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红线两截情一段
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礼部的官署,下面人早就准备好李确的屋子,待门从外面关上,李确终于松开了她的手,反身将她压在百宝架上。
一点预兆也没有,季徘徊没来得及反应。他又靠的极近,动也动不了。
李确紧紧贴在她的身上,两人之间一丝缝隙也没有。手箍在她的后腰,胸膛前是她柔美的起伏,呼吸交叉在一起,此时季徘徊的脚没办法发力踩在地上,只好用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暧昧到了极致。
“为伊消得人憔悴。可敏敏真是半分不曾想我,一个月一次都没去见我。”
季徘徊大惊,连连摇头,只是两人之间的距离简直贴面私语一般,两下就不敢动了。“这你可就要听我解释。实非我不想,只是既已经下定决心,何苦再去招惹你。你若愿意,我们就这样干净地断了,往后再见,我唤你一声兄长,可好?”
李确仿佛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将头深深埋在她的肩上,皱紧了眉头,撒娇一般说“敏敏,我头好疼,你替我揉揉,好不好。”
简直就是鸡同鸭讲,“那你先起来,我这个样子动不了。”
抬头顺着她细长的脖颈向上游移,又贴在她的耳边呵气“敏敏骗我,一松开你就走了。只要我不抓紧你,你就毫不在乎我的心思。”
“怎么会呢李确,今日你我有正事商议,我当然不会跑。你先放开好不好,这样我好难受。”季徘徊循循善诱,她手都快麻了,坐下来说话有这么难吗?
“敏敏,没人希望我们在一起。你说我们这样想不想在私会,偷情?这些日子我也想明白很多事。
你是我妹妹又如何,君子有常,然若是被逼得食不果腹做了乞丐也是没人会怨憎,李确若是被逼得没了法子,自己的妹妹又有何不可。”
天哪,李确这是疯了吗。没想到从前真是错看了他,原想着是个谦谦君子,内里竟然这般~难以启齿!
“够了,李确。你也要有个限度!”皱眉狠狠地瞪着他,再这个样子,她就真的不客气了。
轻笑了两声,李确毫无预兆地松开手,季徘徊顿时觉得身上一轻,脚也能实实落在地上。忙向旁退了一步,活动自己的手腕,警惕这个家伙再搞什么鬼。
李确放手后转身坐在主位上,回头那一刻就好像换了一张面孔,苍白的脸上转瞬间挂上公事公办的笑。
这家伙变脸也太快了吧!
不带半分情感地说“季将军请坐,本官为你详细讲讲这科举相关事宜。”
她仍旧没动“相关事宜礼部诸位自会安排,我便不掺和了。女皇的意思想必只是要我露个面,到时一切我都听李大人安排就是。”
“如此甚好。一应流程琐事,若要一一向季将军讲清楚,怕是要废我不少口舌。既然将军如此配合,到时莫忘了你今日的话就好。
不过也并没有那么简单,恐怕将军还要搬去贡院住上一阵子,如此可能谅解。”
参考的举子们都是住在贡院的,如此也能够理解。“自然是没问题,季某自然是配合。”
等等,方才李确说‘向她讲解恐费口舌?’看不起谁啊,划个水罢了,能有多难。突然有些生气了,他们兄弟俩真是不约而同,都觉得自己没文化。李确还说喜欢了她那么多年,竟然也这么想!
季徘徊很生气“既如此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徘徊还有事禀报圣上,不奉陪了。”其实她哪有什么要事,但是话已出口,自然就朝着内宫的方向去了。
李确在她身后轻轻嗤笑,傻子,我说什么便是什么,真是一点防备都没有,若是别人,你该怎么办才好。
思绪渐渐远行,李确想到了女皇方才说的话。“李确,你家中之事,朕不想插手。我知你身上蛊毒未解,方祈马上就要回来了。朕会让他尽力而为。
但你与徘徊之事,朕只能说,事在人为。往后的事,没人说得清楚。那孩子心中杂念少,想的也少。
朕不会任她去的。”
他懂陛下的意思,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若他能让徘徊回心转意,往后的事如何都是能够解决的。但他若是不能,陛下不会在临走之前留下一个心结,必然会许季徘徊一门亲事。
他绝不会让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瞧着已经不见的身影,李确默默告诉她,敏敏,那我们就来赌一赌,看你会不会爱上我。
亭台水榭之中,季徘徊啜着茶饮,心神不焉地愣着神。女皇突然开口“徘徊,令凰马上就要回来了。”
公主终于要回来了?她激动得放下手中的杯盏,喜上眉梢。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多了几分落寞。
公主为什么回来,她心里清楚的很。看着陛下,她却一点不见伤心之意。仍然端庄华贵,面上带着些许笑意。
“令凰此次回来就再走不了了。从今后就要学着接管朝政,往后重任在身,不过幸好还有你们。
朕还有一事未曾和你讲过,朕在青岭书院替她择了一个夫婿,这次会同她一道回来。”
夫婿?陛下啊陛下,您真是要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可是公主年纪还小,会不会早了点。”季徘徊不由得提出自己的疑问,她二十岁才开始相看,年纪正好,公主可才十六。
“无碍的,朕只是要她培养感情罢了,又不是立刻成婚。这样若是她不喜欢,朕还能再替她挑选。
况且十六也不小了,朕就是十六岁看上的皇夫。”
女皇仍然兴高采烈,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季徘徊在心里默默想,是啊,您十六岁就看上了皇夫,硬逼着人家还俗。皇夫一个道士,还大了您整整九岁。当初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娶了您。
皇夫没了,您还不放过他的弟弟。宋之在宫里做了多少年的侍卫,可曾和其他女子说过一句话。想想也真是可怜,怪不得脾气那么坏。
女皇见她不说话,只一个人低头拨弄珠帘,无奈笑笑。莫不是被自己吓到了。“放心,等令凰回来了,朕不会再多管你的闲事。”
季徘徊满脸黑线,她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想说,她与公主两人如何能是那种离了男人就不行的女子,总是将夫婿一事挂在嘴边,让她觉得别扭。
想从前这二十年,她几时为此折磨过自己。在武馆,在军营都是豪气冲天,仗剑一人行。
她季徘徊此生不愿有男人占据她的重心。她所爱,最爱,唯一爱的是天下,是百姓,是国土稳如金汤啊!
