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孵鸡蛋
小小的手上躺着三枚脏兮兮的钱，梁李氏看着早慧的女儿沉思。
她哪来的钱？
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藏私房钱了，长大了还得了的。
这三文钱就没收了它。
梁田小手一抓，将钱握紧。
“不过是三颗鸡蛋，你就让我试试。
若如我成功了，这将会是一条发财的路子。”
“你想一下，为什么人人家里的鸡都那么少？
不是家里缺粮食，也不是人懒，而是小鸡很难孵化，也很难养活。
如果你将种蛋拿过来，不费母鸡，一个个孵化出来，再两文钱一只买出去，你就能净赚一文钱。”
见女儿说得头头是道，梁有才放下手中的活，来到梁田身边。
两岁的孩子连话都说不利索，自家的女儿却能长篇大论。
自家的女儿莫不是神童转世。
梁有才蹲在问女儿：“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梁田在想该怎么说才能解释清楚呢？
得要做出一点事来，一件他们从未做过的，但又知道的事，这样才能让他们信服。
说再多的大道理，还不如实际行动。
该做点什么呢？
既然自称神仙下凡，那就得要从鬼神下手。
封建迷信这个词语，对于现代社会来说，这是一个贬义词，是用来批评别人的。
但是封建迷信在现在的时代，它就是一个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过得不好了，就去道观、寺庙烧烧香，祈祷祈祷；日子过得好，也去烧香，去拜拜，祈祷祈祷。
既然鬼神是生活一部分，那就从鬼神下手。
梁田进厨房，拿出一根烧过的木柴。
她用烧黑的那部分在地上画画。
“你画什么？”梁有才问。
“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虽然不是医学生，人体构造图在生物课上还是专门学过的。
她三两笔就画出了人头的轮廓，画上眼睛，给头骨打影，这下子谁都知道她画的是什么。
梁田正要给头骨画上鼻子，就被奶奶拦下。
“够了，够了，不要再画……”
就是因为知道这是什么，所以才不敢让梁田继续滑下去，就怕这东西成真了，给家里惹来邪祟。
梁李氏也怕，“无量天尊，你怎么能在家里画这种东西。”
梁李氏抬脚摩擦，擦掉地上的头骨画。
奶奶更是害怕，进屋拿香烧香去，求什么保佑，不要招邪祟进屋。
梁有才看看女儿，又看看地面，小心脏砰砰跳，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
梁有才：我这女儿真的是神仙！
梁有才伸手想要摸摸这个小光头，最后还是忍住了。
他拉着娘子进屋，和母亲商量事去。
三个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梁田搬来搬去。
“真的是神仙下凡。”
梁李氏牙齿打哆嗦，“可，可能是吧。”
梁有才：“不管是哪路神仙下凡，投胎到这里，我们就是她的生父母，还有养育之恩呢。”
梁有才常年走镖，见多识广，很快就分析出梁田存在的利弊。
“祖坟冒青烟，才得这么一个机会。我们一定要好好待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说不定我们家全都能做神仙。”
奶奶转忧为喜，一下子笑出来了。
梁有才几根手指捂住母亲的嘴巴，“这件事千万别说出去，免得别人抢了我们家的福气。”
“对对对。”
梁李氏发愁了，“那以后听谁的？听你的还是听她的？”
“大事听她的，小事听你的。我出门在外，帮不了多少。
你是是她生母，孝道上就压她一道。
你也不用怕，跟往常一样就好了。”
梁李氏微微放下心来。
……
狭窄的厨房里，四个萝卜头聚在一起，盯着简陋的孵化器。
一个破瓦罐上面顶着一个破盆子，盆子里头放着松软的稻草以及六个种蛋，种蛋上面还盖着厚厚的粗布。
“真能孵出小鸡？”
“应该能，还得多试试。”
“不用母鸡也可以吗？”
“可以的，为什么母鸡能孵出小鸡呢？”
三个萝卜头一同看向梁田，梁有才等人也很想知道。
在这一双双渴望的眼神下，梁田慢悠悠地说：“因为鸡妈妈用自己身上的热度，去暖化鸡蛋。
所以我们能经常看到母鸡趴窝一整天都不动，实在饿得受不了了，才去找点吃的。
只要我们控制温度，定时给鸡蛋翻身，让鸡蛋受热均匀，这样就能模拟母鸡抱窝孵出小鸡了。”
大人听懂了，三个萝卜头似懂非懂。
“这个破盆下面有什么？”
“水。得要把水烧热，但不能太热，不然孵蛋就变成烤蛋。”
“那晚上睡觉谁来烧火煮水，谁来给鸡蛋翻身？”
大宝问出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梁田挠头，她现在还是个小孩，一觉睡到天亮，她能爬起来吗？
她转头看向父亲。
梁有才立刻说道：“我来添柴。”
“还是我来吧，人老了，觉少。”奶奶主动将活揽过去，“你们一个个毛毛躁躁的，一把大柴火把我鸡蛋给烤熟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奶奶说的很有道理。
梁田教奶奶加水，还让她感受一下瓦罐的温度，并且记住这个温度。
孵蛋是一件漫长又无聊的事，三个萝卜头也就是头几天有兴致，后面就放开不管了。
梁田吃了睡，睡了吃，得空就到孵化器边上蹲着，记录温度的变化，记录鸡蛋的变化。
墙上写的字和数字，梁有才等人这才真正相信自家女儿（孙女）是神仙下凡。
梁有才带着三个萝卜头去田里拔草，去河里抓鱼，或是上山砍柴。
“叩叩叩……”
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门，外头传来一声喊话声。
“有人在家吗？”
“这里是梁有才的家吗？”
附近邻居回应，“这就是梁有才的家，你找谁啊？”
“咿呀”门打开了。
陈天伸头看进去，没发现开门的人。
“往下看。”
低头一看，居然是一个光头的孩子。
“小弟弟，你……啊，你是妹妹。”陈天大吃一惊。
梁田摸自己的小光头，表示无语。
“你找谁？”
陈天蹲下去，仔细打量梁田，“我来找你爹，给你爹传话的。
你就是梁家的小妹，今年才两岁吧。”
梁田上下打量陈天，见他七八岁的模样，不像是坏人，就让他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