屏幕里的萧行：“萧行哥哥，我不相信我哥的眼光，你说，我和那个狐狸精比谁的胜算更大？”
造成此局面的萧狐狸精，好像是自己欺负哭了小姑娘，有点自责道：“我觉得那个狐狸精不是你的对手，你看你天时地利人和，长得还比他可爱。等你过几年也考到江大，我和你一起打跑那狐狸精。”
李星汉无情补刀：“就你那遭瘟的数学成绩，你要是回回能及格就是祖坟冒青烟了，考江大，在梦里应该能考上。”
“你！”李星然咬了咬牙：“你给我补数学，考不上江大我也要考去江介。”
李星汉没想到收获了意外之喜，李星然偏科，数学差到他觉得他妹和他不是亲生的。他在江介上学总是很牵挂李星然，所以一直希望她考去江介，将来也能照应一二。不管她这真心能持续多久，李星然愿意努力他就高兴。
“你说的，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原梾：“好啦，我们去煮饺子。”他拿起手机对着萧行旖旎地笑了下：“挂了！”
三人包的饺子又大馅又足，出锅时白胖浑圆，个头直逼小笼包。李星然化悲愤为食欲，干光了一海碗。吃过饭，原梾和李星汉在厨房一同刷碗。
李星汉碗洗的利落又干净：“等开学后，周末我打算去找份兼职做。”
“钱不够花吗？还是遇到什么事了？”
“没，虽然我父母留下的钱足够到我和星然大学毕业了，但我不能一直这么坐吃山空。星然将来不知道能上什么大学，我早做准备。”
“嗯。”
“你和萧行怎么打算的？”
“还没想那么远。”
“如果你俩还未开始我一定劝你慎重，作为朋友希望你顺顺利利的，可你挑了难走的路。萧行很好，站到同性的角度你俩还挺般配的，不过还是早做打算吧。”
李星汉冲洗，原梾擦干，碗很快就洗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