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了解

    次日早晨7：45，沈清清、顾星宇、沈清清的父亲都来到了主任办公室。沈清清的父亲沈国兴看了看沈清清又看了看顾星宇，紧皱眉头。

    年级主任同沈国兴握了握手，说：“沈先生，您先坐。”然后看着顾星宇，先是叹了口气，又说：“你的情况我了解，你先和沈清清一起回教室去上课吧。”

    出了办公室之后，两人并排走在走廊里。沈清清问：“你的情况？是什么情况？你家长没来么？”

    顾星宇说：“他们在我小时候就因为车祸去世了，我小时候都是住在福利院里的，成年之后才搬到他们留下的房子里。”语气缓慢而平静。

    沈清清轻轻搂住他的胳膊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回事。”

    顾星宇摸了摸她的头说：“没关系，而且，我也不怎么记得和他们有关的事情了。”

    沈清清开始回想和顾星宇有关的一切，她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他。她只知道他成绩好、长相好、招女生喜欢，其余的事情，她一概不知。

    她暗自懊恼，觉得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然后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微仰着头看向顾星宇。

    “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顾星宇不假思索：“恋爱关系。”

    沈清清忍住笑意，假装不满地说：“可是你也没有说过喜欢我，我们也没有官宣过啊。”

    顾星宇说：“那我现在说，我”

    沈清清突然捂住他的嘴，说：“不行，这句话不可以这么草率地说出口。”

    顾星宇拉下她的手，顺势牵在手里。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鼻尖，说：“你可为难死我了。”

    “咳咳。”

    沈清清顾星宇同时扭头，看向咳嗽的人。

    二班班长王利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直视他们。所以只是低头看着地板说：“那个，我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只是快下课了，一会同学们都出来了，你俩别被发现了。”

    顾星宇笑着说：“谢谢。”

    在无聊的学校生活中，大家唯一的乐趣就是“破案”。比如，为什么今天隔壁班的班草没有陪着班花一起回宿舍？为什么向来素面朝天的语文老师今天化妆了？这都是大家不知疲倦地想勘破的案子。

    对于老王辞职的原因，大家众说纷纭。

    今天下雨了，所以大课间不需要去操场做广播体操，大家此时都找到各个的小团体坐在一起讨论。

    李文对郭静说：“刚爬完山，老王就走了，这说明什么？”

    郭静说：“和沈清清有关？对啊！肯定是因为她自己大晚上不睡觉出去乱跑，还惊动了警察，咱学校领导觉得老王失职，才把他辞了的。我说呢，老王今年才四十岁，怎么会”郭静说得正起劲，突然被李文推了一下。

    她抬头一看才发现沈清清正站在桌子旁边看着她。

    她愣了一会，还没来得及说话。沈清清说：“同学，给我让个座。”

    李文立马站起来对着郭静说：“去你那说。”然后她就拉着郭静走了。

    沈清清坐下后拿起英语课本开始背英语单词。

    但这时候，周围同学们的讨论声像利剑刺进耳朵。她好像又听到了李文的声音：“是吧！老王辞职”

    她低头捂住耳朵，嘴里念着：“toleratetoleratetolerate”

    “叮铃铃铃铃”上课铃响起，沈清清长长呼出一口气，坐直身体。

    第二节课下课后，年级主任来到后门将沈清清叫出来，说：“你去送送你父亲。”

    沈清清走下楼梯，沈国兴正站在大厅，背对着沈清清。

    她走了过去，说：“走吧，送你出学校。”

    沈国兴突然转身，面色阴沉，他盯着沈清清，说：“我只不过一段时间没管你，你现在已经放纵成这样了？”

    沈清清往后退了两步，克制心中的畏惧，说：“我怎么放纵了？而且你所谓的“管”不过是打我，骂我，把我关在黑屋子里。你有正经管过我么？况且自从你们离婚之后，你关心过我一句么？”

    沈国兴瞪大眼睛问：“我没正经管过你？那你凭空长这么大的？小小年纪，你就会和男生勾勾搭搭了？”

    沈清清立刻望了望周围，发现已经有几个学生在围观了，她连忙小声说：“我懒得和你解释，先出去。”

    沈国兴冷哼一声说：“你现在知道丢人了？当初和人家手拉手去天台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丢人？真是龙生龙凤生凤，和你妈一个样儿，你以后要是敢学她偷人，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沈清清攥紧拳头，说：“那你最好现在就打断我的腿，要不然我以后天天偷人，你就等着让亲戚说你的闲话去吧，说你可怜，娶了个偷人的媳妇，又生了个偷人的女儿。”

    沈清清还想接着说下去，但是她已经被打倒在了地上，脸上赫然是一个红色的巴掌印。她用拇指抹去嘴角的血，舌尖尝到了一丝咸味。原来不知不觉地，她的泪已经流了下来。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冲到她前面，挡住了还想动手的沈国兴。

    王利伟张开双手将沈清清护在身后，有些发抖，说：“叔叔，这是学校，您再动手，我就要报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