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毕业旅游（下）
孙可故意坐近，轻靠在程涛的肩上。
“我并没有要求你什么，我也喜欢自由。只要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在，我就满足了。”
“可我终究要结婚。而且，我也是不会跟你结婚的。”
孙可的眼里带着伤感，但她始终低下头，还是尽量掩饰。
“那又怎样，我也没让你对我负责啊。”孙可搂着程涛的手臂，接着说，“你想啊，如果我跟你结婚了，以后少不了柴米油盐，那样就不是爱情了。我还是希望我们都能简单的，纯粹的相处，不用想太多。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都拥有彼此了，不是么？”
她说的不无道理。
自小就习惯了父母一言不合就开撕闹离婚，程涛对争吵总是不自觉地逃避。所以在跟何茜瑜一起的时候，他都小心翼翼，他知道女人多愁善感，作为男人，能做的就是让步和沉默，而也正因为何茜瑜总是迁就自己，他才觉得他们应该是能够长久的。
他知道自己对孙可的情感，没有爱，但起码没有隔膜，他想怎样就怎样。有时候，他甚至还会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不断索取。
而对何茜瑜，她的单纯让他不忍伤害，也望而却步。
“再说吧。”
见程涛没有一口回绝，孙可便借着凉意向程涛靠近。
程涛早已习惯孙可的小伎俩，大抵这种安全感也是因为习惯。而且孙可也很会察言观色，程涛也很自然地用大手轻轻扶着她的肩膀，给她取暖。
程涛看向远处的城市夜色，沉默良久。
两人就这样依偎着坐到了凌晨。
静谧的山林里，何茜瑜迷蒙地睁开眼，发现自己靠在了江赫的肩上。
眼前雾霭轻柔，白皑皑的雾色把山峦渲得朦胧而迷幻。
晨光射穿薄雾，迎来一缕绚烂而温和的阳光。
没想到和自己看日出的，不是程涛，竟是…绿茶江。
只记得江赫昨晚拦着自己，也跟自己说了一些孙可和程涛的事。
“如果你爱他，应该相信他能处理好。”江赫丢下一句，便跟一尊佛像一样坐在石凳上守着。
何茜瑜有过片刻犹豫，但觉得江赫也是一番善意。
虽然他也很直接地说不看好自己和程涛，但还是陪自己等到了天亮。
这让何茜瑜下意识觉得，即便他不是友军，至少不会是敌人。
大概是七八点的样子，程涛便将孙可带了回来。
何茜瑜见程涛回来，连忙冲上前去一个熊抱，跟没事人一样，她反而热情地对孙可嘘寒问暖，问她有没受伤，问她有没哪里不舒服。
程涛自然对何茜瑜的表现很满意，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溢满温柔。
江赫看在眼里，一笑而过。
因着大家都已经有了工作，只能再呆一天。
坐了缆车，用过午饭，在房间懒洋洋地休息了一下午，林彦茹便提议晚上在山庄的ktv通宵。
山庄的ktv也是度假村的设计，大概是客人不算多，所以房间也就二十来间，但胜在是中高端的风格。
五光十色的天花板酷炫舞动，锃光瓦亮的地板各色灯光交相辉映，骚动的旋律敲打着蠢蠢欲动的心，撺掇着束缚已久的激情自心底发酵。
江赫还在补觉，许雁被汪启凡以一只青蛙的尸体骗去探索大自然，说要过一阵才到。这样的场合，孙可却没有出席，倒是说不太舒服也怕太嘈杂，想在房间里呆着。
几人要了一个大房，点了啤酒和零食，便跟服务员要了骰子和扑克。
虽说平时比较贪玩，但何茜瑜还是对这样的场面比较无感，除了吃，便是唱歌。
其他三人则直接喝酒玩骰子，唱歌的声音还没他们玩得激烈，何茜瑜坐在立式麦克风旁对着屏幕开唱，无意中竟瞥见林彦茹凑到程涛身旁咬耳朵。
这样的场合，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以前就知道林彦茹的存在，听说她也是程涛的铁粉，在程涛和她开始后两人才做了拜把子哥们，去年10月份程涛生日的时候，还嚷嚷着要和程涛不醉不归，不能带女友到场。
何茜瑜曾因这个闹了小情绪，她是他的女友，为什么不能出现在他的生日会这种重要的场合？
程涛给出的回答是：“别这样宝贝儿，她也只是不想我们都不尽兴，要是都带了男女朋友去，多没意思是不？我答应你，我早点回来！”
所以，想如何尽兴？
那天晚上程涛喝得酩酊大醉，有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生扶着他回到寝室，来不及反应，程涛就被“扔”给了她。
程涛吐了几回，何茜瑜则给他敷毛巾，端脸盆，陪在他床边守着他。
