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差钱吧？
见过汪启凡后，江赫便回到家里。想着要还有几天就要复工，但现在还不能出外跑步，便在家做起运动来。
“疫情稳定后，程涛应该要回穗城发展了。”
“前阵子还跟我打听茜瑜的事，我能说啥？只能说她还单身，难道说她在跟你闹绯闻？”
“有件事你想不到，他自从跟茜瑜分手后，居然一直单身，前不久还跟我说，想重新追求她。你到底什么打算？”
面对汪启凡火急火燎的追问甚至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江赫的心里也像是被什么鞭了一下似的，现在更是思绪纷乱，险些从跑步机上摔了下来。
坐在地上，他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然后拿出手机，点开了何茜瑜的微信对话框。
【在干嘛？】
【最近忙啥？】
【还好吗？】
【明天有空吗？】
【疫情还很严重，自己多注意。】
“……”
码了几波字，删删减减，屏幕亮起又黑掉了好几次，电量耗得只剩下10，江赫还是一条微信都没发出去。
原因无他，被人催得乱了节奏，他一时半会竟不知怎么跟她说话。
正如汪启凡揶揄的那般，亲也亲了，手也牵了，他在鲸选数据一案处理完毕后，本也想借着新年之际，找个由头送何茜瑜回老家，就这么直截了当见个家长，然后再把人领回尹家大宅。盘算得相当完美，结果没逮着该有的爱情，却遇上了该死的疫情！
这下，何茜瑜没法回老家，而他所在的小区也被封锁了一个多星期。
全国上下都在一致抗疫，餐饮娱乐几乎全部停业，所有情侣常去的场所全被封锁，大街小巷空荡荡一片，说好的春意盎然，却仍旧上演着冬日苍白的万物凋零。
一瞬间，世界恍如按下了暂停键。
汗流浃背，他脱掉衣服，走进浴室，脑海里回想起三年前曾和何茜瑜在bh承办的高尔夫球赛的那个酒店，那时，他也是穿着一身浴袍从浴室走出来，她就在床边睡得天昏地暗。
他两指摩挲起下唇，嘴角勾起，抑制不住的暗涌竟挠得他心间发痒。
所以，他平时都是怎样跟她聊起的呢？
正在家休假的何茜瑜，自然不会放过疫情下每天更新微博的机会，别人放假在家发霉闹心慌，她倒是戴上眼镜，天天在电脑面前找资料敲键盘，忙得不亦乐乎。
过年前，bh就接了一个微整形产品的策划项目，何茜瑜要锁定目标kol，复工后就得交上计划书和策划案。这个项目跟其他医药医疗类的不太一样，美容整形类的多少沾了点娱乐色彩，这个领域的kol信誉度有待考证。
正思索着，突然“叮咚”一声，键盘旁边的手机显示收到“江大款”的微信。
自从上次绿茶江为了制造绯闻，厚金给她送礼物，还天天带她出入贵族餐厅，她便给他取名“江大款”，但两人至今已一个多月没联系。
听见声音，她一边转发微博，一边瞄了一眼手机。
她的心也不自觉地尾随手机的节奏，“叮咚”跳了一下。
不太想理他，反正这人找她准没好事。
结果手机接连响了几声，还真的都是他发来的。
何茜瑜于是点开微信。
江赫：【旺柴】
江赫：疫情没到处跑吧？
江赫：不差钱吧？
“这都聊的什么跟什么啊？”没想理他，却又听见叮咚一声。
江赫：不回我我就上你家找你咯
看见他说的上她家找她，何茜瑜差点一口水喷在屏幕上，吓得她不回也不成。
元旦那段时间她出院时也是江赫送她回的公寓，他知道她家地址，以这家伙做事从来不问人意见的作风，下一秒就出现在她家门口真是一点也不出奇。
何茜瑜：没死
何茜瑜：是不是很失望？
何茜瑜：干嘛，江大款要送钱给我花？
江赫：天下没免费午餐，送你你敢要吗？
何茜瑜：……那你还是别送了
江赫：今天掐指一算，咱俩好像有些账还没算清楚
我了个去，这人该不会是找她算之前给她买的衣服和礼物的账吧…
难不成连之前吃过的山珍海味都要吐出来还他？！
不等她回复，江赫一个语音电话打了过来。
“呵呵……江大款，不，江哥哥……”
“每小时一万元的项目，还做不做？”
果然他的每个来电都跟钱有关！
复工后，何茜瑜按江赫微信给的地址，来到了一家美容院。
在接到他说的任务时，知道疫情后大部分营业场所都有限制人流，她当日就打电话预约。
江大款还说，成事后，每小时一万，不成事，她就得将他之前花在她身上的钱都得折算成现金还给他。
