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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宫宴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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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君开解道:“无需管事,无需管事!只是国师这位子空缺许久,您顺便担待着。我瞧您应是喜清净的,您若为国师,便无人敢来打搅。”

    实则国君慧眼啊,似琴师这等人物若能受了一国之师的名号,必能护佑一国,正如民间所言“镇宅”。即便日后国师离开了,也仍将这名号留给他,便如同其人仍在。受之,属之。国君深谙此道。

    最后,国君才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道:“还未请教国师名讳?”

    “熙候。”

    夜间,观星台之上,老者神情复杂。

    如今这星象,莫说百年难遇,怕是万年也不得一见。祥瑞之至,却又混乱至极。

    瑞星似未安稳,邪星隐隐欲动,交叉错综却又各自运行。更乱的是,暗处力量不可捉摸,隐约有连接极盛神皇星的迹象——极混乱与极圣洁,完全不该啊!

    这些灵体倘若能触碰一毫,混乱所及便不止凡间诸国。祥瑞虽则正坐,但随时会离去,况且,其两者本无生克之势。

    “太乱了。”老者叹息。只希望这瑞星能坐久些,有总比没有强!

    冥界。

    昏暗的长空永不见日月却不失光亮,无云无雾,无尽萧瑟。其下万里大地同样无尽死寂,虽有活物却难察生机。潺潺溪流蜿蜒而过,两岸铺就一路芳华,血色妖艳分明活泼,却充斥着凌厉之气。

    远处,一座五层大殿拔地而起,森然恢弘,气势迫人,依稀可见周围强盛的灵光护佑,此便是冥界大殿。

    不知何来的风吹动廊下的赤色灯笼,微摇曳了那道身影。

    玄色身姿静立,一袭华服暗暗生辉,白玉冠冷傲精致,简单外饰丝毫不掩主人的尊崇,伟岸之姿令人不自觉退避三舍。此正是冥王,扶炎闻上。

    “说。”。

    身后大殿内赫然出现一位冥差,走近他,恭敬道:“已清理了八成,余下两成便是当初最猖狂的主谋。您可要亲自去?”

    “最猖狂?”不知死活。正是他被千绪所救之日。

    彼时他方才历了一劫,赶回冥界途中却被各路妖魔伏击,被纠缠三日未能摆脱,亦是那日他第一次见到了不周山山神。

    他冥界向来不管外界事,也鲜少与外界交道。后来突然有一日,不周山山神主动上门,言辞冷淡,目的明确:渡魂。

    说起来,一介神尊亲自渡些魂灵并不算稀罕事,便是带他们免了这流程也并无不可,譬如那些被天界选中直接飞升者便是如此。可这山神不同,其行的虽是正常流程,可其霸道至极的方法却频频游走在冥界法则边缘,如此众多的魂灵,让一众管理者很是头大。但终究是不算逾矩,加之老大冥王未发话,底下人只作寻常。而直至闻上亲自下令禁止此事,不料竟惹得对方直接打上门来。

    山神打来那日,正是他被众妖魔伏击之时。而及至初见,他想其果不负传闻中‘狂妄’称号。

    山巅之上,层层强盛的灵光环绕中,一抹耀眼金羽衣静立,举头投足间无尽光华,浑然天成之姿,圣洁无暇,修为及气度皆世间罕有。

    而似山神这等,在上门算账时怎会允许闲杂人等碍事?遂,在看到闻上周围那么多围观者之后便开始清场。众妖魔显然不愿失了此机会——此次一别,日后魂飞魄散便是他们自己了。于是众妖愣是敢无视山神‘劝告’欲强行将闻上带走。

    山神可不是好脾气。

    “混账。”冷冷的腹语飘出,回荡山谷几许。

    飞沙走石间,众妖魔瞬间被打得飞散。对比他们二次赶来时能被千绪吓走,可想其威慑之深。

    他当时不乏好奇,但时机非常,便在山神一掌击来时,趁机落崖脱身,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次相救。加上千绪的误闯,正经算起来,他确是被救了两次。

    而照那批妖魔折返之迅速来看,显然极明白若不将他一击至死,葬身的便是他们自己。

    “在何处?”冷隽面容波澜不惊,这话分明表示:他有气待消。

    朴素的布衣袈裟之下步伐沉稳,穿过热闹的街巷,拐个弯便见偌大的府邸,威严尊崇,清冷肃穆。

    然空这才缓缓抬眸,门匾之上赫然书着:明王府。

    这日,明王府突然收到传召,千绪听闻时正在后院修剪花枝。

    侍卫汇报完,见她仍在忙活,提醒道:“便是今日了,王妃。”

    “明王不便,国君是理解的。”她头也未抬,继续忙活,只是奇怪怎会突然有传召至此。

    侍卫适时道:“国师之事为一国大事,来人特意嘱咐说,明王若是不便,明王妃总是要去的。”

    “国师?”她反应过来,“你方才一直在说国师?”

