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尘埃落定浮生毕
等到所有的动物都在围猎场中安置好了，终于开始这场狩猎。在座诸位早就跃跃欲试，纷纷结队进了猎场，朝着猛虎的山林进发。
季徘徊婉拒了两个男人要与她一同的说辞，要他们不许跟上自己，今日有重任。只身纵马朝着山顶而去。
李确和顾亦空虽不情愿，还是一同进去了，慢悠悠地磨着洋工。“方才你说要宋西陵下场，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
“只要有徘徊舍弃他的理由，就够了。”
“就是同你一样，你是因为与徘徊有了名义上的兄妹关系，所以她弃了你。那你准备给他安一个什么罪名。”
前半句他虽然不爱听，但那是事实，季徘徊这个狠心的女人的确因此抛弃了他，“青楼，徘徊不会要一个到青楼寻欢作乐的男人。”
顾亦空有些犹豫，如此下作的手法，亏李确想的出来。
“并非真的要他做些什么，只要徘徊误会即可。”
“那这样我就放心了，没问题。谁让本王有京中最好的青楼花馆。”等到把一切阻碍解决，他一定要让徘徊知道她的心意。
李确隐隐听到什么声音，调转马头朝西边走了两步，将头从树后探出，看到了郑凝和顾千流，还有林陟，猛地扭过头来，一言不发。
顾亦空看他突然噤了声，用马鞭杵了他两下，看他好似在躲什么，好奇的把头探了出去。火烧一般就收回来，脸也红了，直道“不堪入目，不堪入目。”
两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生怕打扰了这三人。硬是在此听了半个时辰的墙角，直到骤雨初歇。他们再也无法继续围猎，直接回了营地。
郑凝面色潮红地瘫坐在林陟怀中，他还在饶有趣味亲吻她的脸颊。顾千流蹲在地上为她套上罗袜。
“你们两个混蛋。”郑凝无力地叱骂两个男人。
林陟笑了，“凝儿忘了从前是怎样将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最后还跟一个下三滥的家伙跑了，现在这样的结果不是你应得的吗？”
他的手搭在那脆弱的脖颈之上细细把玩，似乎只需轻轻一捏，就能掐断。顾千流不言语，吻了吻她的唇，吩咐林陟抱她上去。
“我们去猎那头猛虎，为夫人制一张毯子，夜间风凉，你总是不听话。”
郑凝无力地倒在林陟怀中，呼唤系统。“系统3871号，控制两只猛虎。”
“宿主注意！任务被迫由宿主主导，3871号出于维护自身安全执行命令，不会承担任何后果，是否确定。”
“确定，立刻执行！”
“开始执行命令，3871号系统初次启用干扰信号，请宿主接收，请宿主接收。注意！注意！宿主违规操作，再次干扰主线进程······”
松了一口气，幸好系统今天可以使用，帮了大忙。远处两只猛虎与她建立了联系，静静向他们所在之处袭来。
林陟和顾千流携着郑凝，一路射杀猛虎，渐渐来到密林深处。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紧紧抱住林陟的腰，用力向下翻滚。
正在搭弓射箭的林陟一时不慎，果然随着她落下了马。他知道是身前的女人故意这么做，但即使如此，他仍然紧紧护住她。
“怎么，凝儿是想与我同归于尽。”他大笑，双目通红看着她，强忍着泪意质问她“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郑凝，你究竟还要我怎样，你告诉我，你说啊！我等了这么多年，既不算你的丈夫，又丝毫不能撬开你的心，到底是为什么。”
他的声音颤抖着，他的心都快为她碎了，可是心爱的女人还是想要他的命。
郑凝冷冷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不远处的顾千流，被两只猛虎包围，他身下坐骑发疯一般逃窜，仍然被拆吃入腹。但是那两只猛虎却丝毫没有伤害他。
郑凝推开抱住她的男人，走到两只猛虎身侧。“不然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会回来，我郑凝，手刃了石燕，今日亦要杀了你们两个以慰我心。”
三人剑拔弩张，她身后的猛虎蓄势待发，欲将两个男人撕碎。
一只箭矢狠狠地射中猛虎，“虽然不知道夫人怎样让这两只畜生为你所用，但真的以为他们能杀了我二人。真是令人心痛啊。”
“我要杀人，便能万无一失。顾千流，林陟，今生认识郑凝就是你们最大的错误。”
“夫人，当年是你先招惹我，是你欲嫁与我。可是最后，那却只是你玩弄人心的一个小把戏，你凭什么指责是我的错，你凭什么能不爱我。”
顾千流恶狠狠地盯着她，招惹了他此生都别想逃走，即使是死，他也要拖着她到地狱里纠缠不清。
林陟亦寸步不让，“凝儿当真要杀我，就来吧。是你捡回了我，我与你是两生花、隔岸草，生生世世都别想摆脱我。”
听着两个男人的话，她早就厌倦了这一切。当初是她被系统迷惑，必须顺着剧情线进行，她是有愧，但那点愧意早就在这些家伙的手下消失殆尽。
闭目再次发动系统，“任务失败，自毁模式开启，系统3872号，开启自毁！”
脑中发出一阵阵穿破脑膜的响声，郑凝口中吐出鲜血，系统拼命想阻止，可是最终的自毁只要宿主自愿，就可以无条件进行，但代价是宿主与系统共同堙灭。
“3871号····执行······执行命令，请问····宿主，是否确定。”
断断续续的机械音传来，郑凝在心中高喊“确定执行！”
天空中一道惊雷，方圆百里的鸟儿都被震走，人们无一不盯着上空那团雷鸣阵阵的乌云。
