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帮季晓揉肚子
终于坐上回家的车。
季晓整个人瘫倒在后座上，身旁坐着傅司言。
“他们回去了，你不用再装了。”
傅司言的声音幽幽传来，他一副看透一切的表情，眼中不含半点温度，透露着刺骨的危险气息。
季晓一愣，好久才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来自己辛苦劳累半天，在傅家当牛做马，受尽折磨，所有的不舒服在他的眼里都是装模作样？
她苦笑两声，觉得没有辩驳的必要，因为傅司言从未相信过她，便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是吧，我的演技没有王薇薇好。”季晓用手捂住坠痛的小腹，闭上了眼睛，遮掩住眼底泛起的一层雾气。
一路颠簸，她极力忍受着身体的不适。
到家后，季晓先去了趟厕所，这才明白腰腹不舒服的原因。她细数着日子，面色沉重，每次都不规律，每次都让她猝不及防。
最要命的是，每次都会疼得不行。
她知道这是自己作来的，嫁进傅家的这一年里，她太忽视自己的身体了，之前都不疼的。
季晓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床上，细密的疼痛一阵一阵传来，她勉强爬起来，拉开床边的抽屉，胡乱翻找着。
她拿起一个空的药板，仔细辨认，疼痛引发的恶心与晕眩让她视线有些模糊，没有了，没有止疼药了。
季晓拉过全部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她蜷缩成一团，想着也许睡着了就不疼了。
但似乎是因为这几天受了太多凉，这次的疼痛来得比以往更加猛烈。
她周身冒出虚汗来，整个人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小腹似有刀子在捅，一波接一波，海水涌动般袭来。
真的太痛了！
必须要吃止疼药！季晓偏过头望向窗外，天已经完全黑了，最近的药店也有一段距离。她突然感到一阵悲哀，这样虚弱的身体，她下床都难。
没有其他选择了。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要痛死了。
她弯着身子强撑着晕眩来到傅司言卧室门前，靠着墙边蹲下。屋内还亮着暗黄的灯光。这几天傅司言总是开着台灯工作到很晚，有一个大项目需要他处理。
季晓用尽浑身力气，敲了敲门。
屋内的光亮一瞬间透了出来，季晓感觉门被敞开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傅司言穿着睡衣站在门口，满脸的疑惑。
“止疼药……”她抬手拉住他的裤脚，虚弱地小声说着。
傅司言眉头紧蹙，紧绷着一张脸，原本毫无表情的面孔上，现出寒冰一般的冷冽之色，冷厉的眼神中透着强行抑制下的怒气。
他一退后，双腿躲开季晓拉扯的手。又拿脚尖向外推了推她。
“滚开，别装了！”
他要闭门。季晓一急，想要伸手拦住，手在门缝中被重重地夹了一下，但她忍着没敢收回来。
傅司言没想到会这样，他蹲下身一看，季晓的手已经被夹出一道红印。
“帮我买点止疼药吧……我会给你钱的……”
她的嘴唇苍白得没有血色，额头不断渗出细密的汗珠，整张脸痛苦地扭曲着。
看起来不像假的。
傅司言一把将季晓横着抱起。她整个人很瘦很轻，浑身冰冷，像一条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鱼。
他将她一下子扔在自己床上。便穿上衣服，开车跑了好远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一大袋止疼药回来。
季晓整个人跟死了一样，他叫不动她，只能倒了杯水来扶着她喝下。
他用手推了推她，“药也喝完了，滚回你自己的房间去睡。”
季晓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下意识地又把身子缩了缩，像只小狗一样把身体盘了起来，她的双脚露在外面，因为冷，皮肤下透出暗暗的青红色。
见她这副样子，他无奈地把被子掀过来，随便盖了盖。
算了，今天放过她。
傅司言又坐在了电脑前，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总不能在一个女人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有些困倦，回过头时，才想起季晓还在这里。
她一直安安静静的，倒没有像王薇薇说得一样，鼾声震天。昏黄的灯光远远地映出她娇小的轮廓。
傅司言走近，说实话，结婚一年来，他从来没正眼看过她，脑海中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是在季晓父亲的葬礼上。
那天下着大雨，他撑着伞，因为媒体的原因，不能推辞。在一片哭声中，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孩子没有哭，她面色呆滞，眼神空洞，青紫色的泪沟中填满了疲乏。
走出雨中时，她胸前的白花摇曳着，每走一步便颤抖一下。
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跟当年自己爷爷去世时，一模一样。
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那个小他八岁的女孩子，成为了自己的新娘，成为令他厌恶的骗婚者。
季晓在他面前安静地睡着，头发散乱地贴在湿漉漉的脸上，盖住了半边脸。
他伸出手，用手指将她的头发轻轻拨开，露出季晓苍白的面容。
傅司言心头一颤。她虽然坏，可这张脸实在干净，饱满的额头，翘起的鼻尖，像小婴儿一般甜蜜酣睡着，呼吸均匀而轻柔，小猫吐气一样楚楚可怜。
她的眉头一直皱着。还很难受的样子。
难道药效还没到？
傅司言掀开被子，温热的手掌贴在季晓的肚子上，轻轻地揉。
她的肚子软软的，像小猫咪的肚皮。
季晓似乎感受到了温暖，双手顺着攀附过来，冰凉的小手环抱住了他的胳膊。凉丝丝、软绵绵的触感，还有些粗糙，是她伤口上结成的血痂。
“……嗯”，她双唇翕动，嘴里嘟哝着什么。
傅司言没听清。
“什么？”他侧着耳朵靠近。
“小狗……”
这次听清楚了。
他立马掰开季晓扒得紧紧的手指头，将胳膊从被子里抽了出来。
“活到现在，还从来没有人敢骂我傅司言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