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王世聪露出破绽
姜盛月甩了甩手，语气凉薄，“看来这位大人为官不久，连怎么称呼本宫都不懂，还是你们禁军教训吧，打得本宫手疼。”
闻言，那官员还想反驳，宫廷禁军隶属陛下，岂是一个公主能指挥的。
可下一瞬，他便被一左一右架起了胳膊，双脚离地。
歪掉的乌纱帽还没来得及扶正，迎面就又被啪啪啪几个响亮的耳光甩得头晕眼花。
等被放到了地上，他捂着血流如注的鼻子，抬眼望去，也只远远看到一个裙摆绮丽的窈窕少女缓步离开的身影。
打了人，姜盛月心口的气却没消。
不过更令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去查查那个人是何来历？”她坐上步撵，目视着前方，口中淡淡吩咐了一句。
很快，步撵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低声应道：“是。”
王世聪被人抬着回了府，一路闷在轿子里都不敢抬头见人，乃至于一股火气憋到正厅才彻底宣泄出来。
啪。
“贱婢，瞧不见你老爷身上的伤吗，还不滚去叫大夫！”他一巴掌甩到奉茶的婢女脸上，打得对方跌倒在地还尤为不解气，又起身狠狠踹了几脚，像是将人当做今日禁宫内羞辱他的始作俑者一般。
“老爷，奴婢错了，奴婢这便去请大夫。”婢女嘴角流着血，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浑身狼狈便开始讨饶。
等大夫过来问了诊，言明他脸上的伤至少得半个月才能愈合后，王世聪又气得将身边的下人狠狠折腾了一通。
体力耗尽时，他才喝了几坛子酒，醉醺醺倒在了凉亭里。
哗啦。
冷水兜头浇灌下来，瞬间冻得王世聪一个哆嗦。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脑袋还醉得厉害，边坐起来边骂骂咧咧，“咳咳，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泼你老爷。告诉你们，往后这天下，是我可以横着走的，你们一个个都得仰仗着我！”
一番豪言壮志说完，并未得到如同以往那般的附和应诺，而是极为轻柔的一声冷嗤。
“是吗？”女子嗓音慵懒而松散，像是困倦之际在逗弄笼子里的宠物一般，略带点笑意，“你横着走一个给本宫看看？”
本宫？！
王世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遂抹干净眼皮上的水渍，在满室亮堂的灯光里徐徐睁开眼。
下一刻，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吓得他一屁股又跌回了地上。
“盛，盛元公主？！”
“又见面了呢，王詹事。”姜盛月斜斜倚靠在太师椅的软垫上，垂眸正笑吟吟望着他，“今晚月色正浓，本宫突然想找人说说话，便叫人请了王詹事来。”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解释，便将强行入府掳人一笔带过，且即便是告到御前，多半也是无疾而终。
这般说辞像回应方才王世聪醉酒时的狂悖之言一般，狠狠将其脸面给踩到了泥地里。
他胸腔几次起伏，最终只能咬牙低下了头，“公主相邀，下官自是不敢不从。”
“你当然得从，否则这脸上的伤再过半个月都好不了。”姜盛月伸出一只脚，直接又往他脸上踹了一下。
这般像是在逗弄阿猫阿狗一般的举动，令王世聪再也忍耐不住扬起了头，恨声道：“公主殿下，你真当天底下没王法了吗？”
闻声，姜盛月一声冷笑，陡然直起身逼近他，“呵，王法？那你倒跟本宫说说，柳家提前于河西屯兵，意图谋反又是合了哪条王法？谋朝篡位的王法吗？”
她声音冰冷而清晰，一字一句像淬了毒，直刺得王世聪面色青白，哆嗦着嘴唇慌乱道：“公主殿下莫要胡言乱语，河西那么多名门望族，谁才是罪魁祸首还尚未可知！”
“是尚未可知还是早有预谋，你我心知肚明。”姜盛月伸出食指，直直戳向他的心口，凤眸微扬，其中似是燃烧着熊熊烈火，“本宫道二皇子怎么一去河西便出事，原是你那哥哥王世明在搅风搅雨，暗中投靠了柳家想用洛氏来报复本宫，也不看他配不配？！”
她猛地一把推开对方，直起身拍了拍手。
外头很快走进来一名暗卫，手里还拎着一个布包，那包裹下方稀稀拉拉淌着血，下一瞬便甩到了王世聪跟前。
咕噜噜。
没有扎紧的包袱一下散开，里边的一颗人头顺着地面滚到了王世聪的左侧。
他下意识侧目去看，结果正正好对上了自家大哥死不瞑目的一双眼睛。
“大，大哥！”
王世聪被吓得喉咙梗了一下，紧接着才像疯了一般扑过去，捞起那颗头颅，触手只有一片冰凉的粘稠，叫他瞬间痛哭出声。
可惜这哭声没持续多久，便被嫌吵的姜盛月命人堵住了嘴。
“呜呜呜！”
悲愤不已的王世聪怒目瞪着姜盛月。
姜盛月一脚踏在他心口上，眸光冷冽到近乎没有温度，“敢算计本宫，便该料到会有这般下场。你以为这便完了？柳家如今在河西杀我洛氏多少子弟，本宫都将一刀一刀从你们身上找回来。”
她脚边便搁着王世明的脑袋，叫王世聪不得不相信其所言的真实性。
此刻，他内心已是无比懊悔，自己没有听从哥哥的叮嘱，有眼无珠觉得面前的公主人头猪脑好欺负，殊不知这美丽画皮下是一副如此的蛇蝎心肠跟狠辣手段。
“从现在开始算起，你的妻儿，本宫每隔一个时辰便杀一个，直到你愿意同本宫说实话为止。”姜盛月兀自做了决定，接着便坐回椅子上，悠闲自在地开始喝起了茶。
时间一点一滴流淌过去。
王世聪拼命想要说服自己，眼前的女子只是在吓唬自己，天子脚下哪能任由她杀人，可脚边就是自己大哥的头颅。
当朝三品大员的脑袋，说割就割了……
他越想越害怕，终于在半个时辰后顶不住内心的恐慌，浑身冒着冷汗，匍匐在地，颤声道：“是我大哥因不忿洛尚书算计，所以挟私报复，得知二皇子手下的幕僚做派，提前同河西柳家做了部署，设计那帮幕僚奢靡成风，借此来激起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