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生日
中度脑震荡，往往会伴随着头痛、头晕、恶心的症状，褚西谚没能清醒太久，抓着莫洛斯的手昏昏沉沉的，又要强撑着等医生来做检查。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轻轻洒在床上一大一小两个人身上，莫洛斯倚着床头轻轻揽着他，用手拍打小孩后背，希望他能舒服点。
岁月静好，如果不看褚西谚脑袋上缠的绷带。
王卢飞一进屋，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医生仔细问了几个问题，确认了伤者情况，要把王卢飞带到病房外讲话。
莫洛斯阻止：“病人可以听吗？也让他听听吧，对自己身体有数。”省的以后训练也这么莽撞。
褚西谚吐吐舌头，他已经全面而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医生显然听懂了莫洛斯言下之意，笑了一会，详细说明褚西谚现在情况，并严厉警告他，不许下地活动，更不许进行长时间脑力活动。
简而言之，要静养，每天规律饮食，这样才能恢复的快。
莫洛斯下周要飞往英国，参加2012年谢菲尔德欧洲花样滑冰锦标赛，他只差这一枚欧锦赛金牌，就集齐所有a级赛事的金牌了，无论是教练们还是莫洛斯本人，都很重视，他这几天训练很重，本就是趁着休息来给他们爷俩送饭，很快就回去了。
褚西谚又睡了好一会，醒了就对着窗户外景色发呆，王卢飞被医生叫走，病房就他自己，医生限制了他看ipad等电子产品的时间，他无事可做。
本来想脑中模拟一下比赛曲子，没想到只进行到一半，就吐得稀里哗啦。
褚西谚无奈苦笑，得，是真的一点脑子都不能动。
阿纳托利等人训练结束后一起来到医院，探望褚西谚，和他聊了很久，阿纳托利还和他分享了自己09年也摔了个脑震荡的事。
这个俄罗斯青年本意是想安慰他，顺带传授传授经验，没想到捅了脑震荡的窝，大家叽叽喳喳一说，来的七个里竟有5个都脑震荡过，这个几率让褚西谚震惊不已。
车希善咔嚓咔嚓啃着苹果，回忆说：“我当时在六练呢，摔出去那一刻心都凉了，总决赛啊！我前两战分站白比了！“
“可不是，我当时和希善一场，亲眼看她摔出去，哐的一声，整个赛场都寂静了。“莉莉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也心有余悸。
车希善：“不过我摔得没有西西这么厉害，医生说你要躺多久？“
褚西谚：“半个月。“甚至更久，具体看恢复情况。
众人掐指一算，褚西谚至少要在医院待到2月低，要是恢复得好，说不定能赶上世锦赛。
“当时真是吓死了，我们都不敢动你，还好弗雷德在。“阿纳托利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还是莫洛斯抱你上车的。”
褚西谚一愣，“没人和我说啊。”
他一直以为，是有人叫了救护车，然后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的他。
“想什么呢，你摔在冰上，大夫们肯本靠近不了，是弗雷德指挥着莫洛斯把你抱下来的。”
也是，医生护士又不是运动员，能在冰上如履平地，大部分人上冰，自己不摔个狗朝天就不错了，更没有办法抬一个人。
直到夜色见深，大家都回俱乐部后，褚西谚拿出自己手机，本想给莫洛斯打个电话道谢，又怕这个时候他还在训练，犹豫很久，发了条短讯过去。
“谢谢你昨天送我上救护车，等你比赛回来，我请你吃饭吧！”
消息发出去，对面久久没有回应，褚西谚盯着短讯界面，想起昨天在冰场，莫洛斯惊慌失措的样子，后知后觉有些害羞。
不知道自己摔成什么惨样，万一那天脸上血肉模糊的，吓到他怎么办？
少男少女，在自己偶像面前，最在乎自己形象，哪怕褚西谚已经和莫洛斯打成一片，晚上训练完还能去莫洛斯房里打电动，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褚西谚去打电动前，还会特意打理自己一下。
褚西谚默默缩回被子里，越发觉得这事不能细想，万一莫洛斯晕血，没看他呢，他的形象不就保住了。
手机屏幕亮起，褚西谚赶紧拿过来—
“好啊，不如世锦赛之后吧，我有些想吃海鲜了。”
最后，褚西谚是看着莫斯科海鲜攻略入睡的，梦里全是小龙虾大闸蟹皮皮虾在天上飞，而自己和莫斯科站在地上，一人背大篓子，要跳起来抓它们。
