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全福躺在明晃晃的被褥上,脸色惨白着,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口中不断地喘着热气,额间沁出冷汗,浑身都在发抖,看着这般模样,像是难受极了。
慕翎的脸上也止不住地紧张,“为何太医还没有来?”
“林太医已经散职了,这会子要请,得从府里过来,而且雪路难行,需要花上一些时间。”苏义擦了擦刚刚跑出的汗,心里也有些急,陛下对一个小太监紧张的态度更是令他忧心。
林知的父亲原来是老王爷的私医,对老王爷与慕翎忠心耿耿,林父去世后,林知便继承了衣钵,在太医院做院判,是慕翎的亲信,无论慕翎是生病还是受伤皆有他负责。
所以苏义不知道陛下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毕竟自己才是陛下身边待得最久的一个奴才,然而陛下从未对他流露出如此关切与紧张的神情,更没有特地让林知给自己诊过脉。
“陛下也不要太过担心,全福的身子底还算好,不会有什么大事的,估计就是风寒了,”苏义安慰着,“陛下披件衣服吧,莫要受凉了。”
慕翎只着了单薄的寝衣,晚上披的那见保暖的裘衣现下正盖在全福的身上。
全福晕过去后,慕翎抱着他,只觉得他身上冰冷的,像浸在冰水里似的,浑身都在发抖。
自从昨晚之后,慕翎心中愧疚,现在全福忽然病倒,总觉得若不是他的缘故,他还不一定生病。
原本叫他来并没有打算怎么样,可开口说起话来就不受控制了,居然还说要罚他,就他这个小身板儿如何能罚。
全福的嘴巴动了动,似乎是在要什么东西,慕翎靠近一些才听清他想要喝水,连忙叫苏义是倒杯温水。
苏义本想自己来喂全福的,却慕翎接了去。
慕翎小心翼翼地扶起全福,给他喂水。
但一向被人服侍惯了的慕翎哪里伺候过别人,喂个水都喂不好,全福还没有喝到呢,水全顺着下巴流了下去。
苏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再这么着,全福一滴水喝不着也就算了,还容易被呛着,于是道:“陛下,还是奴才来吧,您这样全福是喝不着水的。”
看着小奴才痛苦的模样,慕翎只得作罢,将被子塞到苏义手里,“你来喂,别呛着他。”
慕翎仍旧扶着全福的脖子不撒手,苏义没有着力点,被迫跪在了地上,倒像是他在服侍全福一样。
全福就着苏义的手喝完了一杯水,喘息声才小了一些,渐渐回归平静,只是额间的虚汗还在不停地冒着。
慕翎将裘衣和被子都往上提了提,将全福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张没什么血色的小脸。
终于,林知提着药箱匆匆地赶来了。
天知道他接到苏公公的通知后连头发都没梳好就忙不迭地过来了,以为是陛下出了什么大事。
猛地跑了进来就看见陛下坐在床边,愁容不展,于是立刻一个健步上前,连身上的雪都没来得及拍,放下药箱就把着陛下的脉搏。
“陛下这脉象强劲有力,康健的很,就是有些肝火过旺,微臣开些败火的药,吃上一剂就会好的。”林知收拾着药箱,感觉有些无语,就这也值得把他从大老远的叫过来,扰了他的清梦。“啧,不是朕,是他。”慕翎示意床上躺着的人。
刚刚被幔帐遮住了上半身,裘衣又将人盖得严实,他还未发现龙床上还躺着一个人。
林知忽然眼前一亮。
前朝天天催着陛下立后纳妃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但都被陛下搪塞了过去,林知以为慕翎被先帝的行径吓得从此禁欲不近女色了呢,没想到居然玩起了金屋藏娇的把戏。
床上之人发丝散乱,有一种凌乱破碎的美感,可就算长得精致漂亮,还是能看得出来是位男子的,心中想:陛下何时喜好此道了。
“看什么呢,赶紧把脉,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慕翎不耐烦他墨迹的样子,他墨迹一会儿,全福就会难受一会儿。
他将全福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
林知顿时脸色一变,见多识广的他立刻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瞧瞧这手臂都要咬成什么样了,简直没眼看,心里啧啧叹息,好好的小美人儿被摧残的。
看着林知眉头紧锁的模样,慕翎更担心了,“到底如何了?”
“陛下现在知道紧张了,当初怎么不小心些的。”林知将全福的手好生地放进了被窝。
“你不用和朕打哑谜,你就告诉朕他如何了。”
林知一边开药方一边道:“陛下的肝火实在是太甚了,就算是憋了许久也该轻些,这么小小的一个人哪里经得起陛下的折腾,而且,男子不同女子,本不该承受的地方承受了,是要受苦的,若再不好好清理,更是容易生病……”
这番话对苏义而言简直是极具冲击力的,他真的难以接受一个小太监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和陛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而且陛下这会子脸都红的跟猴屁股一样了,甚至还露出了羞愧的神色,看来这事儿还是陛下主动做的!要不然绝不会是这个反应!
