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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隔墙互诉衷心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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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夜深人静,李确又提上一壶酒坐在了季徘徊的房门前。其实她已经洗罢睡下了,但是听见李确说话还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揉揉困得不行的脑袋,今日想的实在太多,脑子都快不够用了。倚在床背上打了个哈欠,听听李确究竟想说些什么。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敏敏,我近日都是不敢睡觉的。”这是为什么,季徘徊虽困,还是忍不住去想。

    当然是怕最坏的结果发生,那是他何去何从。“自然是怕做梦,怕敏敏在梦中说不要我。”

    顿了顿,仰头灌一口“其实你早就说过不要我了。还有,怕你厌弃我,觉得我总是缠着你不放。我总是很害怕,敏敏,我这是怎么了。”

    拢住鬓边的长发,季徘徊纠结地缠绕着,究竟她该怎么办。

    “敏敏,今晨我对你说我爱上你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但我不觉得,相思之妙我自甘沉溺其中,不想抽身。爱你我很快乐,所以起码不要剥夺我这份权力好吗。”

    “可是李确,我不会爱你的。若按照你说的的,爱是第一眼就能感受到的事,如今我对你还没有这种感觉,岂不是说明了我不爱你。不爱你还任由你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不想。”

    门外久久沉默,久到季徘徊以为他已经走了。今日一句话就说服了他?

    “敏敏,你慢慢试着爱上我,可以吗。不需要一见钟情,不需要非我不可。只是试一试,让我来教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李确的这颗心,未尝不能给这一次机会。

    应了我这一句,后面再有任何阻碍让我去面对,你只需要一点点勇气,我宁愿飞蛾扑火。什么身份,什么非议都让我去挡。你只需安安心心躲在我身后拉住我的手不放开就好。

    让我来保护你,呵护你,疼爱你,我不会让你受一丝丝委屈,让你永远快乐。你应了我,就这一次,看看我掏出的这颗心。”

    这次轮到季徘徊沉默了,半晌,再一次掐灭他心头微弱的那丝火苗“不行,李确。我不想耽误你,徒惹一场无果的风月。”

    她心之坚定,让李确只一瞬的希望还是破灭。颤着嗓音“为什么,明明我所求并不多。只这一点点要求都不能满足。”

    她仍然坚持“李确,藕断丝连,纠缠不清的行为我季徘徊一向不齿。所以绝不会做这样的人,主意已定轻易不改。我这也是为你好,趁早斩断这心思,若纠缠更深,只怕愈演愈烈。”

    其实季徘徊说的没错,如果开了这个口子,便会再有第二次,第三次。李确不能这样步步紧逼,她亦不会破坏自己的底线。

    “我们早就说清楚了,既然连朋友都做不了。往后再见请你视我为陌路,再见便是陌生人。名义上你我为义兄妹,你既不愿,我便不会以此待你,永远将你当成无关之人。”

    字字句句像刀子一样扎在李确心头,直戳的那处鲜血淋漓。

    “敏敏,你当真是心如磐石,叫我分毫都暖不热。”神情落寞,李确控制不住那酒劲猛地冲上头,晕红了眼尾。丢开那壶酒,动了动僵硬的腿脚,李确回了对面合上门,一片寂静。

    静静倚着门,黑暗中,李确的眼神明明暗暗,是他也说不清的波诡云谲。

    季徘徊听见远处那声木门轻响声,终于松了一口气,转身重重一躺。整个身子扒在内侧,精疲力尽敲了敲身侧的墙壁“欢颜,方才我与李确说的你都听到了。”

    轻轻敲了三下,传来一阵轻轻的脆响,欢颜表示,自己听得一清二楚。

    趴在床上还是忍不住一口叹息“欢颜你说,我是不是个狠心的女人,若是换个心软的,方才恐怕就退了那一步。”他所求如此卑微,若要拒绝真要狠下心才行。

    但其实欢颜觉得,她家小姐做的一点都没错!哪能事事都求个大家都好,何况小姐还是一心为那李确着想,已经是个顶顶好的做法。

    “不,欢颜,我不能这样想!我做的是对的,当断则断,我季徘徊不是那等犹豫不决的家伙。”理理心神,季徘徊深觉自己方才的做法十分明智,李确啊李确,望你日后能碰上个相互喜欢的吧。

