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生日
周一晚课后，萧行约了原梾去湖边，嘱咐他多穿衣，带了东西便出了门。
湖心公园的漫步道旁，置了长椅可以欣赏湖景，常常有很多情侣约会，除了冷冬。萧行和原梾有固定的一处，离宿舍略远了点，风景绝佳，只有两人不惧萧瑟寒风。
原梾裹了围巾，坐在萧行旁边时，把围巾分了他一半。看萧行旁边放着一个盒子，好奇地问道：“是什么？”
“你的生日礼物！”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跟李星汉打听的，唉，我有时候很吃他醋，认识你比我早，也更了解你。”
“我们更亲密！”
“打开看看。”
一台精密的vr设备，萧行开机给他戴上，原梾瞬间穿越到北宋，进入《清明上河图》画里的街市，行于其间近距离观摩了复原后的汴京繁华景象，熙熙攘攘的街道，甚至可以听到沽酒伙计的叫卖声和小孩的嬉闹声，他乘坐客船过虹桥，桥上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渐行至水域宽广处，天黑变得灯火通明起来，无数河灯漂浮其中，摇曳出万点流光……
萧行静静地看他勾着嘴角，跟着开心。
原梾摘了眼镜，萧行搓了搓冻得僵硬的手把原梾的手握在他手里：“好看吗？”
“好看，谢谢！”
“18岁生日快乐，我们原梾成年了。”
“可礼物太贵重了，我可以拒绝吗？”
“哪有当面拒绝别人礼物的，我之前编程赚的钱，不是父母给的。”
“可是……”话没说完萧行捏了他的嘴，凑近了望着他的眼睛：“不许煞风景，这是我和你分享我的世界的一种方式，你不玩儿游戏，用它看电影。”
原梾：“谢谢。”
萧行：“那亲一下。”
原梾亲了他一下，萧行反口咬着他的嘴唇，没忍住笑了，热热地气流喷到原梾脸上痒痒地，原梾反击咬了他下巴一口。
萧行从盒子里拿了手持烟花点燃递给他，星型拖着尾巴，像跃动的小星星：“许个愿！”
原梾在耀眼的火花中沉默一会道：“希望我们无忧无惧，永远热爱！”
两人在路灯的长椅上依偎着一根一根点完了所有的烟花棒。
“李星汉说你不怎么喜欢过生日，我想着18岁多少算个仪式。”
原梾拿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无感而已。我7岁生日那天我爸被警察带走，后来每年生日只有我和爷爷比较冷清，固定的节目是爷孙俩一起去爬山或者听各种音乐会，隔天是探视时间会去狱中看我爸。”
萧行搓了搓手放到他耳朵上，原梾握了他的手，继续道：“我说这些并不是伤心难过之类的，只为想让你更了解我一些，我和爷爷每年的固定节目反而更让我开心。还记得那首《500英里》吗？是我生日时听到的一首曲子，我学了背着吉他唱给我爸听，他那天隔着玻璃窗哭了。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以前跟着爷爷去狱中看他时我会害怕，从那以后生出许多勇气，我从小到大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别的小孩有何不同，如今看来是爷爷把我保护的太好了。”
萧行心中酸涩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好像都太轻。
原梾握了他的手十指相扣：“今天的生日很特别，谢谢你的礼物和烟花。亲人很好，朋友二三，还有一个这么喜欢的人，做梦一样幸福。”
萧行明白了原梾那种超于同龄人的成熟稳重，同时又保有孩子般纯真的气质从何而来了。他理了理原梾脖颈间的围巾，头靠过去依偎着他：“嗯，无忧无惧，永远热爱！”
两人靠着长椅挨在一起取暖，冷冬夜晚空气稀薄清透，好像心情也跟着一片清明。
“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可以无话不谈，没有忌讳。如果谈恋爱都要小心翼翼的，会很累。我曾经问过爷爷，为什么在我很小时就把我当个小大人一样，家里很多事情都会告诉我甚至会问我意见，你猜他怎么回答的？”
原梾没等萧行回答，继续道：“小孩子也有大智慧，爷爷未必就比你厉害。爷爷没有忌讳什么都告诉你，那你也要什么都不忌讳的告诉我。我后来也是这么做的，包括我父亲的很多问题我也会问，他就这么消解了可能影响我成长的一些困扰。”
萧行：“爷爷有大智慧。”
原梾：“嗯，所以你不必小心翼翼地担心触着我什么伤心事，还跑去和星汉打听，只要你愿意听，我都会告诉你。”
萧行：“哦，反之亦然对吧！”
原梾拿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笑道：“聪明，这样我们会无坚不摧。”
萧行觉得自己上辈子大概拯救了地球，才会在正当好的年纪遇到了原梾。
