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毕业旅游（上）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顿住了动作。
何茜瑜更是呆若木鸡。
“噗！”她差点呛着，猛拍胸口。
江赫也赶忙缩回手，到厨房给何茜瑜倒了杯水，便继续低头一边刷手机一边吃饭。
“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何茜瑜喝了一口水，平息了呼吸便问道。
“啥叫这时候回来，我每天晚上不都这个时候回来的吗？”许雁一边换拖鞋一边说，“对了，月底就要毕业旅游了哦，你们想好去哪儿了没？”
“毕业旅游？”
何茜瑜这才想起，程涛好像说过，毕业的时候想到她的老家转转。
但他们两人也没怎么进展，要是带他回自己老家，会不会太快了？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到了月底的一个周五，程涛的三五知己已经坐不住，有的明明自己的院系都已经组织过旅游了，还是想跟程涛组队再来一趟周边游。
这些个三五知己，江赫见过，何茜瑜也有过几面之缘。
同班的女同学林彦茹，老乡冼少民，在证券公司经纪的舍友郑拾方出发前被客人的大单砸中来不了，再拉上汪启凡和许雁，这趟周边游本来就7个人，结果孙可说想毕业前凑个热闹，所以出发时，刚好就8个人。
目的地，自然是何茜瑜的老家。
出行前，程涛跟何茜瑜商量着暂时还不好见家长，先不要惊动父母。
何茜瑜也有此意，然而林彦茹便借势提议让何茜瑜尽地主之谊，这便让何茜瑜犯了难。
只好寻思着，到底要去哪个景区，既可以离家远一点，又可以稍微低消费一点。
坐在车上，她的心七上八下，几乎所有景点都被她刷完了，最划算的消费，就是带他们去爬山，然后在山庄上烧烤，泡温泉，坐缆车，看日出之类。
她于是一边刷着酒店预订的页面，一边拿起笔在小本本里计算着开销。
下车后，她趁大伙等车之余，跟许雁借了两千块。
“我说小鱼，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许雁微信给她转了钱，也不知该怎么劝说。
“我也没办法啊，都到了我家这边，我总得尽点地主之谊。”
“可费用也不是你全包的啊！”
“现在只能先看着办了。”
“车来了，你们赶紧啊！”冼少民打开车门，在前面喊道。
“来了来了！”何茜瑜赶忙拖着行李跑过去。
“真不知道这里面有几个自己人！”许雁舔了一口棒棒糖，将手机放回包包里。
“看你这走得跟乌龟似的！”见许雁慢吞吞地整理背包，不知嘟囔着什么，汪启凡便快步走到她身旁，替她拿起行李又再疾步前行。
“乌龟怎么了，乌龟可爱着呢！乌龟又没招惹你干嘛骂乌龟！”她一边跑着小碎步，一边怒瞪着他暗骂，“又没求着让你帮忙！”
八人来到何茜瑜安排的山庄脚下时，已是下午4点多。
这一处山庄确实是风景怡人，虽说行山也需要一段距离才抵达，但爬至半山腰时，树影斑驳，凉风飒飒，一道道绿色的屏障似乎已经将6月的酷暑明显分隔开来。
大伙将行李分房放好后，最为激动的便是汪启凡。
“天啊，整天困在精神科，我感觉自己都要成精神病了！”他解开身上polo衣的几颗扣子，若不是有女生在，估计都要把衣服脱下来。
“你这就不敬业了吧，我还没考上法医呢，就已经期待跟尸体接触了。”许雁一边拿出扇子纳凉，一边揶揄。
“要不我带你去见见尸体？”
“来啊，谁怕谁！”
何茜瑜：“……”
这俩人什么时候聊上了？
留下两个活宝，程涛和冼少民帮忙提行李，带孙可和林彦茹到分配好的房间。
江赫则跟着何茜瑜来到前台询问游玩的项目。
“老板，缆车和温泉一起每人多少钱？”她故意压低声音，希望老板也同样低声回复她。
“每人200……”老板以不高不低的声音回答。
“好的好的。”何茜瑜马上跟老板打了手势，试图将老板的声音覆盖过去。她让江赫在原地等，自己则溜到一边打电话。
“喂，梁伯伯，我现在在清城。”
“小鱼回来了？”对面的男声惊喜又亲切。
“是的，不过我跟同学在避暑山庄这边，您看……您能借我三千块吗？”
“怎么了小鱼，你不回家一趟吗？你爸妈可想你了，最近老是念叨你周末放假都不回去。”
“我知道，因为现在毕业实习了，所以才没什么时间回去。”
其实是有负父母所托没做药师而选了其他工作，哪里敢回去报到！
她于是紧接着说，“梁伯伯，我现在还不太方便说话，晚点再跟您解释可以吗？”
“嗯……”对方犹豫了一下，又说，“行吧，你自己小心点。钱我等会儿转你微信上。”
“嗯嗯，谢谢梁伯伯！”
何茜瑜放心地挂了电话，结果一转身便跟江赫的视线对上，这家伙居然距离自己不到一米。
“你干嘛偷听我讲电话？”
“干嘛，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吗？”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江赫，你一天不损我会死啊！”
“会的，而且会死得更快！”江赫一脸嘲讽，侧头示意，“赶紧付钱啊，不然我们怎么逍遥快活！”