    我这里实在装不下你。

    在这寂静一片的深夜,不知是谁一夜无眠。季徘徊自从说了这一番话,再不知道如何面对李确。日日早出晚归,守在演武场,即使刚出了冬日,太阳尚且温和,她都觉得自己晒黑了几个度。

    终于这场科举落幕,众人可以离开这待了十多天的贡院。季徘徊也不用再躲着李确,他们作为吉祥物两相尴尬的场面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殿试,自有女皇来主持,只需安心呆在一旁看着就好。

    宏伟的大殿中,一干武子在一旁等候。何时见过这般气派的宫殿,一个个都屏息凝神,悄悄地环顾。日后,他们也会是其中一员,在这殿中日日上朝······

    先进去的是文人,季徘徊带着从武举中脱颖而出的他们在此等候,百无聊赖偷偷站在门后听着里面在说些什么。只是定个前三甲,怎得要这么多时间。

    李确正站在殿中,身后是个面色苍白,旧衣旧衫的少年,似乎在向女皇说些什么。一番陈词,末了女皇点点头,同意了他的看法。挥挥手让人下去拟旨。

    殿中诸人依次退出,季徘徊将进。实在好奇李确方才都说了些什么,拉住女官询问。

    “方才李侍郎在为那位举子据理力争呢。考官都不喜他的文章,只有李侍郎看了说他是有才之人,该摘得今日桂冠。女皇看上去也是被他说服了。”

    “李确有没有说那年轻人写了些什么?”季徘徊接着问,什么东西能让他这么坚持。

    “方才忙着安排入选的女举子,未曾仔细听。好像是什么万民论的大道理吧,主考官都觉得这文章讲的太宽泛无意。但李侍郎就讲了个故事,那举子不知为何就哭了。女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同意了。”

    殿中女皇已经在询问座下几人,季徘徊没时间再问,连忙进去,后面回去问李栖好了。季徘徊最欣赏的是那蓝衣青年,也就是第一场比试中赢了的的年轻人,名唤蓝冰。

    这几日看来确是武技精湛,远远超过了其他人。此刻应对女皇也是面无惧色,神情自然,看来陛下也是挺满意的。“不错,朕倒是欣赏你这番谈吐,着实不凡。日后想必还有很长的路可走。”

    那蓝冰神情谦逊,听了女皇这番鼓舞,面色激动,已确信今日必能拿下武状元。

    “徘徊,你怎么看。”

    “依臣看来,蓝冰确是不俗,陛下又得了一员猛将。”季徘徊轻轻向他拱了拱手,以示祝贺,没什么大问题。“那好,定下了,取朕印来,亲自拟旨。”

    殿中众人能走到今日都不容易,日后都是同朝为官,此刻也都是真心祝贺,个个都喜笑颜开。十多年如一日不辍,才换得了今天的无上荣光。

    季徘徊又想起了她第一次站在这个地方的情景。女皇看见为首第一人乃是女子,眼中无上欣慰。问她“身为女子,为何以武进举。不怕日后麻烦重重吗?”

    季徘徊说“陛下身为女子,为何登基称皇?徘徊所选只从本心。”她倒是敢言说,好在陛下偏偏喜欢她这勇气。

    “朕若允你荣光,可愿为了朕做一辈子的大将军。”

    “若徘徊做了将军,往后以身许国,再无半分他念!”

    三年前一个许诺,她做到了。今日看着这群后来的少年仿佛看见曾经的自己,胸膛中激荡着豪气。她亦十分开心,心脏也随着欢快地蹦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等等,不对劲,她心口怎么这么痛?

    突然,季徘徊面色痛苦,两弯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眼前一片昏黑,踉跄倒在地上,突然呕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

    与此同时,金銮殿外的李确迈步正要离去,只觉心悸的厉害,莫名又退回了殿中,才迈进殿门,就看见浑身是血的季徘徊正缓缓倒在地上。

    原本正常的步伐猛地加快向前奔去,众人都还没看清楚的时候他一个箭步冲到了季徘徊身边,垫住倒地的女子。一手揽住她,方才突然口吐鲜血,面色苍白,已然晕了过去。

    原本石青色的朝服都被血染得面目全非,李确擦拭她脸上的血迹,可不断有鲜血从她口中流出,怎么擦也擦不尽。

    众人也被吓到了,金殿之上,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毒害当朝大将!