“好。”萧行把他的帽子掀起来盖了他的头，凑过去吻了上去……路灯圈出一方天地小心护卫着他们，静默地陪着这一对怕它偷瞧的小情侣。
萧行抱了盒子和原梾回到311时，刘诚正坐在桌前发呆，汪彦辰瞧了一眼进屋的二人很快移开了目光。萧行刚想开口问刘诚发什么呆，刘诚突然一嗓子嚎了出来，边哭边嚎：“我操他大爷的，呜呜呜……老子脑门上写着好人二字吗？”
三人被他这一嗓子吓得魂都跟着颤一颤，一起围过去询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刘诚看了看三人，嚎得更响亮了，抱着原梾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被苏亿禾拒绝了，拒绝就拒绝吧，还说什么像我这样的应该被发过好多好人卡，她再给添我一张也没关系，呜呜呜……”
接着又对汪彦辰嚎道：“你他妈的都怪你，乌鸦嘴！”
汪彦辰：“好好，我乌鸦嘴，缘分未到强求不来嘛。”
刘诚：“什么狗屁缘分，7：1，不先下手为强难道还守株待兔吗？等着孤独终老吧！”
萧行想笑，但好像有点缺德，安慰道：“你也说了7：1，竞争压力这么大，失败一次没什么，再接再励呗！”
刘诚：“我已经够惨了，你还咒我屡战屡败？”
萧行：“是屡败屡站。”
刘诚：“这他妈有什么不同。”
萧行：“当然不同，后者显得你斗志昂扬非常励志。”
刘诚：“滚！”
这时刘诚有视频电话进来，众人看是母亲大人打来的，刘诚先是赌气地挂断了，结果又打过来了，他接起来，对面烫了卷发的女人看到刘诚红肿着眼睛：“哎呀，我家宝贝怎么了，受啥子委屈了？”
刘诚无差别对待嚎道：“都怪你们，把我生这么矮，呜呜呜，从小到大追女孩子就没成功过，不说大自然优胜劣汰吗？这么矮的基因是怎么通过残酷竞争保存下来又遗传到我身上的！”
“哎呀，有句名言说的好凡是浓缩的都是精华，我家宝贝又聪明又有趣性格又好，一定会有人喜欢的。”
“谁要有趣的灵魂！”他把镜头一转对准另外三人：“呜呜呜，看到没，这三人一个比一个高一个比一个帅，还让不让人活了。他们是对比，他大爷的就特么我是伤害！呜呜呜，这也就算了，nn（l）不分，还偏偏姓牛（刘）。”
三人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刘诚幽怨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还笑！”
汪彦辰对着镜头道：“阿姨，学校女孩子太少了，帅不帅的都是光棍！”
“对嘛！不怪你啊宝贝，怪学校。”
刘诚发泄完，抹了眼泪：“哭完了，我好了，怎么了妈？”
“妈问你元旦回家吗？想我家宝贝了。”
“哦，回！”
刘诚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挂完电话已经恢复如常。原梾觉得他喜怒不藏，浑然外放的性格十分可爱，笑着道：“已经好了？”
刘诚：“嗯，我就心里难受，发泄完就没事了。”
原梾揪了揪他圆短寸，再摸摸：“大辰说得对，苏亿禾跟你并不合适。把头发留长，打磨打磨抛个光，我们等着被你迷翻！”
刘诚转瞬笑了，转头又看看萧行：“你怎么最近老跟他一起鬼混？”
萧行：“哎，注意言辞，什么叫鬼混！”
原梾自然地答道：“我俩在一起了！”
刘诚迟钝地“哦”了一声，好一会儿后反应过来腾地起身，头撞了扶梯，捂着脑袋嘶嘶抽冷气：“靠，在一起！”
萧行错愕地望着原梾，再看看一脸平静的汪彦辰，好像明白了什么。
刘诚揉着脑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哦，一下少了两个竞争者。”
萧行：“靠，你大爷的！”
几人互相看看笑了起来
晚上原梾快入睡时收到了原闳识和原重远的祝福信息。
原重远：小梾，18岁生日快乐！爸给你做了一个陶艺品，邮过去了，记得去取。
原梾：谢谢爸，放假时您教我，我想学。
原重远：好。
隔了几天关于原梾和萧行的关系，高畅然和李星汉也渐渐知晓了，一众人对此没有惊讶，好像什么都没变，一如既往的有课时一起骑车去找教室，没课时一群人泡在一起打游戏、去食堂、跑步打球……萧行和原梾很少当着他们的面过分亲密，他们看着就像是一对寻常好友。
李星汉找过原梾一次，担忧地问道：“你和萧行，我其实是理解不了的，你甚至没去追一下女孩子，你怎么知道你要走这条路。”
“我大概不会像喜欢萧行一样喜欢另一个人了，至于是男是女无所谓。”
“你没想过你爷爷知道了会怎么想吗？”
“想过，我也怕他失望，以后合适了我会告诉他的。”
“星然那孩子还说长大了要嫁给你呢，看来是没希望了，开玩笑的。既然是你的选择，作为朋友我支持！”
“谢谢你，星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