莫洛斯一边炫四周一边薅下来半篓海鲜。
还板着脸教训自己：“西西，仅靠三周是拿不到大闸蟹的！你要跳4lz、4f，还有4a！”
醒来的褚西谚无语，脑子还回荡着梦里莫洛斯鸡他跳四周的话，抱着脑袋：
什么鬼东西啊！
洗水果回来的王卢飞看见小孩晃脑袋，一个箭步上前阻止他。
“不长记性，脑震荡能晃悠你脑子吗？昨天吐得那么惨不是你了？”
“吃点水果吧，莫洛斯刚送来的小番茄和小樱桃，我都洗过了。”
俄罗斯冬天水果能贵上天，就这一小盒，能卖到三百多，而且，这小伙子一大早就送来了，是真的热心肠，对西西也好，王卢飞看着西西挑挑拣拣吃了小半盒，露出慈爱的笑。
他是真的喜欢西西，他今年马上就七十了，和老伴只有一个女儿，是坚定的单身主义者，三十多了也没谈过恋爱，他和老伴尊重女儿的选择，只是偶尔看到别人抱着小孙子小孙女还是有些羡慕。
素阳的儿子，虽然爱耍小脾气，但机灵懂事，从不会真的惹大人生气，他和老伴都爱的很。
只是，素阳年纪轻轻就没了腿，西西也是，从小身体就弱，还挑了运动员这么个路。
王卢飞叹了口气，想到刚刚和宋叔德通的电话，明总教练批准了他在莫斯科照顾西西的申请，自已盯着他，国内那些人也算放心些。
有王卢飞照顾，再加上褚西谚作为运动员，身体素质杠杠的，两个多星期就出院了。
期间王卢飞和俱乐部签了合同，以后就住在褚西谚隔壁，能照顾他。
脑震荡这事不小，小孩刚出院，教练们没敢让他上冰，死缠烂打，哈尔才松口，可以上冰，但是不能做旋转动作，更不能跳跃，一周跳也不行。
对此褚西谚很满足，他半个多月没上冰，心里痒痒得很，怕哈尔反悔，飞快地穿上冰鞋，上冰滑了两圈。
嘿嘿嘿，我褚西西又回来了！
不许他跳跃旋转，褚西谚就掰着腿在冰上y字滑过，在场的学员都给了他热烈的掌声，和他关系好的波兰选手戴吉洛还起哄：
“再来一个！燕式燕式！“
哈尔教练给了戴吉洛一个爆栗，“来什么来，你还不去训练！“
戴吉洛抱着脑袋喊痛，灰溜溜跑了。
三月五日，俱乐部一行人给褚西谚过生日，庆祝他迈入16岁，一群运动员，开party都不能随便吃，找了一家常常招待运动员的熟人餐厅，提前打好招呼。
地方是阿纳托利找的，他对这些吃喝玩乐的场所如数家珍，明明自己三次都在俱乐部解决，却对哪里新开了什么餐厅了如指掌。
“这家炖牛肉，绝了！超级软烂，最重要的是，老板之前就是运动员，餐品都很干净。“
来的人挺多，三月五号这天比较凑巧，处在四大洲/欧锦赛和世锦赛之间，大家心里都紧紧绷着一根弦，又离世锦赛还有半个月，俱乐部气氛都凝重了不少。
大家都老运动员了，知道长期心理压力大，并不利于比赛，再加上褚西谚人缘好，所以能来捧场的都来了。
褚西谚自从发育，胃口好了很多，再加上这家餐厅饭菜确实美味，炖牛肉和罗宋汤都吃了不少。
因为要训练，大家没有点酒和饮料，一人捧着一杯水，里面放两片橙子算是提味，颇为可怜。
吃到一半，房间灯一黑，奥列格和王卢飞端着蛋糕进来，大家自发唱起生日歌。
蛋糕不大，甚至没有奶油，上面摆满了水果，一根蜡烛插在中间，是奥列格的太太听说今天是西西生日，特意做的，材料简单干净，运动员也能尝尝。。
褚西谚真的很高兴，今年是他第一次不在家过生日，但无论是教练，奥列格夫人，还是和他一起训练的学员，都最大程度上让他的生日有声有色。。
他最是感性，几乎要掉下泪来，怕被大家笑话，赶紧把眼睛闭上作势许愿。
“happybirthday！！”褚西谚拿刀将蛋糕均分，每个人到手就小小一块，两三口就没了，可大家都不在意，嘻嘻哈哈吃着蛋糕聊天，明明没喝酒，却个个high到不行。
兴头上阿纳托利高声嚷嚷：“怎么没奶油啊！我还想把蛋糕糊西西脸上！”
正感动的褚西谚：……
托利亚果然书破坏气氛的王者！
奥列格看着一屋子群魔乱舞的人，乐呵呵的，他今天穿了一身大红色，甚至戴了一顶红色的帽子，边上还围了一圈白色绒毛，配上他长长的大胡子，像极了圣诞老人。
莫洛斯无奈：“他不知道从哪听说，中国人喜欢红色觉得喜庆，非要穿着来。”
褚西谚：“他那顶帽子，从哪买的？”圣诞节过去两个多月了，这种帽子也该在商店消失了才是。
所以，奥列格从哪搞到这么一顶。
“你自己去问问吧。”莫洛斯眼神飘忽，不正面回答。
褚西谚好奇，凑过去，奥列格正在和王卢飞聊得正欢，闻言笑眯了眼：
“是沈女士送的，她真是心灵手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