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高尔夫
早餐过后，众人便随车到高尔夫球场集合，准备分配工作。
“高尔夫球场的主要规格有9洞和18洞等，我们所处的球场是18洞的，分为18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场地，每块场地均由发球台、球道、果岭、球洞、长草、沙坑、水池等障碍组成。一会儿会有5-8台球车经过，每2人负责一车……”
队长johnson拿着工作指南，再次和大家阐述岗位分配和内容。
见何茜瑜听得云里雾里一般，江赫问kiki能不能分配自己和她一组，kiki却一口回绝。
“这是在工作，不是在谈恋爱！”工作状态的kiki严肃的话语不容置喙。
这三个字江赫并不喜欢。
时间大概是上午9点，太阳还没完全高挂，空气渗过葱郁的树林带着一点清凉。渐渐地，阳光透彻地洒在这片开阔的草坪上。
球车载着数人徐徐入场。
漫步于主干道上，让人身心放松，何茜瑜想不明白为什么有钱人就是喜欢打golf，但如果说是过来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清新和洗涤，倒是可以有。
这是华南区的一个赛场，选手来自不同地区与行业，有好几个就是投行或药企的老板，也有一两个专业球手，当然也不乏个别代父出赛的富二代。因此就比赛专业度而言，这次比赛主要都是供老板们娱乐为主，选拔是其次。
比赛期间，何茜瑜和江赫各自跟着不同的车队，全程几乎没有半点交集，也不曾看对方一眼。
上半场比赛结束时，已是中午，两人用过饭后才开始走到树荫下唠嗑。
见她在树荫下纳凉，江赫甩过去一瓶矿泉水。
何茜瑜险些没接住，喝过水后，便朝江赫甩了个脸色。
“还在生气？”
“没有，只是对这种场合无感。”看着江赫，何茜瑜思忖着，他的言行举止看着倒是很适应这里。
“据说，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喜欢高尔夫的，一种，是不知道自己喜欢高尔夫的。”
确实，她不得不承认，即便不爱权力角逐的游戏，也无法拒绝赏心悦目的风景。
华南的天气，到下午2点才是真正的烈日当空。
气温明显比上午高出许多，裁判和观察员在球车上一边拿着望远镜观望，一边登记，任由选手自由发挥，也由着球童顶着烈日的暴晒在球场上奔波劳作。
即便是在高尔夫这种贵族集结地，绿草如茵的球场还是将人分成了三六九等，众人也将为拿高薪而不管风吹日晒拿杆捡球的球童看作了球场上缺一不可的附属物。
临近4点时，太阳已经慢慢随浮云隐去，可站了一天的何茜瑜已开始有点体力不支，蓦地只觉眼前一片昏暗。
床头的台灯微亮，桌上还放着“救心丸”的瓶子。
何茜瑜是被一阵淡淡的烟味熏醒的，睁开惺忪睡眼看向窗外的时候，竟已是夕阳西下。
“出去走走？”江赫掐灭了抽到一半的烟，走到她面前，递来一瓶水。
何茜瑜昏厥的时候是被kiki差人送回酒店房间的，经医务团队确认属于中暑后，kiki便让江赫将她送回房间。谁知江赫非但没有理会，还专心致志地继续手上的工作，除了工作必要的沟通，话也不多一句。
也因这一举动，江赫得到几个老板级别的选手认同，都说江赫是个积极勤快懂得分轻重的大好青年，前途不可限量。非但没有因为这小插曲而怪责承办方，还盛情邀请江赫赛后多留几天一起玩耍。
因着自己作为ys药业继承人的身份还没公开，他不想节外生枝，但又不好得罪大老板们，江赫便借着工作至上，也不好冷落了“女友”为由，婉拒了老板们，也答应他们以后会经常联系，陪他们到处耍耍。
“我晕多久了？”何茜瑜按了按太阳穴，隐隐头疼。
“半天不到。”
“哦…你送我回来的？”
“我没这闲工夫。”冷冷一句。
“你能不能别这么怨声载道的，中暑又不是我乐意的……”搞得像是得罪他了一般！
缓了一会儿，何茜瑜没好气地下了床，穿好鞋子。
“上哪儿去？”
“饿了，觅食去。”淡淡一句。
“何茜瑜，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吗？”
“你不是说没闲工夫送我回来吗？你对我何恩之有啊？”
“诶，你晕倒后，我把你的工作都给干完了，按理说，你是不是该请我吃顿饭？”
原来是来邀功的！因为自己中暑，让他干了一天的活！
何茜瑜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想了想，转身莞尔一笑：“那还愣着干嘛，我请客！”
江赫跟在她身后，嘴角翘起，锁好门后便尾随她出去。
从房间经过走廊再走到酒店门口，也遇到好几个同事，一个个看见他们，都笑得跟在吃明星的大瓜一般。
趁着晚餐时间还没过，江赫带何茜瑜到了一楼的自助餐厅。
“不是，江赫！这儿不是我们消费得起的地方，我们还是去员工饭堂吧。”何茜瑜有点急了，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
还没等江赫回话，便见那些衣着高档整洁的服务员纷纷对江赫行礼，礼貌招呼着。
“今天太累了，我就想吃点好的。怎么，想不认账？”