    “是。”

    她方才心不在焉,完全将“国师”错听为“国君”,奇怪道:“国中何时有了国师?”

    “今日便是昭告了,只是国师不愿招摇,便只当寻常宫宴罢了。”

    “这样啊。”她思索,“那便我去吧。”

    午时,千绪换了华服踏上马车,又略有不安。明王不宜暴露于人群之中——毕竟闻上原本设定个病怏怏的明王便是只为她的身份坐镇而已。可府中如今也不甚安全,但她又不能时刻揣着明王……出神间,传来一声呼唤。

    “阿绪!”

    掀开垂帘便见骑马赶来的红衣女子,英姿飒爽。

    “阿廖!”千绪笑着挥手。

    阿廖骑马赶来,笑道:“我想着能赶得及,你果然还在这儿!”

    “快上来!”

    就在马车驶向官道的一瞬,另一道身影恰自拐角出现,直直走向明王府。

    “敢问,明王妃可在?”

    “尔是何人?”侍卫一派威严。

    “贫僧法号:然空,特来请见明王妃。”

    宫苑之中花锦处处,案几罗列,酒香伴着弦乐萦绕各处,祥和繁盛。

    飞月阁比邻宫苑,其下盛景一览无遗。此时乐仪正凭栏而立,双眸不断寻找着什么。

    自《昭方》响彻皇宫那日,她便震惊了,脑中闪现出凤凰宫阙,恰如宫女所描述那天她所未得见的圣景,她想这其中定有何关联,此人定非寻常之人。只是她却一直不得见奏乐之人,及至听闻其人被尊封国师,她也不甚惊诧。

    难道此人正是为她而来?不然这等人怎会来皇宫之中,怎会这么巧?即便不是,也定与她有些关联,毕竟她本就与常人不同。

    可她越是急切,越见不到国师,直至父皇说举行宫宴,并力邀国师再次奏《昭方》,她原以为国师会拒绝,不成想国师竟答应了。可知,就连国君也无法强迫国师丝毫。

    宫门外,纷纷而来的马车不约而同停了下下,车内官员及家眷鱼贯而出,准备步行进入宫苑。毕竟宫中除了国君,无人敢乘轿撵。

    突然,一辆华丽的马车驶来,随后只在守卫处稍作停留,便如入无人之地,扬长而去,留下一众人在风中凌乱。

    良久,众人恍然,道:“那是明王府的马车!”

    一人惊喜道:“明王也来了了?”

    众人也激动地附和:“难得一见啊!明王竟出府了!”

    甩去众人的身影,马车内爆出一声怒骂。

    “她敢这样对你!姑奶奶我一剑戳死她!”阿廖义愤填膺。

    而明王妃千绪此刻正端坐车内,瞧着脸红脖子粗的女子,安抚道:“好阿廖,犯不上。谁也不会想到我如今竟能位高至此,她怕是气也气死了,何劳你去戳。”地牢那晚,她是奔死去的,谁能想到命运无常至此,她眨眼便位于如此高位。

    阿廖重哼一声,道:“她公主又算个什么东西!若是在战场上,我抹她十次八次脖子。她倒好,端坐宫中吃白食,只担个头衔便随意害人性命,她还敢害你!”

    千绪轻笑了笑,“你明白,但与他们说不通。如今我既安然无恙,便有如此的活法,她若不再发难,我只当视而不见。”

    阿廖叹道:“是你了,无心计较,好似这天地间没有你在意的东西。”言罢一时失神,这一点,与他好像。

    “也、不是……”至少先前在明王的事上,她容不得旁人秽言。

    御花园,水湾凉亭中。

    “熙候呢?”千绪突然道。

    阿廖一怔,“不知。”

    他们初见那日,约好下次一同参加宫宴,毕竟只有宫中听得到《昭方》。至于在战场时,阿廖愈发不敢确信真的听过。

    “你们不在一处吗?”

    阿廖摇头,道:“我不知他在何处,那日之后,他说会来寻我,却一直没有来。”那时她便觉得奇怪,毕竟熙候怎会主动说来寻她呢。

    就在千绪的身影出现那一瞬,飞月阁中那道双眸便冷到极致。

    “你竟还敢来!”乐仪素手紧握。

    同时,飞月阁顶楼,一道似雪身影负手而立,确是国师熙候。直至千绪出现,他方来了精神。

    “千绪——”几世来她都是同一个名字,偶尔冠有旁的姓氏,却不离‘千绪’二字。他竟未看懂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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