可见其有多抠！
本来还是可以很有骨气地拒绝，以她现在每月过万的工资会还不起吗，不就节衣缩食几个月而已。可看看荷包，待业了一个月，之前的小积蓄几乎弹尽粮绝，虽说每月的工资都有贡献给老爸做家里药店的进货资金，可现在这情形她又不好开口跟他要。
纠结地翻了几页正在做的档案，发现其中一个目标网红，经常在微博上发布一些美容整形的资讯，其中就有这家美容院的信息。
可这家美容院收费贼贵，最低消费也要一千。
“所有费用报销。”江赫早已知道她的小九九。
就冲他这句话，她跟美容师要了两个套餐，预约一周过来三次。
在vip室休息时，她穿着浴袍，悠然自得地喝了一口鲜榨果汁。
一边等着目标人物，一边打听美容师们的底细，从心所欲地拿着业余的工资做正职该做的事，此等美差真是爽得令人浑身舒坦。
惬意之际，一个气质雍容的中年女人姿态轻盈地缓缓走到她身旁坐下。
“这里的服务还不错，你说是吧？”女人率先开口搭讪。
“还可以吧。”何茜瑜没抬头，只认真地翻看着手上的美容杂志。
“你也是这里的会员吧？来这儿多久了？”她的声音温柔动听。
“复工后才过来的，姐姐你呢？”何茜瑜这才合上杂志正眼看她，回以礼貌的笑容。
“你这丫头小嘴儿真甜，我都50好几了。”她轻轻一笑，连素手掩脸的动作都十分优雅，“我是这里的老会员了。准确来说，是这儿的小股东。”
“真的看不出来耶，姐姐一定是保养有道！”一口一个姐姐，何茜瑜决定卖了乖再说。
“你真会说话，该不会是做销售的吧？”
“我是做广告的。”
“广告在上个世纪还是很吃香的，但现在…似乎不那么热门了哦。”
“现在需要转型，我们也是得跟上时代节奏，都在做kol运营推广。”
“kol？”女人认真思索，兴趣正浓，“看来你很懂营销。”
“也就懂些皮毛，给老板打打辅助而已。”
“那你能帮我看个案子么？”
“当然可以，姐姐怎么称呼？我叫何茜瑜，你可以唤我小何或者小鱼。”
“沈晓娟，你可以叫我沈姐。”
两人换了衣服，沈晓娟便领着何茜瑜来到一个精致的会议室，让美容师小余将计划书送了上来，并让准备下午茶招待。
“小余是我们这里出色的美容师，前不久给了我一个提案，是投资药妆的。里面有些数据我看不太懂，也不知道是否可行，你能帮忙参谋参谋吗？”
何茜瑜接过方案文件，翻了几页，微表情随她过目之处而丰富起来，“方案看似无懈可击，但是数据欠妥。”
“怎么说？”
“定位高端，但目标受众太局限，销路过于简单。现在的市场，中高端占大部分，高端所能辐射的市场并不多，充其量就是富豪家族或是娱乐圈。但究其根本，娱乐圈的明星为了亲民，也未必使用这种高端奢侈品。这意味着，这个市场又存在一定的用户流失率。所以到最后的销路，就又变成单一的贵族圈。”
何茜瑜一针见血，分析得刻画入微，沈晓娟更听得全神贯注。
“可是，贵族圈也根本不缺产品，很多贵族女性对国外产品会很向往，她们都有攀比的心理，对国产更是容易不屑一顾。这样的话，市场范围又再缩小，销路自然也会阻滞。销路不稳，生产成本就会增加，这样将会是个恶性循环。”
“那照你这么说，这是一份失败的提案。”
“这倒未必，我们之前都是先考虑产品再考虑人群，以供定销，这是错误的思维导向。所以现在我们大可以反过来，如果将定位改为中高端，根据现在中高端消费人群的喜好，消费水平以及年龄职业等背景，从消费习惯和心理多方面综合考虑去设计一个产品，包括产品功能和包装，以及宣传形式，以需定供，再配合现在的kol推广，也是可以有很不错的效果。”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有一定的群众基础，这个产品适当降低售价，还是有机会达到较高的投资回报率？”沈晓娟尝试以自己的理解总结她的意见。
“可以这么理解。”
沈晓娟原本只想拿一份自己也看不上的方案试一试何茜瑜，自己第一眼看这份方案的时候也只是凭直觉认为不可行，没想到从何茜瑜口中说出来，却如此有依有据，令人百口莫辩。
“那如果，我有个别产品本来就有群众基础呢，我是否可以乘胜追击？”沈晓娟只是有多年的药品经营经验，对美容化妆品之类还是停留在大部分初入行的贵妇级别的层次，这回，她决定放低姿态刨根问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