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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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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宸道:“我听李仁说你酒仅三蕉叶,我们只喝一壶。”又将酒馔放于二人中间,自己坐到司鸿对面,虽不正式,却有夫妻对座之意。

    司鸿斟了一杯酒:“那我先敬娘子。自罚一杯,未曾早告诉娘子往昔之事。”

    “原本娘子说喜爱太子庙的上元祈愿,本想明年正月十五,若能为娘子亲手写一盏天灯,便心满意足了。可如今被师父赶出了门户,再没有隐瞒的道理了。”

    这些季宸已从李仁口中知晓,只故作惊讶。脑海中又不自觉去想他做小和尚时的模样,倒又想起那年青山道上的小朋友。

    他叫……小素。

    司鸿见她浅笑,耳垂也红了:“我三岁时,文物百官到太子宫祈福。太子宫的老住持见了我,非说我与神明有缘,要化我去出家。我爹娘自是不肯,他又说我将来有道天劫,若呆在太子宫,不破戒律清规,躲过了天劫,便能平平安安度过这一生。我就去做了一阵小和尚。直到要随爹娘特意从东南回京接我才还俗。”

    季宸眼见他有醉玉颓山之貌,又为他斟酒问道:“那老住持可有说,你的天劫是什么?”

    司鸿饮了杯中酒,不曾放下酒杯,只在下颌处晃晃悠悠两指捏着,又笑道,“我曾问他,他答,看我太有慧根,胡诌的。”

    这个模样,倒有几分浪荡公子哥儿的感觉了。

    季宸回忆那太子宫老住持的模样,端正庄重,和空心菜大师仿佛不是一家。她小时候,只能从很低的角度看他,就和凡人跪拜在神佛像前一样,以至于她总觉得,这老和尚过几天就要飞升了。后来,有一天,她真的听说那老住持圆寂了,她的第一个反应是,他终于重回仙班了。

    原来这老和尚也撒过慌,可是,这对出家人,不是犯戒了吗?

    季宸一脸疑惑,像只金鱼一样嘟嘴看向司鸿。他痴痴盯着她出神,已经憋笑了许久了。

    “好啊!我看不是人家高僧胡诌,是你胡诌吧!”季宸说着就去找司鸿腰间的痒穴,“什么慧根,什么天劫,我看是姨母嫌你吵闹,太小了是个累赘,把你扔在太子宫了吧!”

    司鸿也不还手,任由她挠的心痒,只是笑声传遍了整个屋室,把窗边碧绿的枫藤也染上一层春色。

    季宸挠够了,觉得自己出了气,就趁着在上的姿势近近地望着他。

    借着几分醉意,他就顺着她的鬓边轻轻刮过耳垂,掐上一缕垂下的发丝在耳后。

    “娘子,真好看。”

    季宸托腮靠近了一些,指尖从身下人的额间到鼻尖,再徘徊唇间。最后捏起他的下巴:“官人,怜取眼前人否?”

    小银鱼又熟透了,成为小锦鲤。还吞咽了一下,弱弱地问:“娘子如何怜惜?”

    小娘子的指尖从下巴滑倒喉结,所到之处留下一列绯红。带着勾搭的眼神,看得他莫敢直视:“想看官人黑夜失控,青丝交缠,肩颈薄汗,耳边呢喃。官人,可愿同小娘子青丝交缠?”

    小锦鲤明明自己忍得快不行了,犹垂了眼,“听凭娘子处置。”

    酒不醉人人自醉。

    季宸看他不胜酒力,一杯下肚便话比平常多了三分,心动给他又斟了一杯酒。

    明明看着她倒酒,心中已不太敢喝,怕自己酒后乱了心神。奈何在她递过来的一刻毫不犹豫,温酒入喉,化作火烧。

    第二杯后,已然是有些醉了。

    往常季宸并不信李仁所说,司鸿酒仅三蕉叶。如今却是真真儿地看他双颊飞红,任自己在身上闹着,只笑得爽朗。

    季宸也有些醉了。

    她凝视了他片刻,看得他再不能无动于衷,主动抬眼望着上方抹了浅浅口脂的红唇,流连在她鬓边的那只手加了两分轻缓的力道往下压。

    季宸便顺势下来,待他阖目,呼吸紊乱,蓦地在红烛下来了一句:“官人有天劫,怎能为我破了清规戒律?”