“不…不是…”何茜瑜想起微信里仅剩的两百块，很是为难。
一会儿买单的时候才被发现囊中羞涩，得有多尴尬？！
这家伙就是故意多做点活成心报复她的吧！
“放心吧，大不了这一次aa。下一次还是你请客！”
“成交！”料想就这么aa一顿饭也不会超过两百，何茜瑜立马答应。
似是发现了她的小九九，他无奈一笑，夹了一盘肉递到她面前。
“干嘛？！我不要吃那么多肉！”何茜瑜扁着小嘴。
“多吃点，你不知道程涛喜欢多肉么？”说着，对她使了个色色的眼神。
“死江赫，怎么就那么见不得我好！”
“你怎么就不觉得我是在为你们好呢？”说着，轻叹一口，摆出一副“狗咬吕洞宾”的憋屈表情。
何茜瑜干脆享受美食，懒得再跟他掰下去。
用过餐后，何茜瑜挺着吃撑的肚子，和江赫在夜里的绿荫下散步。
她好奇为啥没人找她买单，再看江赫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好像隐瞒了什么，便问，“你刚偷偷买单了？”
本想说些什么，他还是改口说，“是啊，刚刚一顿每人五百，所以你欠我一千。”
“一千？！你这是变相高利贷吧！我哪儿有那么多！”
“那就五百，然后还欠我一顿饭。如果是小吃一顿的话，也就差我三顿。如果是吃快餐……那就是欠我一个月饭钱。”江赫开启了计算模式。
“我现在一个月的工资才四千，加上房租和水电也都两千五了，还没算伙食和公交车费呢！要不，之前在你后面要给我免的房租那里扣减呗？”
“不行，一码归一码。”
“那我下个月怎么过嘛！”
“傍大款过呗！”江赫双手插着裤袋，边走边开玩笑道。
发现自己踩雷了，又连忙说：“逗你的，每个月还一百呗。”
何茜瑜这才回了他一个皮笑容不笑的表情。
“走，带你去个地方。”
晴空如洗的夜晚，点点繁星和草坪上的照明灯互相映照，将天空染成渐变色的藏蓝。
离地面近的天空更笼罩着未完全退却的紫霞。
球场聚光灯下，草坪绿茸茸一片，若干棵小树依稀立在上面围绕着一处处障碍。两三台球车在干道上停着，几个工作人员在收拾白天余下的摊子。
其中一台球车停在水池障碍的附近，那里正有几人在练打夜场。
凉凉微风吹在还带着余温的草地上，送来一阵怡人的暖意。虫鸣蛙叫让这片看似油画的静谧绿地更加真实，两人走在小坡上，忍不住驻足停留，坐了下来。
“你知道高尔夫为什么叫golf吗？”江赫看向何茜瑜。
他坐在何茜瑜左手边，灯光斜照在他左边的脸庞，何茜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此刻的内心很平静，和在出租房时那个轻浮得不可一世的“小学生”模样大相径庭。
“g是绿色(green)，o是氧气(oxygen)，l是阳光(light)，f是友谊(friendship)。golf不是你认为的有钱人的装x工具。”江赫耐心地说。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站了起来，伸出手示意让何茜瑜牵着自己。
也是怕看不清楚路摔跤，何茜瑜也没多想，便伸出手，让江赫将自己带到其中一个夜场上。
江赫松开了她的手，让她在原地等着，自己则走到一个男人身旁，抽出一根烟递了过去，没说两句，便招呼何茜瑜过来。
“哟，是小江啊。”
“冯总，这是我朋友，咱一起陪你们耍耍。”
“好啊，尽兴尽兴。”
何茜瑜愕然地看向眼前身穿球服拄着高尔夫球杆的中年男人，见江赫举止大方，自己也不好丢脸，便对冯总礼貌笑笑。
跟冯总的教练学了几个要领，江赫给何茜瑜示范了一下。
何茜瑜对这个着实提不起兴趣，但见江赫很是轻松地打了好一会，自觉无聊，也就尝试挥起了杆子。
没想到第一下就栽在杆子的重量上，提得动杆子，挥起来却完全把控不好力度，不是打空了，就是险些把球杆挥出天边。没一会儿，光是挥杆子，就挥得她肩酸背痛。
“手伸直，腿岔开。”江赫走到她身边，帮她纠正姿势。
“哎呦小江，你这样教也太不到位了！你女朋友肯定半天都学不会！你得站她背后手把手啊！”还故意将“手把手”说得很有画面。
“就是！这样子学到猴年马月！”
教练和冯总一旁的其他客人都有点替俩人捉鸡，忍不住调侃道。
江赫大方笑笑，但还是从她正面教她握好球棒和挥杆用力点。
何茜瑜挥了几把杆后，这才有点明白其中的诀窍，开始得意地耍了起来。
因着夜场就那么点时间，免费的馅饼就跟灰姑娘的南瓜车一样总有到点的时候。众人开始起哄，调侃二人要亲亲，江赫礼貌赔礼说不要吓着小姑娘，众人才罢休。
离开的时候，江赫还是牵着了何茜瑜，直到回到干道或平路，才松开她的手。
“现在你明白，golf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了吧？”
“你跟他们都说了什么啊，怎么他们笑得那么奇怪？”没正面回答江赫，何茜瑜倒是质问起来龙去脉。
“说你是我女朋友，想看我打golf一睹我的风采！”江赫仰天长笑。
我了个去！！！这人占便宜也就罢了，还不忘自恋一把？！
“江赫，你给我站住！”
见何茜瑜正要追着自己打，江赫也立马跑了起来。
二人打闹着跑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