只有站在城楼之上,指点江山,仗剑领兵的季徘徊才是二十年如一日她所期望的自己。但这话陛下岂会不懂。只是她如今太想安排好一切了。说出来徒惹悲伤。
“陛下许是不管了,但令凰那小丫头又要整日来缠着我。陛下可要看严她,别总是跑到我营里,闹着学箭。我可真是怕了她。”季徘徊似嗔似怒,开始抱怨。
逗得女皇大笑“鬼丫头,竟然还有人嫌弃公主的。朕对你是不是太好了啊。不过公主箭术不精确是事实,那这样吧,等她回来日日都要跟着季将军练剑。
阿泠,记下来。”
背后女官大人一丝不苟地记录在简书上,等公主回来后提醒。丝毫不顾念季徘徊哀怨的神情。
“陛下,先是科举,后是公主。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臣简直寸步难行。”
裴女官少见地扯了扯嘴角,竟打趣道“将军可是怕了?”
怕!季徘徊的字典里怎么可能会有这个词。当即一扭头“裴大人,您放心,还不知是谁怕谁呢。”
不过想想能在武举上再次出现,她心中还是挺期待的。到时即使不是主考官,也该是其中一员。
不过,过了很久季徘徊才知道,原来她想多了。她很生气,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正三品的武将!居然被拉来当吉祥物?这台上的考官们哪个都不是她的对手,天理何在啊!
李栖坐在上首的考官之位上,贱兮兮地朝她挥手打招呼,让人更是脑壳子都疼了起来。
“李确,你们礼部这样安排,非要给我个说法不成。”她一个人坐在高台上,李确站在她身侧。
以为她是生气不是众考官之一,还被安排了这么个位置,解释道“敏敏,你仔细思量。三年前你才从此处出来,三年后就做考官,未免太快了些。
且考官们都是一起同吃同睡,住在一个院子的,你是女子,自然不方便。
最后,按照女皇的意思,你本就是来给诸位考生鼓个劲,若是让你坐上去,你可敢认他们这一声老师?”
不管李确怎么解释,季徘徊只看到----李栖不就坐在上面,他说的都是借口。顺着她怒气冲冲的眼神看去,李确惊然发现,自己的哥哥怎么坐在那里。顿时明白她怒气的源头了。
扶额,“这我倒是不晓得,李栖怎会在此。只是你莫想如他一般出风头,知道吗。我会看着你的。”
“我看你还是先看好你兄长吧!”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解释这群家伙就是把她当成了吉祥物的事实。抱着手中的瓜果狠狠下口,仿佛这样就可以消解心中的怒气。
还说什么到时听他安排即可,怕太过复杂她搞不明白。这么个任务,傻子都能做吧。
看她气成这个样子,李确实在哭笑不得。罢了罢了,这还是专门替她想好的法子,就是为了让她清闲些。没再开口,自己这次看来是弄巧成拙。
“敏敏,你先在此观赏几日,待此轮过了,我再为你换个位置,可好。”李确轻声安抚着,这几日就当做休息好了。
听他这么说,季徘徊的火气这才消了些,来都来了,考生们都进场等候,她总不能现在离开。“那你可要记得,莫骗我。”小声嘟囔,她可不想真的在这个位置待上十几日。
一个人孤零零坐在擂鼓旁,不晓得的恐以为她是裁判呢。想着她接下来好几日就要呆在这里,实在有点想哭。
李确也发现了,当初他的确说让徘徊独自坐在一旁就好,但确实没想到他们安排的,竟然这么
离着擂台倒近,但距主台近百米。
“当然不会骗敏敏,放心好了。最多三日,我一定给你换个位置。”
眼看着,第一场比试马上就要开始,李确也回去了,只留她一个人像个傻子般独坐高台旁。武试的场地距文考还是有段距离,李确需赶回去。
依照惯例,武举第一轮就是两两比试,先斗出个胜负来。而后还有骑箭与兵法之谈,不过这些成绩都只做参考。
毕竟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不能打败所有人,怎么能配得上武状元的称号。
既来之则安之,她就坦然坐在这里看着吧。究竟是哪个儿郎可以笑到最后,还有遇上合适的,必须往自己军营里拉两个。
季徘徊想,决不能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