    官人整个人要炸了。

    呼吸好像更紊乱了,不知该如何解释。思绪大概早被酒意混合着情意占领,理智早已缴械投降。他只知道,他的娘子不让他吻了。

    小娘子在他鼻尖轻点,放了他一马:“我偏想看官人为我还俗破戒。”

    她的口脂沾染了一些在他的嘴角,白皙的肌肤已然因为酒意透着粉,一抹红显得更加亮眼。

    季宸娇嗔道:“官人还有无力气把我抱到榻上?没力气就算了。”

    他有,他还有很多,可以做别的。

    季宸惯会撩拨小锦鲤,因为小锦鲤矜贵。比如在别有洞天,愣是念了半夜佛经。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很快发现,不该如此撩拨。

    即使她思想开放,但身子也要休息。不是谁都能像打仗惯了的小将军一样,一战到天明。

    致使翌日醒来,已是辰时末了。

    试着动了动,有点,疼。

    关键是身后还有一个树袋熊一样的小将军,紧紧搂着她的腰肢,温和安静的鼻息打在她的肩颈上,感到怀中人的动静,喃喃道:“娘子,困……”

    能不困吗,季宸最后已无力气,只柔情化水勾在他肩上,主要的负责人此刻还在犯困。

    季宸:“……”

    考虑到还要上山处理任务,昨夜柔情的小娘子残暴地叫醒了小银鱼。

    具体的残暴方式为在白皙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排渗血的牙印。

    小银鱼皱着眉醒来时,委屈问道:“娘子这是做什么?”

    季宸则冷漠穿上抹胸,仍然有红痕从柔滑的绸子边缘露出。

    可小银鱼仍然委屈,昨夜娘子不让吻脖子,说会留痕迹,他只好往下移了。

    然而发挥空间更大了。

    季宸欲下床,头发却被人压住。微红了脸,心中怅然升起一种疏离感,这种陌生的感觉,象征着她进入到另一个世界——她和他的世界。

    “你压住——”

    一看,哪里是压住头发了?

    她和他的两束乌发纠缠在了一处,打了一个死结。

    司鸿的鼻尖在她的腰间蹭一蹭,弄得她痒得往后退,跌躺在床塌。

    他弱弱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季宸:“……”

    为了日后有更加和谐的体验,季宸故作冷脸问道:“昨晚你都做错了什么,自己回忆。”并以帕拂面,倒在床上,不去看他。

    司鸿认真思考了几分钟,季宸隔着帕子的紫纱看他,怀疑这人真是平常反应机敏的司鸿吗??怎么看都像块榆木。

    “嗯,我知道了。”他辞严义正,端跪在床榻上:“我自认错误,请娘子补充!”

    季宸拉下一方帕子,露出眼眸示意他开始。

    “首先,不可以在耳畔‘姐姐真是我的心肝儿肉’的说浑话。”

    季宸:“……”

    “其次,‘不要’,是娘子的娇嗔,不是真的不要了。”

    季宸:“……?”

    “还有,不该把郡主放在上方,让郡主只能搂住我保持平衡。可我昨夜只是想试试话本里‘郡主在上,将军在下’的姿势……”

    季宸:“……???”

    他一字一句说得好委屈,好真诚,像条摆着银色大尾巴求抚摸的鱼。

    但季宸一个惊雷在脑子里炸开——“什,什么?什么郡主在上,将军在下,什么东西?!”

    她明明已经清理干净了?!哪个京城说书的胆大包天还敢乱散布??!

    司鸿乖笑道:“在姑苏听了一本你我的书,故事极好的。当时听着觉得描述太多,昨夜发现还是太少。”

    季宸:“……”

    “……”

    “……”

    如果季宸的脑子里炸开了五颜六色的烟花,那一定是脑浆混合血液和各种激素汁液。

    “这话本传播得,这么广吗…姑苏…?”

    司鸿乖乖点头:“我倒是没在京城听过。阿宸在姑苏曾说,京城的说书很好听,我以为京城也有这故事。这本书是姑苏书榜第一呢。”

    “啾~砰!”烟花又炸了一次。

    季宸扶额:“那你该听听《风流王爷太妖孽》,京城榜单第一。或许可以洗刷回忆……话说,这妖孽王爷是李逸吗?”

