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的开始
兰海呵呵的笑着。他这么一笑，初夏倒也不慌张了。
“去正龙那，你就随意一点，他家里更空。他都不愿意回去，我也是。家里一共剩下我们爷孙俩，还各自分开居住，你是没见，都没有个家样儿，感觉像住酒店。起床有饭吃，吃过就上班。回家也有饭，吃了就睡觉。那感觉……世界都陌生了。”
初夏蹲在墙角，听着兰海说着家里的事，可是她还是体会不到有钱人的孤独。她只知道，有钱能让人过的好，哪怕落寞也是幸福的寂寞。
晚上，楼下突如其来的有辆越野车停在门口。
初夏动作迟缓的收拾东西，她不知道自己这种选择对不对。
“没事，兰董事长都那么说了，你怕什么？最不济，你还回来。”
“嗯……”
正犹豫时，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接起来听，是一个陌生的声音：“您好，是柳初夏吗？”
“是。”
“我是龙哥派来接你的。需要我上去帮忙提东西吗？”
“不用，我今天先不搬，简单拿些东西就好。我这就下去。”
路上，她清楚的记了许多公交车路线。灯火阑珊的公路上，车水马龙。
兰正龙住在湖边，整个人工湖一圈都是独栋别墅。那种只有半墙篱笆的围栏，到处种满了花草。
而停下来的那栋，就是花草干枯的房子。
家里连灯都没开，司机打开门，打开灯，果然是空空洞洞的大客厅。除了沙发茶几，就一个陈列柜和一个跑步机。
“龙哥一会回来，你先看看，我得先走了。”
“好。”
初夏抬头，望着奢华的吊顶灯，楼中楼的走廊，墙上贴着早年的字画，总觉得和房子格格不入。
“这是钥匙，每个房门都有。”
初夏看见一串钥匙，亮亮闪闪的。
看见这房子，她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虽然干净，可总觉得布置不太好。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乱动，说不定那个东西就价值连城。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睡，该睡哪。说白了，就是来他私人住所看家护院来了。
初夏睡在沙发上，她每个房间都不敢随便进去。屋子里有些闷，空调也不知道在哪，于是就打开窗通风。
酒吧一般都是从十一点开始疯狂，他的酒吧有一个诗情画意的名字：云水间。
门是很有创意的铁皮大门。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是个深宅大院。这倒和云水间的名字挺和谐。
门口站了四个保安，负责停车的，负责开门的。
他从深夜进去，直到凌晨两点多结束，一直坐在那摇头晃脑的喝酒。这里有一个临时负责人叫黄毛。他满头的黄头发，干枯的像冬天的草，于是大家就叫他黄毛。
他寸步不离的坐在兰正龙身边。他猜自己的老板是个放荡不羁的公子哥，但是没猜到他手段毒辣。假如不是因为他亲眼看见他拿着棍棒打人，他都不敢相信这个大集团的副总将来的继承人竟然有前科。
世上有许多女孩儿喜欢那样的男人。她们不管婚后是怎么的生活，只求恋爱时能轰轰烈烈的疯狂一场。人不风流枉少年，于是许多的男孩加入进来，他身边就多了许多那样和他喜欢喝酒，斗殴，看似很义气的年轻人。
台上那个司仪经常化着不同的诡异或是妖冶的妆容，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像进了地狱，一群小鬼在那里群魔乱舞。
他也同样陶醉在这种震耳欲聋一醉方休的气氛里，他其实知道，自己不过是逃避现实而已。回家？只不过一个房子而已。没有一点家的感觉。
凌晨三点，丁博开车把醉醺醺的他送回家，发现家里灯火通明。
初夏为了防贼，也为了壮胆，她把所有灯都打开。
有人敲门，她翻身就起来。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三点钟。
“谁啊？”
“龙哥回来了，他喝多了。你开门。”
初夏打开门，才发现兰正龙醉醺醺的被另一人搀扶回来的。
“他……他睡哪啊？他房间在哪？”初夏搭把手，先把他放沙发上。
“你是……今天刚来的？”丁博的鼻尖都是汗珠。
“嗯……”
“那就好，家里有人就行。他就睡到天亮差不多醒了。他酒风挺好的，脑子很清楚。那你……热杯水晾着就行。”丁博就交代这么多，初夏目送他走，关上小半截栏栅门，然后又关上房门。