一道闪电直冲下来，郑凝仰头看着大腿粗的黑紫色雷电直朝她的身体砸来，两个男人目眦欲裂，惊呼着想将她护在身下。
可就在将要落在她头顶那一瞬，系统发出一阵杂乱尖厉的电流声，归于平静。
雷电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砸向了面前的两个男人。郑凝笑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第一次笑得这么畅快。她和系统周旋了这么久，早就清楚它能做什么，自己又能做什么。
还是她赢到了最后。
看着面前只剩半口气的两个男人，向他们展露出自己最美的笑颜。指挥着身后两只猛兽一口一口啃噬。
山顶之上，季徘徊还在等着，方才听到一声惊雷，劈坏了山下的树木，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心郑凝一个弱女子在这种地方是否会有危险。
而且已经这么久了，不知道她有没有甩掉那两个男人。实在有些为她担忧，但此时也不好贸然再去寻，恐会与她错过。
忽然，她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暗道不好，此处有猛兽出没。拔出腰间软剑，循着声音寻找踪迹。
一只猛虎从灌木后露出了头，她皱紧了眉头，手已经摸上了带毒的短刃。但却惊奇地看见猛虎的背上竟然有个人，是郑凝。
季徘徊被她惊得说不出话来。
放走了猛虎，郑凝抱着一个小小的坛子，径直走到她的面前。
“其实今日我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若是没能站到你的面前，那我一定是死了。”这话她是笑着说出来的，但季徘徊看着浑身是血的她心中打了个激灵，这血的味道，不像是动物，但她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目光打量着，渐渐转移到她抱着的坛子上。
“徘徊想知道这是什么？”她美目流转，轻轻抚摸着这只坛子“这是他们三个的骨灰，只有这个才能让我回去，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她惊呆了，三个人的骨灰！
“当然，只是一部分，否则怎么可能塞进这样小的一个坛子呢。”
“你，郑凝，若是我没猜错，就是那三个人。”
感激地朝她一笑“是啊，徘徊。若是没有你，我还要费些心思。要多谢你帮我杀了石燕才是。还有今天，我杀了顾千流和林陟，要劳你善后。不麻烦的，我伪装成了猛虎食人，你只需装装样子派兵寻找个十天半月就行。”
她说不出话来，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石燕，林陟，顾千流。她亲手杀了三个人，三个为她疯魔的家伙。她脑子中猛地蹦出那句最毒妇人心。
石燕之死有律可依，对于别人的纠葛，她自不好说些什么。可是对这两人这是不是太残忍些，况且一个还是皇亲国戚，一个也算是朝中重臣，这并非她一个人的事情。
“郑凝，你都已经安然回京了，究竟为什么要杀了他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后果吗。”
听到这句话，她的脸色变了，往事流转在她的美目，激荡起重重恨意。“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们该死！你以为他们的爱是什么，不过都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最爱的只是自己。
你又觉得他们会对我做些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况且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很快就可以离开，你不必为我担心，也不用担忧我会为你，为你的陛下带来什么祸事。”
季徘徊哑然，她的确没有资格指手画脚，今日来也只是为了金库的位置。只是此事太过震惊，方才一时没有想好，不知怎的竟开始质问。闭目稳了稳心神，她伸出手，“金库地图，我要回去交差。”
郑凝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放在她手上，季徘徊收了帕子，不欲再多说，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一下”
身后传来郑凝的挽留声，她脚步一顿，还是转过身来，听郑凝想说些什么。
“徘徊，本来我对这个世界充满绝望，谢谢你帮向我伸出援手。如果不是你，我或许还在石燕身边，我要送你一样东西，聊表感恩。”
郑凝从腕间取下一颗佛珠，放置在她的掌中，神情严肃看着她。
“你常常在刀光剑影中搏杀，这枚佛珠可以保护你。记住，它可以抵挡一次任何意义上危及你生命的攻击，你不是长命之像，务必时时佩戴。”
而后，郑凝最后再看她一眼，轻轻道了一声再见，紧紧抱住坛子，整个人一点点透明，就这样从她面前消失。最后，只剩季徘徊手中的珠子，证明她曾来过的痕迹。
绑在树上的马儿不安地嘶鸣，唤醒了呆滞的人，一脚深一脚浅离开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