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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大劫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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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坏消息接二连三,第二天下午,玉琉璃就从黑市上捉来一个转卖红宝石的家伙,原来是黑市上玉琉璃熟人颇多,大家都知道他最近千挑万选了条红宝石项链要卖给姚家,后来亲姐姐连同项链一起消失不见。现如今这转卖宝石的人不仅面生,且行动鬼祟,手里的彩宝分明就是从某条项链上掉下来的零碎。

    玉琉璃把那人捆起来细问,还没动手,那人便招了,原来他是外地人,在望海楼做工,前日捡到一颗宝石,因为不知道真假,便揣着宝贝来这黑市试试运气,哪知道刚一露脸就被人辨识出来。

    这小工本就心虚,见问话之人虽然年轻,却是一脸的煞气,一颗心更是噗通乱跳,他生怕玉琉璃绑了自己见官,到时候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说不定连在望海楼的工钱都拿不回来。

    玉琉璃把那颗红宝石攥在手里,才问:“这是整条项链中的一环,你是哪里捡到的?”

    小工怯怯道:“望海楼地下室。”

    玉琉璃双眉一凛,说:“地下室?”

    小工以为他不信,忙道:“工头让我进去打扫,说是有湖州的一批货要送过来。里面黑咕隆咚,电灯也坏了,我胡乱扫了几下,在靠近大门的地方捡到了这玩意。”

    沈玉琨原本只是在隔壁旁听,听到这里忍不住发声质问道:“姚家做外贸生意,货物主要是丝绸和茶叶,这东西最不能受潮,怎么会放到地下室?”

    泥瓦匠虽然没看清说话这人是谁,忙道:“小的并没有胡说,至少工头是这么讲的,再说了,既然上面说要放地下室,我哪里还会问?”

    既然知道了宝石的来历,他们两个都想去地下室探访,但去过几次均无功而返,青凤也为难道:“外贸生意我从来不插手,全是少商在管,现在我说要寻尸体管他拿钥匙,别说他不信,连我都不信。这分明是怀疑姚家有人缠上人命官司,那不是厚巫是什么?”

    沈玉琨情知那地下室的大门厚重,没有钥匙的话,任你能工巧匠,哪怕鼓上蚤时迁再生,也难撼动这铁门丝毫。她把这话转给玉琉璃后,他闷声不响,半响才道:“沈小姐,我肯定这事儿姚家脱不了干系,从今往后,我就认准了姚家来查!但这是我的家事,我不会报官,请你也不要再插手!”

    沈玉琨知道他是不想自己夹在青凤和他之间为难,刚想再去安慰几句,玉琉璃便飞也似的跑了!

    她担心玉琉璃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便不愿立即回到北平,想要告诫姚家提防,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煎熬中过了两天,这天晚上她刚要入睡,突然就听到有人拼命砸门,她心里一惊,想别是又出了什么漏子。等她刚把门打开,就见那人满脸是血,扑通一声就栽倒地上。

    来者正是玉琉璃,他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眼角处鲜血淋漓,令人不忍直视。沈玉琨慌忙让客栈伙计去喊一个肯上门的医生,价钱好商量。哪知道这时候因为天色已晚,又下着雨,竟然没一个肯来。

    沈玉琨情急之中,想起自己认识一个开外科诊所的日本大夫,应该就在附近。她从电话黄页里找到那家诊所,用蹩脚的日语结结巴巴比划了好一阵,那日本大夫恰好还记得她,立即就坐着轿车来了。

    哪知因为来的太急,大夫竟然连麻药都忘记带了。再回去的话,时间肯定就久了。玉琉璃咬牙道:“沈小姐,我受得起罪,让他尽管给我缝针吧!”

    于是那日本大夫先是给玉琉璃清理了伤口,随即就开始往他眼角缝针,因为没有护士,沈玉琨只好边上站着帮忙。

    她的记忆对此格外清晰:那针被止血钳夹住,肉里刺进去,肉里□□。皮缝了九针,□□了九针,统共十八针。

    每走一针,玉琉璃脸上的肌肉便抽动一下,他整个人更是大汗淋漓,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沈玉琨忽然就有点无师自通:他不要麻药,分明是在惩罚自己,为得就是白水晶的失踪。

    终于,她忍不住小声抽泣起来。

    玉琉璃惨笑道:“姐姐没了,我心里更疼。”

    这时,大夫已经缝好针,又给他留足了药,吩咐他按时拆线,随即才走。沈玉琨道:“你破相了,从今以后就不能再用徐淑来的身份做买卖了。”

    玉琉璃说:“没事儿,我也算是个手艺人,大不了去珠宝店给人打下手,最不济还能潘家园摆个地摊。”

    沈玉琨此刻正蹲在地上拾掇那些带血的纱布,听了这话,她抬头道:“我以为你是想把买卖做大,有个自己的铺面,再娶一房妻子,舒舒坦坦过日子。”

    玉琉璃“嘿嘿”笑出了声,道:“这年岁,除了当大官,哪有舒服的日子?就连老夫子那样的小官,都是朝不保夕的。我又不要什么升官发财,有口饭吃就行。”

