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怎么这么乖
齐淑华告诉季晓，客房已经满了，让她今晚跟方姨睡在一起。
她欣然接受，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都是故意针对她。但至少还有张床可以睡。她现在只想休息。
谁知道王薇薇半路截胡，非要让季晓跟她同睡一个房间。
季晓把被子搬过来时，她正坐在镜子前，欣赏着自己的美貌。
她确实长相华丽而贵气，浑身都透露着金钱滋润出来的好气色。
“司言的衣服好大呀！”她用力嗅了嗅身上的男士衬衣，很是陶醉的样子，“嗯……是司言最爱用的香水味道。”
她撇过头来微笑着看季晓的反应。
“你不跟司言一起睡吗？”她又问道。
季晓闭着眼睛靠在床边，根本不想说话，好久之后才恹恹地回应她，“你明知故问。”
王薇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回头开始卸妆。
“你说傅司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季晓故意开口问她。
“可能……是你这样的？他不是跟你结婚了吗？”
听了她荒谬的回答，季晓苦笑了一下。
王薇薇从镜子中看到了她的反应，“怎么？你跟司言关系不好吗？”
“你应该比我清楚，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你都调查过了，不是吗？”季晓睁开眼睛，对着镜中的她淡然一笑。
王薇薇瞥了她一眼，没有回应。
完成一整套护肤流程后，她才来到床边戳醒了已经趴着睡着的季晓。
“你感冒了。”她的语气不像是提问。
季晓点点头，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动将自己的被子铺在了地上，躺了上去。
王薇薇有些惊讶，这么容易就让这头小野兽言听计从了吗？
“你现在很乖。”她说。
季晓关上灯，声音幽幽传来，“是累。”
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薇薇突然笑起来，但季晓看不清她的神情。
“季晓，你这样可不行，往后的路还很长。”
那又能怎样呢？她季晓非要走这条路不可，不只是一个王薇薇，就算是千万个王薇薇来，她也要承受着。
屋内一片寂静，二人没有再说话。
季晓裹紧了被子，她的手脚还是冰凉，一直没能暖过来。地板又凉又硬，硌得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安稳。
凉气不断袭来，寒意灌注进她的身体，肚子越来越疼了，腰腹也跟着隐隐作痛。
季晓起身，借着黑暗中的一丝光亮，坐到窗边。她靠在一侧的墙上，黑亮亮的眼睛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身子因为疼痛蜷缩在一起。
窗边凉飕飕的，她双手合握，想要暖和一些，但两只手是同样的冰凉，都感受不到彼此的温度了。
她突然想起来，以往寒冷的冬天，爸爸都笑眯眯地让她把手伸入他的衣袖里，因为这样就能暖和起来了……
不知道在窗边待了多久，季晓双手环抱着自己，回到了地上铺着的被子里，将自己裹成一团。
王薇薇像个小孩子一样，睡觉还把被子蹬下床。季晓只能蹑手蹑脚地帮她从地上捡起，轻柔地盖在了她身上。
还没等她产生困意，耳边又传来王薇薇轻微的鼾声。季晓把头埋进被子里，试图掩盖住这令人有些抓狂的声音。房间里太安静了，任何一点动静都显得格外清晰。
几乎一夜没睡。
天不太亮，季晓就起床了，她饿得胃疼，打算弄点东西吃。
整栋楼都很安静，大家应该都还没起床。她悄悄来到厨房里，却被一个黑色的身影吓了一跳。
“啊——”傅司言用手掌捂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发出声音来。
她的脸凉丝丝的，苍白得像刚从冰窖里出来。
“别出声！还有人在睡觉。”他用嫌恶的眼神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
季晓知道傅司言一直有早起的习惯，这会儿应该是过来喝杯咖啡的。
她一点也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开始做早餐。
一晚没睡，她感觉整个人都有些僵硬，尤其是脑袋格外沉重，仿佛在将整个人往下坠。
傅司言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搭在椅背上，坐在她身后静静观察着。她像个老太太一样颤颤巍巍，哆哆嗦嗦。
他觉得可笑，这女人又开始装了。
“房间里有这么冷吗？”他问。
“我睡的很好。”季晓的声音因为感冒听起来瓮瓮的，答非所问。
哼……傅司言勾唇一笑，眯起眼睛，在氤氲的咖啡热气中注视着面前这个瘦弱的女人。
好像比他想象中更难缠一些呢？
季晓自己还没有吃上，齐淑华刚起床便来到厨房开始安排。看到季晓在，她也毫不客气。
“早饭你做。”
高傲的语气像是在使唤下人。
季晓低眉，一副顺从的样子答应下来，“嗯。”
站在门口的傅司言望着她的背影，眸光闪闪，最近这丫头确实有点乖得不像话了。
“做好点！”
他冷着脸丢下一句话，来到客厅跟大家说笑。
外面的声音，季晓听得清清楚楚。
无非是有钱人家闲暇时讨论的那些东西，吃穿用度，她没有一样能赶得上的。
她用衣袖抹过额头上的汗水。
原本冰冷的身子，竟因为为傅家人做早饭而暖和起来。季晓苦笑，说起来她还应该感谢齐淑华体贴她。
一直等所有人都坐齐，王薇薇才最后登场。
她带着全妆，精致而闪耀。
她一来便会是焦点所在，所有的话题都指向了她。
季晓只觉得很饿，很累，她躲在角落里，大口吃饭。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刻了。
王薇薇的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身上，目中含笑。
季晓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薇薇又笑了，这次笑出了声。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高兴？”齐淑华问她。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起来，昨晚跟晓晓一起睡，她打了一整晚呼噜，觉得挺可爱的。”
季晓突然觉得心好累。
又来？真是无趣。撒谎跟吃饭一样，张口就来。
昨天晚上王薇薇睡得最香了，但也只有季晓一个人知道。
她面色平淡地点点头，“对不起。”
王薇薇看起来有些惊讶，这个季晓从昨晚起乖得不像话。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盆子屎扣在季晓头上，她都欣然接受了。
今晚就能回家了。季晓咬着筷子，呆滞地拼凑起思绪。终于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实在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