最烦这种占人便宜又嘴损的男人！
何茜瑜买单的时候，微信上意外收到了两条转账信息：一条是梁医生的三千，一条是程涛的两千。
心如烤鸡翅上涮上的蜜糖，滋啦滋啦地膨胀还冒着火花！比起绿茶江，程涛果然是美美的暖男。
虽然一整天也没怎么跟程涛聊，但程涛的关怀却无处不在，这种默默的关注感比堂而皇之的怀抱更让她甜上心头，心里大呼值得。
山庄里的温泉都有独立的空间设计，而且温泉室里有冷雾系统，所以夏天在这里泡温泉也不会觉得难受。
而令人何茜瑜觉得奇怪的是，孙可只是换了一套保守的泳衣，就裹着浴巾在一旁坐下，说来了大姨妈没法下水。
而林彦茹则自个儿到别处泡，一副高冷的模样，在程涛面前简直人前人后，程涛没在，她便一点也不想跟何茜瑜说话。
许雁下水泡了一会便开始吐槽：“我现在算是看懂了，这回旅游啊，都分成两派了。要不是因为你在，我还真不想来。”
“你就拉倒吧，刚看你跟汪启凡不聊得好好的？”
“别，我跟他就是两条平行线，八竿子也打不着！”
“可能吗，一个未来法医，一个精神科医生，哪天有个心理犯罪的案子，你俩~还真是绝配哦~”何茜瑜故意形容得眉飞色舞。
“那你要不要现在就试试……‘浮尸’的感觉……”许雁眯起眼眸，发出诡异的声音。
“别，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少女。”自从许雁盯上法医学后，天天尸体不离口，何茜瑜翻了个白眼，悄然游到一旁。
泡完温泉，用过晚饭后，各人便回房间里收拾。
何茜瑜将东西都收拾好时，已经9点多，想着约程涛一起出去走走，程涛却说孙可不见了。
“我说程涛最近怎么那么不靠谱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孙可才是他女朋友呢！”许雁铺好被子后，一边擦爽肤水，一边吐槽。
“可能…是孙可不舒服吧。”何茜瑜便觉得，孙可只认识程涛一个，所以程涛礼貌地带一带，也算是正常吧。
“你咋知道她不舒服，她不舒服还能自个儿跑出去，还跑丢了？”
“我今天在更衣室换衣服时，发现她行走起来也没有不便，不像是来大姨妈的人。而她不想下水的原因，应该是在用药。”
“我去！你侦探啊！这你也看得出来。”许雁的面膜险些被惊掉了一半，“天啊，被你说得我以后大姨妈的时候走路得注意一点！”
“来大姨妈了，就算没有痛经，行走起来也会潜意识保护小花园，尽量减少摩擦。有的人还会表现为腰部不适，所以走起路来，有的会骨盆前倾。但是孙可看起来还是比较轻盈，没有来大姨妈时的焦虑感，神情也没有异样，只是行走起来有点八字。”
“……”除了竖起大拇指，许雁找不到词了，安静躺床上敷面膜。
“我也跟程涛一起去吧。”说着，何茜瑜就跑到山庄大门外。
在大门外吹着凉风的江赫却拦住了她。
“去哪儿？”
“我去找程涛。”她试图挣开他挡在眼前的手臂。
“找到了又怎样？”
这话有点什么意味？
“他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很容易出事，有我在至少还可以带路让他们回来。”
江赫正眼看她，一脸凝重。
“高不可攀的爱情，一不小心都会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月色皎洁，微风轻拂，繁星如钻石一般。
“涛，快坐下，陪我看一下星星可好？”孙可找了一处石凳坐了下来。
程涛拿她没办法，便坐在她身旁，还是刻意和她保持着距离。
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也是他除何茜瑜以外，认真谈过的女友。
为了她，他差点和江赫翻脸。
而当江赫将她的劈腿照拿到自己面前时，他才发现自己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对这个女人既爱又恨，却还是敌不过她一双无辜的眼睛和那似乎所有事都不曾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样，淡然而随意的态度。
他觉得她捉摸不透。可越是这样，他越是忍不住去关心。
两个月前开始，孙可总是夜里给他打电话，不是在酒吧就是在网吧。他知道她过得不好，私下里也会为她打点。接送过她回家，甚至去医院。
即便孙可骗他说怀了自己的孩子，而他不得不陪她去做人流的时候，他还是没法责怪她分毫。
程涛曾想过这辈子干脆就和孙可一起了，因为他越是躲不过她，便越是不自觉地相信宿命。
可家里的压力就摆在那儿，他不想做父母商业联姻的棋子。
而最为中肯的选择，就是何茜瑜。
他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对她一直相敬如宾。他也说不准自己对她是什么感觉，大抵是适合结婚居家？但确实少了点激情。
“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就挺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