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夜探洞穴
自那日起，秦白二人便一个在明、一个在暗，着手调查起马蹄铁失踪一事。
白昭昭在白日里身份敏感，受人注目，走到哪里都引来一阵目光，弄得她是束手束脚的。
秦邵昀便好多了。夜里白昭昭经常去找虎狼山上的各种大叔大伯聊天，顺便刺探山上的情况，他就顺势隐匿于黑暗之中，几乎摸透了虎狼山上的每一处地方。
“你觉得东西会藏在哪里？”白昭昭斟了一杯茶，将青瓷的小杯子递给秦邵昀。
秦邵昀接过之后轻轻抿了一口，然后回道：“那处巨石很是古怪。”
“的确。我从前不曾见过这样的阵法与图腾，那处从前是个窑洞，如今被黄土填了，估摸着应该有进去的方法。”
白昭昭点头，继续分析道。
“那几块巨石上的图腾，我在几本古籍上曾见过。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自远疆的巨石阵。”
秦邵昀说着，直接用手沾了一些茶水，在暗红木案几上草草画了几笔。他画出的不知道是些图案还是文字，都古怪得很。
白昭昭盯着那些怪东西，没看懂，静静等着秦邵昀的下一步。
“每个图腾对应着远疆文字中的一种动物，按照动物的文字复杂程度依次敲击不同的巨石。第一块一下，第二块两下，以此类推。但我也是在书上见过这样的阵法，还不曾亲自解过。”
“那你可懂远疆的文字？”
白昭昭脱口而出这么一个问句，引来了秦邵昀斩钉截铁的点头。
“明晚，我们去一探。”
——
巨石阵前。
秦邵昀以剑柄轻敲几块巨石，他身姿轻越如鹤如燕，分明是几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却被他做出了十足的美感。
黄土之下发出机械般的震动响声，只一转眼之间，就露出了被掩盖住的一排石阶。
白昭昭早联系好了一批秦军在山下待命，一旦见到她放出的烟花信号就会上山为她效命。
他们两人，一个是如今名头正盛的少女将军，一个是横扫天下的秦军钦定的未来首领。
害怕这样的情绪从不会出现在他们的脸上。比起害怕恐惧，白昭昭的脸上是兴奋居多。
她手提油灯，跟在秦邵昀的身后往里走。
里头漆黑一片，有水流声。
她打着的油灯发出昏黄的光，映在两人的脸上。
秦邵昀往前走，头也没回地往后一伸手，轻轻抓住了白昭昭的袖口。他的力道很轻，但足以给在黑暗中的两人足够的安全感。
越往下走越接近地下，汩汩的水流声不息。地上的青苔也愈发多起来，走几步都滑溜溜的，像是下一秒就要跌下去了。
“嘶——”
白昭昭听到的一刹那直接从腰上抽出了长剑。他们两人已经三年未配合，默契却一如从前。
两人背靠着背，听着周围越来越多、越来越近的嘶嘶声。
白昭昭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最怕蛇虫鼠蚁之类的恶心东西。
她握着剑柄的手都有些发抖，油灯的光照亮周遭环境，是一条一条又一条的黑乎乎的蛇。
两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沉默地将后背交给对方，几乎是一剑砍下一个蛇头。
白昭昭额头冒着虚汗，但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两人的后背紧紧地贴着，像是世界上最后一对战友。
周围都是抽搐的、扭曲的黑蛇的尸体。白昭昭环顾四周，终于脱了力，把整个人都压在秦邵昀身上。
她伸手抹掉额头湿漉漉的汗，撑着自己站起来。
太贼了。
虎狼山这群老狐狸净挑她的弱点下手。
她扫视一圈，凹凸不平的湿漉漉的地面上至少躺着三四十条黑蛇。
这应该只是个开始。
秦邵昀安慰似的去抓她的手，用指腹抹去她湿漉漉掌心里的汗，又轻轻在她掌心挠了挠。
白昭昭偏头望着他，发现他的脸上还是一片镇定自若，根本不像是现在偷偷在底下搞小动作的那个人。
越往前走，汩汩的水流声愈大。地底的地面上还有几片泛着绿色的新鲜树叶。
白昭昭半蹲下身子，将地上的落叶拾起，攥在手心里。
煤油灯向远处照射的光忽然变得暗淡，像是被嗜光的巨兽一口吞没。
光线开始暗淡的地方是黑乎乎的，看着像个泥潭。
秦邵昀又靠近了两步，两人一对视，面色都有些难看。
“是沼泽。”
这块沼泽色泽发暗，不像是很浅的样子。粗略估计，至少能淹没整个秦邵昀。
再往前面看，是一个波光粼粼的大水潭——大概就是水流声的源头。
两人武功高强，若是寻常的一个水潭，以轻功越过定然不成问题。但这偏偏是会将人往下拽的沼泽，但凡在沼泽上使出一成力气，它就会以十成的力气将人拖拽下去。
这也是轻功不能在沼泽之上施展的原因。
白昭昭提着煤油灯往回走，时不时附身捡起那些掉落在地面上的绿叶，塞进怀里，不一会儿就捧了满满的一堆叶子。
秦邵昀单单只看见她弯下腰的动作，便心领神会了。
他从她那里接过几片落叶，挑出几片实在枯萎得有些脆了的叶片丢出去，剩下的叶片大约只有十来片。
“足够了。”
白昭昭盯着自己手心的十几片叶子，又瞅了瞅秦邵昀手里的那把，最终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的确，再要她找，她也寻不着了。
白昭昭身形轻灵似燕，脚尖发力，轻轻松松地一跃而起。她一手捧叶，一手以中指和食指夹住一片叶片，在飞旋而起的同时将它迅速地丢出去。
看似随意的丢叶片实际上大有来头，这东西跟控制飞镖一样，得快准狠，又不能使大力，以免它直接坠进沼泽之中。
她就像能预判似的，脚尖在叶片上轻点，便开始丢出下一片。
这哪是过沼泽？
这是九天上的仙女在散花罢了。
被她踩过的叶片下一秒就被污泥吞没，整个沉进了沼泽之中。
等到丢出第九张叶片的时候，这片沼泽才算是走到了最尽头。白昭昭虽然动作随意轻松，但是一路上都要使巧劲儿，这会儿花费了点力气，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秦邵昀紧接着以相同的动作飞身过来，他个儿高，又比白昭昭要重许多，在沼泽地上束手束脚的，最后到了这侧也花费了不少力气。
这地方古怪，又关卡重重。他们闯过了一个，还有第二个在等着。
白昭昭往四周看，一块粘着泥水的长木板被草草横在地上。这块木板大概是从前他们用来过这片沼泽的。
那么这个地方，一定有另一个出口。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