    人人都在逆流而上求安稳,只有他是在顺流而下求自在。

    令人意外的是,第二天沈玉琨竟然接到陆荻华的邀请,邀约她在天津本市的一家咖啡店见面。这个时间选的真是微妙,沈玉琨觉得很有必要会一会这位美丽的新娘。

    陆荻华今天在等一个人。

    她坐在二楼咖啡店临窗的位置,外面的人流,车辆,像一幅画一样在窗前流动。纷纭的思绪渐渐隐去,她想起即将举办的婚礼,不由感到了忧心忡忡,像一个囚犯眼看着行刑时间的逼近。

    之前,她对于自己的处境只是感到一种模糊的忧虑,而原因自己也不明白,现在,她脑海里有东西在不住翻动,那些疯狂的回忆,快如闪电般掠过她的脑海,勾起内心尖锐的巨痛。

    她不由想起了姚少商,一丝寒气涌上心头,不由打了个寒颤。

    想要知道姚少商真实的想法从来都不容易,他是那样的不露情绪,甚至可以说深不可测。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有点害怕他身上那种毫不留情的理智,以及任何时候都冷静的出奇。

    在人多的时候他总能侃侃而谈,各种事各种人都打点的很妥帖。他们单独相处时,就很少说话,客气的像是两个陌生人。

    那天在现场,当只剩下他们两个活人时,他说:“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感情,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她用沉默抗拒他轻视的语调。

    他就笑了:“哎,你像冰一样坚贞,像雪一样纯洁。”

    他顿了一下,才道:“你真的以为自己是绝代佳人,值得男人花这么大精力去追求吗?”

    她受不了他平静而锐利的眼神,感觉自己已经被牢牢控制。

    他撇撇嘴,继续道:“就算你是头母猪,我也会娶你的,因为我需要一个新娘。”

    她头一次发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漩涡,有人在掌控这一切,她不得不面对生活的狰狞。

    眼前的画面飞速旋转,泥土里的水蒸气快速升腾的,那是潮湿、发霉的味道,是血腥的味道。

    他拖着尸体从三楼来到地下室,没想到一个教书先生,力气倒很大。把尸体拖进地下室后,他累得喘不过气,就坐在地上休息。

    白水晶的尸体在不远处,衣服血迹斑斑,陆荻华身上也都是血。

    他大概是太累了,把白水晶的尸体丢到地下室驱潮的石灰坑里时,他恶狠狠地问未婚妻:“找到同类的感觉怎么样?”

    而她明白,今天的这件事是他们之间的盟约,比婚姻更牢不可破,她需要忠实履行在这场交易中的义务,那就是:嫁给他!

    她想起了玉琉璃,那双清澈的眼眸,孩童般清澈纯净。

    终于,她流泪了,开始只是轻轻的啜泣,继而便痛哭流涕。她哭得很投入,以至于沈玉琨进来时,她没有认出。

    而沈玉琨,看到的只是一个眼神涣散的女人,独坐在窗前流泪,仿佛生活在一场已经消失的梦中。

    没有多余的铺垫,陆荻华开门见山:“是姚少商杀掉了白水晶。”

    他发现了未婚妻与玉琉璃的私情,以为他又易装成女人前来与陆荻华私会,恼羞成怒中他挥刀行凶,结果发现杀错了人。

    谁叫他们姐弟他们长得太像了?

    陆荻华讲述整件事情时,倒没有流泪,她声音平稳,只令人感觉到叙述者的痛苦和空虚。她还说,玉琉璃之前曾劝她离开姚家,和她一起离开天津,却被她拒绝了,他很愤怒。

    她说:“我宁可玉琉璃一枪杀掉我。”

    沈玉琨迟疑道:“你不肯和他一起走?可是我记得你在北平,向姚少商提过解除婚约?这说明,你最早也是愿意选择玉琉璃的,为什么?”

    陆荻华望着窗外,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道:“我希望被人爱上,全心全意、真正的爱上。”

    她不再流泪,然而默默无声的绝望远比哭喊的出来的痛苦,更能震撼人心。

    可空气里有一处仍然是凝固的,像早春的湖上始终有一块冰没有化。

    沈玉琨把陆荻华的话转告给了玉琉璃,说完就有些后悔。她疑心自己是不是太莽撞,毕竟是人命官司,她不能仅凭陆荻华的一面之词,就把姚少商给定了罪。

    果然,玉琉璃又一次失踪了,这次失踪前,他给了沈玉琨一把匕首,说:“这是我姐姐的,送给你拿着防身。”

    沈玉琨并不想要这个礼物,她强笑着拿着匕首的手柄,刀口朝下,佯装去刺面前的人。

    玉琉璃皱眉道:“匕首不该这样拿,很容易反过来伤了自己。”

    他接过来,摆了个姿势给她看,道:“要这样,朝上刺,最好一刀插在对方喉咙里,就能一刀致命!”

    说这话时,她分明看到他额角的青筋因情绪剧烈起伏而显出一丝狰狞。好像真有一个敌人就在他的面前。

    就在沈玉琨还在天津滞留时,一桩惊天大案发生了!

    故宫南迁的国宝里,有约莫五节车厢的宝物被劫。这桩案子可谓举国震惊,虽然政府尽力在封锁新闻,各种小道消息还是通过各类渠道挥发了出来,有人说国宝离京时,紫禁城到车站的道路被临时戒严,警察封锁了每一条街道的交叉口,闲杂人等一律不准接近。

    共20节车厢,两千余口木箱,从北平西站出发开往南京浦口。列车开启后,沿途均有地方军队保护,车顶四周架着机关枪,车厢内遍布持枪宪警。

    既然防守的这么严密,怎么还会遭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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