“那……那应当如何做。”慕翎不禁脸红了就连耳尖都红了,像个干坏事被发现的小孩子一样。
“自然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不能横冲直撞不知节制,知道陛下刚刚尝到了此事的乐趣,但也要循序渐进些。”说着又从药箱里翻出一堆瓶瓶罐罐,一一放到了桌子上,“这个是内服的,这个是外用的,陛下应当知道用在哪儿吧,还有这个这个……”林知不停地介绍着,更不得要将整个药箱掏通了。
自家陛下难得这么紧张一个人,且不管是男是女,定是要先好好呵护着的。
慕翎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的药,他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需要提前做这么多,那小奴才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啊。
他拿起一个浅色瓶子,问道:“涂抹这个会疼吗?”
想着全福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还有哭着和自己说疼的情形,慕翎心中一阵抽痛。
“当然会疼了,受伤了抹药都是会疼的,所以啊,若是真心疼他,就别让他受伤。”林知看着他手里的瓶子,“陛下现在要抹吗?早些抹完也好早些缓解一下痛苦。”
见慕翎有所迟疑,林知继续道:“啧啧啧,看看这小可怜儿,脖子上被折腾地连块好皮都没有,还有那个手臂,上头还有好几枚牙印呢,真真儿是可怜坏了。”
渐渐地,旁边的苏义不谈定了,哪里能让九五之尊的陛下做此等粗俗之事,立刻就要上手代劳,“陛下,此等小事还是让奴才来吧,免污了陛下的手……”
苏义刚上前一步就被林知拽了回来,“苏公公,方才的药方里还缺几味药材呢,我一个人腾不出手来,还劳烦苏公公和我走一趟了。”
“哎呦,不是,我……”苏义不放心地往回看着。
林知摆正他的头,生拉硬拽地拖走了,“走吧走吧。”
出了殿门后,苏义甩开林知的手,“你拉着我做什么,咱们陛下何时做过此等活。”
林知搓了搓手,哈着气,“他看也看了,摸也摸了,做也做了,哪里就抹不得了,要不是陛下,那小美人儿还不会变成那样呢。”
“他不过是个奴才……”苏义心中为难。
“奴才怎么了?你我也是奴才,奴才也是人,哪能平白无故地被人作践成那样,就算是陛下也不行。”
再说了,陛下从来就不是视奴才的命如草芥的人,所以更不该去作践人家。
苏义看着外头的银装素裹,不禁叹了一声气,“唉,十年了,陛下一直孤孤单单的,若是真能有个人能好好陪在他身边也挺好的,可怎么偏偏是个男的,还是个小太监呢,这可如何是好啊,老王爷……”
“公公啊,陛下这一路走来实属不易,难得有个可心的人,瞧陛下刚刚紧张的模样未必就不会动真情,何必想那么多呢,人生在世需当及时行乐嘛。”林知拍了拍苏义的肩膀,以示安慰,让他看开一些。
“可……可陛下是要开枝散叶的啊,陛下若无子嗣,将来何人来继承大顺江山啊,陛下该如何去面对大顺的历代祖先啊。”
林知倒没有苏义想得那么多,反正喜欢了就要好好争取,好好在一起,其他的都是虚的。
不过子嗣确实是个麻烦。
他仔细想了想,忽然想到,“慕氏子弟不是还有汝灵王和汝灵王妃嘛。”
汝灵王的父亲是先帝同父异母的弟弟,生前同先帝关系不错,未曾有过苛待,又能在众多谋逆案中全身而退,生得儿子生□□自由,不慕皇权,只想和自己的王妃过好小日子,是个聪明人。
……
殿内的慕翎看着手边的瓶瓶罐罐泛起了难,他确实没有干过此等事,方才有片刻的犹豫什么也是害怕自己手上没轻重又把人给伤着了。
可是全福现在浑身上下被自己弄出来的痕迹,也确实见不得人。
慕翎准备解开全福的裤子,可刚碰上系带就被全福无意识地拍开了,嘴里喃喃着“不要,不许碰他”。
带着些许的哭腔,声音闷闷的,手指紧紧攥着系带,不让人碰。
在他的潜意识里,那夜发生的一系列无法控制的事情都是从脱衣服开始的……
慕翎看着他这般模样,不禁放软了声音,轻声细语道:“朕只是上药,不会做什么的,你乖一些,好不好?”