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试探
萧行物理课结束时，接到了樊林社团活动的通知，他乐得简直想跳起来，拿出手机给原梾拨了电话：“社团活动，我刚放课一起去，在教学楼门那等我。”
原梾意外道：“你什么时候进的社团？”
“不久前，怎么不欢迎吗？”
“你不会画画怎么进去的，樊林学长这么难搞。”
“很容易啊，我答应给社团做一个网站就进去啦！”
原梾十分佩服：“果然大佬去哪儿都受欢迎！”
原梾几日未见萧行，远远看到他抱着书本从楼梯一步蹦十阶地跳下来，转眼就到了他跟前，他指尖微热，心底泛起一点难言的情绪，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什么。
萧行军训晒黑的肤色还未完全白回来，笑着露出一排大白牙问道：“愣着干什么，先回趟宿舍，哎，你这上的什么课，瓶瓶罐罐一堆？”
原梾回神：“国画与书法”
“不知道得还以为你是美院的，景观系为什么要学这个？”
“培养美感。”
两人行到宿舍楼前意外地看到了彭思齐坐在树荫的长椅上，旁边放了一株白山茶花，画面美则美矣，就是略有点奇怪。
彭思齐开心地抱着花盆走来：“原梾哥哥，我来是代我父亲向你道歉的。”
“用不着道歉，你从哪儿搬来的花？”
“经过我妈同意，花房里搬的，你喜欢的十八学士。”他有点期待地望着原梾。
原梾那天只是随便编的理由，实没想到彭思齐会搬一株来给他：“我不是很会养花，再说宿舍温度也不适宜，心意收到了，这么漂亮你还是带回去吧！”
“我不管，已经带来了。”
原梾不好推辞，只能道：“好吧，谢谢！”
萧行不知道为什么，不喜欢彭泽清连带着对彭思齐也没什么好感。那株山茶花树型优美，结花密集，白中缀一点粉，确实美的仙气十足，可在他看来颇有点刺眼，他不快道：“你爸妈让你来的？”
“我自己想来的。”
萧行虽然不喜欢，但想到他前段时间刚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又有点于心不忍，他压下了心里的不快，看了眼那碍眼的花，接过来说道：“先把花放回宿舍吧。”
三人抱着一盆半米高的花，一路引来不少人的目光。回到宿舍，原梾把花挪到靠近阳台的玻璃窗前，起身对彭思齐道：“思齐，我们社团有活动需要去报道，今日不能陪你玩儿，等下次有机会的。”
“我妈最近看我看的紧，我也得回去了。”
原梾摸摸他的头：“走，我们送你到校门口。”
此次见面，原梾明显感觉彭思齐较上一次活泼不少。从宿舍楼穿过学校步行街就到了东门，萧行帮忙叫车。
彭思齐个头才到原梾胸前，定定地望着原梾说道：“原梾哥哥，我跟你说句悄悄话。”
原梾靠近他微微低头，彭思齐压着声音道：“我喜欢你！”接着凑近了在原梾脸颊亲了一口。
原梾石化当场！
萧行拦了出租车，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他震惊中木木地说道：“车到了。”
萧行感觉自己守着人参果树，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尽忠职守，结果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在他眼皮子底下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摘了果子快速吞了……他看看树上没了的人参果，再看看耀武扬威的小崽子，终于反应过来了有人偷吃了他的人参果，他气得直想把这小崽子一巴掌呼到外太空，却还得强忍着把人送走。
彭思齐上车前：“我还会再来的。”
萧行觉得不解决自己的疑问，怕不是要原地爆炸：“你知道小孩子到一定年纪就不能随便亲人了吗？”
彭思齐无辜地点点头：“知道啊，我不随便亲人，喜欢谁才会亲谁。”礼貌道别，扬长而去。
嘭~原地炸毛的萧行：这特么是14岁？也太欠揍了。
稍稍回神的原梾满脑袋问号，一整个不理解现在的少年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去社团的路上，可怜兮兮已经自己给自己顺好毛的萧行，委屈巴巴地问道：“他刚亲你的时候说什么了？”
“啊，没没说什么，小孩子开玩笑的。”
“小孩子？发育早的14岁都已经开始梦遗了！”
“啊？”这段诡异地对话让原梾有点无措。
萧行觉得自己伸出触手小心翼翼地试探有点可笑，跟突然闯入的入侵者一比输的毫无道理，他停下来直白地问道：“原梾，你如何看待同性之爱？”