    他的心彻底慌了“敏敏,敏敏,莫吓我,听得到我说话吗敏敏!太医,快传何太医!”从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李确,可以看见他掩在徘徊衣袖下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抱起季徘徊,出了大殿。

    偏殿之中,太医院当值的太医此刻都来了,得出的一致答案都是季将军中了什么烈性毒药。只是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毒,不敢轻易下药。

    “那诸位觉得该怎么救。”李确早已经收敛面上情绪,一双眼只沉沉看着床榻之上的季徘徊询问。

    “这,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毒,实在下不了药,李大人。”何太医面露难色。

    “总有什么办法,诸位请给我一个办法,现在究竟吃什么药,还是扎什么针。她已经晕了这么久,难道就只告诉我没办法吗。”李确此刻逼着众人交出一个解决之法。

    但每个人都不敢说话,这季将军血流了大半,脉搏微弱的将要消失。眼看着就已经快不行,哪里还能经得起折腾,在场没人敢担这个责任。

    李确敏锐地感觉到此刻的寂静由何而来,心中绷紧的那根弦断了,不管不顾做出这个决定,“那诸位就请出去吧。也请陛下您移步,李确有办法救季将军。”

    殿门紧闭,如今里面只剩下季徘徊和李确两个人。坐在床边,李确牵住她的手,怜惜抚摸她惨白脸颊,明明昨日还是好好的,清清楚楚又拒绝自己一次,怎么今天就会变成这样。

    贴面在她手边“敏敏今日受苦了,是我不好,没能保护你。可如今时间紧迫,不能去揪出那下毒暗害之人,不过待你好了,我定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都说相思害人,他苦笑,“敏敏,我本来还想同你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可是谁知今日恐怕这幻想要被打破,我一定会救回你的,但若是今天我侥幸未死,上次说的便许了我吧。”

    贪婪地留恋她的面庞,李确久久没有动手,或许过了今日就再也看不到,就看这最后一眼,而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拿起一旁备好的匕首,李确剥开自己的上衣,将刀刃狠狠刺进胸膛。

    在苗疆未取的心头血,今日还是百倍千倍地还回来。

    整整一碗血被送进季徘徊口中,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李确虚弱地趴在榻边,牵着她的手静静沉睡。

    季徘徊一醒来,头痛欲裂,口中满满的血腥味,再向下看自己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而李确胸前亦是血流不止,陷入了昏迷。

    太医们再次会诊,惊觉季将军体内已经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直呼神迹。

    可是李确按理来说应该只是失血过多,缓缓便能醒来。可脉象上他垂垂欲危,是濒死之象。

    不该啊,怎么今日是撞了大运不成?一日遇上两起疑难杂症。何太医脑门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此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解了这么多年的毒,今天真是邪门。

    季徘徊虽说解了毒,但一时半刻恢复不过来。还半倚在床边,紧皱眉头担忧床上的李确。方才是自己中了毒,李确究竟做了些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那样对他,干嘛还对她这样好。

    此刻,远在大理寺得知消息的顾亦空也赶来了。听到季徘徊中了剧毒昏迷不醒的消息,扔下手中的卷宗,还没等手下人说上一句话便不见了。

    从大理寺到宫中,顾亦空一路狂奔,慌乱的心让他什么都顾不得想,满心都是季徘徊。等看见季徘徊,她虽然面色苍白,满身是血靠坐在床榻上,但好在性命无忧。

    倚门喘息,顾亦空就这样看着她,心才渐渐不慌。方才吓死他了,万一真是什么肠穿肚烂的剧毒,徘徊岂不是只有一具冰凉的尸体等着他。

    还好,还好。笑自己太傻,也是松了一口气。顾亦空这才有时间环顾四周,发现床上昏迷不醒的李确。他看上去,反而更像那个中毒之人。

    视线再移到季徘徊情绪复杂的脸上,顾亦空才明白,自己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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