天还未亮，她热了一壶水放在桌子上，洗了一个水杯，倒一杯。然后歪头睡在另一个沙发上。
六点，天大亮。
初夏被玻璃外强光照醒，睡眼惺忪的用手挡了眼睛。
她总感觉陌生的像是被拐卖到很远的地方去了。看见还在沉睡的兰副总，她不知道该做什么。她慢慢起身，去厨房想找点东西给他做饭。打开冰箱，发现全是酒。
她回头那一瞬间，差点吓蹲下去。兰正龙就倚靠着厨房的门，用可怕的眼神盯着她。
“你干嘛？”兰正龙看她吓的神魂颠倒的，就眨了一下眼，立刻就没那么凌厉了。
“我想给你找点吃的……”惊魂未定的她关上冰箱门。
“来，你过来。”兰正龙走在前，她跟在后。
“刚才你进去的是厨房，厨房隔壁是洗漱间，看看。”兰正龙推开推拉门，半间洗漱，老大一个浴盆还是白瓷的。半间卫生间，放了一台洗衣机，玻璃的洗脸盆，一块香皂，一个牙刷杯。
这明显就是一个人过的，一眼看上去就是个男人过的日子。
初夏自然看的出来，这些东西都很讲究，都很贵，甚至一个小小的摆设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那是我房间。”他指着对面。初夏从卫生间出来，看看他指着的方向。
“进去看看吧，以后打扫也是你的工作。”
于是初夏就走过去，她甚至推门都不敢太用力。
“没事儿，随便看。我一个大男人没有什么隐私物品。”
一张床，她猜得有两米。大的都能翻滚了。
整个房间都是冷色调，这非常符合一个野性的男人的审美。
电视墙是青砖复古的，床前边有沙发，沙发前面有小柜子，柜子上是一台笔记本。那是初夏梦寐以求的电脑啊！
靠墙的位置，是一排衣柜。有带门的也有不带门的。
不带门的柜子是一格一格的，摆放了许多鞋子，也摆放了许多眼镜和手表。另一面，全部是窗户。兰正龙拉开窗帘，清晨的阳光全部洒进来，照在床上。
初夏只敢看，不敢摸。鬼知道这些东西值多少钱！
“没事儿，你就随便看看。一会还有楼上。”
“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
“也差不多吧，你是没看到我爷爷的房子，快比这个两个大，他也是一个人。”语气里，并没有多么骄傲自豪，但是他也没有羡慕自己的爷爷。就仿佛这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有就有，没有就拉倒。
“我后面那一间，是书房。”
初夏看见书房门口就是楼梯。她先进书房看了一眼，除了零散的一些书之外，摆了许多她看不懂的玩具什么变形金刚，车辆模型之类的。
但其实初夏并不知道，这些东西贵的能买她家几座房子。
“你喜欢收集玩具啊！”
“嗯，算是吧！”他也许知道，跟这个小姑娘说不清楚这些东西的意义和价格。他只是交代一句：“这些东西不用经常打扫，用干抹布擦一下就行。这都是我比较喜欢的，所以不要……尽量不要损坏。”
“记住了。”他今天需要记住兰正龙的每一句话。从今天开始，她的工作就变了。她不在是什么后勤了也不是什么清杂工了，变成了一个――小保姆。
“楼上全是空房间，我正上面那间房子比较大，你要是喜欢你就自己买点什么东西专修一下。”
初夏喜出望外的样子，让兰正龙看着很舒服。他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知足又懂事的孩子。
楼上更大，因为楼上没有厨房，没有书房。
初夏推开门，有床，没床铺。也有电视墙，但是白色的。也有柜子，还是那种壁柜。其他的，就没了，当然，这些她已经很满意了。同样的，也有一面墙，全部是玻璃，床上全部是太阳。
她忽然想起什么事儿，转头问道：“我可以住这里？”
“你为什么不可以？我这以前可没人住过。你忌讳什么吗？”
“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觉得我一个……保姆，不对，打扫卫生的，不应该住雇主家里的。”
“那你就是怕我了？你放心，我不喜欢你这种小姑娘。”
“也不是。我就是觉得，应该像公司那样，我应该住外边。”
“公司是公共场所，所有的人都应该住在外面。可我这是家里，你是来工作的，我管吃管住啊，难道错了吗？难不成我要再花千八百块钱给你租个房子？你不应该就是来给我看房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