原梾先是短暂地惊愕，而后沉思了一会答道：“历史上很多余桃断袖的典故，千年前的古人都持无所谓的态度，我也无所谓。”
“如果彭思齐对你是同性之间的喜爱，当然14岁才刚刚进入青春期，不能仅凭一点略异常的表现就判定这个人一定是同性恋，那如果有天他足够成熟对你又是那种喜欢，你什么感觉？”
原梾不知道萧行追问他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被问的略感不舒服：“没感觉！”
萧行一瞬心沉了下去，连同那些试探地触手也像被抽去筋骨般垂了下来，他有点心灰意冷：“你觉得恶心吗”
“当然不会，不论是同性还是异性，最难得的不是一段好的感情吗，是男是女又有什么所谓！”
萧行释然般浅浅地笑了下，一种柳暗花明的明媚感浮了上来。
“嗯，走把，快迟到了！”
樊林在人聚齐后，简单宣布道：“周末水环山区的一所小学需要我们去画墙绘，现在我分配任务！”
樊林效率奇高，已经通过现场拍来的图分派下去每人负责的区域，并让构思草图。
“原梾和萧行一组，负责教学楼前的《劝学篇》，校门口我和孙霄负责……明日提交线稿，我对接那边学校后通知你们是否通过。”
“社长，去几天？”
“两天，周六一早出发，会在那边住一晚，山区住宿环境差，大家提前准备一下，有事不能来的提前报备。”
当天晚上萧行呆在311和原梾一起创作线稿，汪彦辰和刘诚都去参加社团活动未回，萧行难得跟原梾有单独相处的时候。二人摘出《劝学篇》的几句名句后，原梾有点发愁道：“画简单，但文字较多，需要书法字体，我现在还写不出特别漂亮的书法字体。”
萧行正在玩原梾的马克笔，略思考了下：“简单，我用软件转换成各种书法字体，你看那种比较合适，你可以模仿，如果不好模仿，我们等比例在纸上打印裁成镂空的直接喷印在墙上。”
“果然是计算机的时代啊，我可以模仿试试，打印的会失去创作的艺术性，实在不行找樊林学长帮帮忙。”
“我回宿舍去转换字体，大概半小时给你。”
分头行动，半小时后萧行抱着电脑来了。
原梾已经打好了线稿，给文字留了白。萧行给他展示转换好的样本，并且十分贴心地排了版，顺带排除了草书体之类的学生看不懂的字体。
原梾意外地看了看萧行，剑眉星目，笑时恣意，军训初见面时就颇有好感，所谓默契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两人商量着选了隶书体，原梾润色线稿，萧行自觉无聊，拿起桌上的马克笔涂鸦，百无聊赖时看到原梾书架上有一本厚厚的牛皮本，问道：“这个我可以看吗？”
原梾专心笔下，未抬头：“当然可以！”
萧行翻开厚重的牛皮本，发现是手绘本，一页页翻过去：骑牛过河的老伯；一栋古色古香地二层建筑，院中有位老者坐在摇椅上浅眠，鸟落在肩头；森林里图书馆的建筑手绘；曾经发过朋友圈的秘密基地；还有各地风土人情……
萧行像是在看原梾的随笔或者日记，有了得以一窥他过去生活的机会，厚厚一本几乎快画完了，萧行很想问问这些画里的人是谁，这些美景和建筑都在那里，看到原梾专注的神情只能忍下好奇心。
原梾线稿结束，抬头伸了个懒腰：“完工！”
手稿中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捧着书本，书本上除了文字，还有河流、山川、日月，几个学生开心地围着老者。因为是小学，特意把古人画的又萌又逗趣，看着都跟着不自觉地开心起来：“我知道樊林学长为什么把这篇交给你了，常见劝学画刻板又严肃，让人喜欢不起来，你这个学习是快乐的！”
原梾拿起桌上萧行的涂鸦大作欣赏了下：“抽象派大师，合作愉快！”
萧行起身回宿舍时，看着桌上的牛皮本意犹未尽：“这本可以借给我看几天吗？”
原梾以为他要借哪本书，一看才知道是自己的手绘本，头一次见借阅借手绘本还是一个压根不画画的，他有点不可置信地确认一下：“手绘本？”
萧行点点头，以为他不太方便：“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没有，就是觉得意外，手绘本有什么好看的。”
“跟故事书一样，好看！”
隔天樊林通知原梾和萧行图通过了，提示他们略微准备一下，后天一早出发。
萧行近两日都在看原梾手绘本，看完一遍再看一遍，神奇地每次都能读出一点新的东西。
姚星阳约他周末去打球，他简单直接：有事。
姚星阳：大一新生能有什么事？
萧行：关你什么事！
姚星阳：现在什么进展？不会是忙着追人吧！
萧行：没进展。
姚星阳：我看你改名叫萧不行得了。
萧行：□□大爷，护好你的小命，等着我提刀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