    司鸿没接话,只眨眨眼道:“阿宸和李逸很熟吗?开锁也是李逸教你的。可李逸王爷二十六七了,就算他貌比潘安,至今未婚,你和他也实在不相配。”

    季宸恍惚,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而且,自己仿佛面对一个陈年小醋精。

    见自家小娘子嘴嘟成了金鱼,司鸿搂着她的纤软腰肢,软软道来:“可我叫姐姐时,娘子明明很喜欢,我与姐姐连理枝,我感受得到!”

    “而且,娘子娇嗔我好喜欢,好好听。”

    “最后,既然郡主没听过我们的故事,那我以后身体力行,向郡主演示……”

    季宸已经彻底把头埋进被单了。

    此人如何过了一夜,变得如此厚颜无耻。

    小银鱼罚跪认错完毕,钻回被中搂着他沉默的主人。

    身后的呼吸时起时落,在耳垂和肩颈间来回徘徊。

    季宸翻身,语气毫无波澜道:“有话快说。”

    他垂下眼,先红了耳垂,耳垂边还带着一丝血红,让季宸蒙生愧疚。她昨夜总想对那颗小红痣做些什么,吻也好,咬也罢。

    如今如此冷漠,仿佛自己是个xx无情的渣女。

    “好啦,官人想说什么就说。”

    司鸿抬眼正对着她,窗外的阳光打进来,将他的眼眸映得清浅如泉,倒映着她一人。

    “姐姐难道不给我一个名分吗?

    在姑苏看了我不给也罢,在京郊之后,我不提姐姐却也忘了。

    我倒像是……姐姐养在外面的外室。”

    季宸倏忽笑了,道了句“好”。

    他又开始追问:“那我们何时向圣上请赐婚?阿宸想要什么婚礼?八抬大轿,八音迭奏走街过巷,还是去宫中接你,在宫中办了?阿宸肯定想自己住,我们还需再置办一处府宅,阿宸想在皇城边还是市集热闹处?阿宸……”

    阿宸扔了衣裳在他脸上,“闭嘴吧。快穿衣服走人。”

    二人拎着一堆吃食悠哉上山。司鸿不知从哪买来一顶茸茸狸帽,戴在季宸头上遮住了耳垂。而他的银荷包中有一缕缠绕的青丝。

    季宸在客栈听他提到自己住,又想起司家夫妇。而梦中司家夫妇在司鸿马革裹尸还之前就已身亡合葬了,令人唏嘘。

    “姨父姨母身体可好?”

    司鸿摇头叹道:“母亲还好,父亲身子却不好。前几年发现四肢经常无力,提不起剑,这两年有时说话和吞咽都困难。除此之外也不咳血不头疼,回京后也让太医瞧了,看不出什么病症。”

    季宸心想:四肢无力,说话吞咽困难,难不成是渐冻症?

    于是自当沉默半晌,这在现代仍是不治之症,又何况在此?

    倒是司鸿轻松道:“无妨,人生总如沧海一粟,江上浮游,只愿生时平安喜乐,不负韶华便足够了。我爹也是这样说的。”

    季宸点头,“那这几年带兵打仗的主将,都是你吗?”

    司鸿咬了口脆藕鲜肉包,无所谓道:“我爹坐镇中军指挥作战,我这个便宜儿子在前方杀敌咯。”

    “哦对,”季宸猛地想起,“我不太懂兵法,但一般而言,一位将军会有固定的驻守之地,轻易不会改变。就像司家一直镇守东南,燕洲涯驻守西北,对吗?”

    “自然。对当地的军情民情熟悉非常重要。就比如我不会轻易领兵西北,否则可能败得很惨。”

    他当玩笑说出来,季宸却心中咯噔了一下。

    上辈子的季宸前往北夏和亲途中,经过长平寨,正是上一世司鸿的埋骨之地。

    “那…你觉得,什么情况下,朝廷会让你去西北带兵?”

    季宸问完,赶忙往嘴里填了满满一口脆藕鲜肉包,仿佛这样能安心些。

    司鸿不太理解为何娘子对此事感兴趣,但他想了想,最终答道:

    “除非,燕洲涯出事了。”

    季宸点头,心中忐忑平静几许:“这几年衍夏边境挺平静。”

    片刻,司鸿声线暗了下来:“对,可对于将军——换言之——燕洲涯几年间彻底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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