这样回想起来，那个男生似是在哪儿见过？
那个男生，是江赫？
想着，不觉江赫已推门而入。
补完觉的他看上去比上午更有精气神。
许雁等人的出现，总算将场子的画风带回聚会的味道。
“你们在玩儿骰子？”神经大条的许雁似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便凑上前和他们一起。
林彦茹则一脸嫌弃白痴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便也礼貌笑笑，“是啊，一起摇，我和程涛一组，你们也分组啊！这样好玩！”说着，便有意暗示其他四人分组玩。
“你们玩吧，我不太熟悉。”
场子足够大，随便找了个位置，江赫打开手机玩起了消消乐，瞬间成了宅男程序猿的小透明。
不知是歌声悦耳得接近原唱，还是小舞台与观众席离得太远，何茜瑜连带着她的声音成了这房间里特有却违和的背景。
看着眼前的林彦茹赢了几把，就一边大笑一边拍打着程涛的大腿，程涛却还回之以笑，寒心的感觉铺天盖地向何茜瑜袭来。
这就是他的圈子。她要试着适应吗？
“不行了，斗不过你们啊！我要唱k，我不玩了！”冼少民点了根香烟便把烟包和打火机放到桌上，四人斗他一个，简直是pk单身汪的既视感。
林彦茹便喊话何茜瑜：“茜瑜，过来一起玩啊！”
“是啊江赫，你也一起啊！”汪启凡也喊道。
江赫还是没理会。
何茜瑜倒是逃不掉，不想表现出情绪化的一面，她还是走到了林彦茹旁边坐下。
“哈哈哈，你又输了！”林彦茹笑得合不拢嘴。
其他人说了什么，何茜瑜没有听得很清楚，脑子里听到的都是这个女人的声音。
几局下来，何茜瑜已经干掉了两瓶啤酒。
冰凉的液体直入愁肠。
她抬起头，连带着鼻息间强忍着的泪水也一并吞了下去。
空气近乎凝固，疑是空调温度太低，又一杯过后，她不自觉地抱了一下双臂。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即便要离开即便退场，她还欠一个体面！
不一会儿，她站了起来，想去一趟洗手间。晕乎之际，一只大手撑住了她的背，将趔趄的自己扶稳。
“茜瑜你还是快让位吧，不然一会儿真的要输得连内内都没哟？”尽管林彦茹的声音很“友好”，但还是嗲得让人窒息。
“失陪一下，你们继续。”礼貌笑笑正欲离开，却被江赫一把抓住了手臂。
“坐。”他坐在了何茜瑜原来的位置，并示意她坐在自己身旁。
“彦茹妹子，等会儿你要是输了，你要不也给咱们脱一个呗？”
江赫大手拿着骰盅，轻轻一笑，往她颈下三寸抛了个眼色，撩拨之间的挑衅表露无遗。
彦茹却略显尴尬，“呵呵，玩笑而已嘛！”
“别啊，出来玩儿得尽兴啊！”江赫一边摇着骰子，一边笑着调侃她。
“这回怎么玩儿？”嗅到了一□□味道，汪启凡想缓和一下气氛。
“不是脱衣吗？”江赫一脸认真。
众人都愣住。
“害！我们几个大男人脱了也没啥呀，又不是没看过。”然后凑到林彦茹耳边不远处：“看你玩儿得那么豪放，想必你也不会介意吧？”
眉头也不皱一下，却没人敢惹。
程涛接了个电话，便离开了房间。回头便在微信里给何茜瑜发了信息，说孙可不舒服，要送她去医院。
不知是醉的迷糊，想着程涛只要别老跟林彦茹咬耳朵就行，还是“医者父母心”的职业道德，何茜瑜竟第一个念头便是让他赶紧去，而且要照顾好孙可。
几人足足拼了一小时的骰子，江赫只输了一杯，其余几人已开始半醉。
看着眼前神色自若的江赫，林彦茹表示不服，她教训何茜瑜关这个男人什么事？人家的正牌男友也没发话，他凭什么护着那个女人而跟自己过不去？！要不是看在他是程涛好基友的份上……
林彦茹想到了什么，饶有兴味地打量了江赫和他身后的何茜瑜。
“小江哥哥，刚刚是我冒昧，我给你们赔不是。”说着，便举杯邀酒。
江赫喝下后，她旋即再倒一杯，又对何茜瑜说，“来，茜瑜，咱们呢是不打不相识！刚刚是我不对，请你多多包涵！”盛意拳拳，不容拒绝。
何茜瑜接过酒，面无表情，一饮而下。
“你们也喝了我的赔礼酒了，那咱们就还是愉快玩耍吧！接下来，我们换一个，真心话大冒险！”
冼少民见换了个玩法，便立马过来凑热闹。
林彦茹将带着大鬼的纸牌拿出，并每人发了一张牌，抽中大鬼的那个，要说真心话。
“咱们这个真心话大冒险呢，不能只是真心话或是大冒险，回答真心话的时候必须同时喝一杯酒，要是连真心话都不回答，就必须大冒险，并且这时，得喝上两杯酒！如果连大冒险都不玩的话，那只能三杯咯，大家有没意见？”林彦茹越说越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